专职加戏的我快穿

    来者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乌发如瀑,腰悬一支镶金青玉笛,负着手、闲庭信步般悠悠而来。

    身姿颀长气度湛然,举手投足优雅绝伦,自他的外表丝毫看不出年龄的痕迹如果忽略了面貌中那种难以掩饰的凌厉邪异气质的话,倒真仿佛一位年轻公子般。

    事实上就连这样通身的素色也不能掩盖他一分邪气,纵使凤眸含笑,唇角微翘,散漫之色溢于形表,那种令人看得骨子里都遍生凉意的可怖感也如影随形。

    一个叫人看一眼、脑海中就疯狂闪警报的存在。

    式微的谨慎更落在他对方的气度上

    全天下都说魔帝因盟主重伤以至于走火入魔,不得不闭关按理说都到了那种地步,不至于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完全摆脱心魔的影响,可是自他身上不仅看不出他有丝毫气虚,而且毫无破绽而言。

    式微所有探查对方的内息,在未触及到他身侧便已消失无踪,都像落入一潭深不见底的水渊,又像是在面对着一个难以想象的巍峨存在,这种感觉他并不意外,盟主是他至今无法攀登的山岳,能与其战至两败俱伤之人,又谈何来的简单。

    毋庸置疑这是式微所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浑身上下都在宣泄一种作为“美”的格调,就像他娘亲所拥有的绝色姿容般,拥有无视观者原本喜好的霸道可怖,想自家弟弟虽然继承了娘亲的容貌,将来的长相着实不可估量,但此刻小屁孩一个实在无魅力可言,确实难比这人一举一动流露出的无穷韵味与吸引力。

    不过式微的审美本就与众不同,又打小对着娘亲那张脸,早已对此有了足够的免疫力,因此胸中连赞叹都少得可怜,满满的都是坦然与警惕。

    对方可一点没有身为客人的不好意思,在式微起身迎接的当头,已经自顾自步入亭中,径直拣了个地方坐下,懒洋洋靠在栏杆上望回来,倒颇有几分反客为主的架势。

    可以清晰窥见他神色间的某种趣味与雀跃,就仿佛找到了什么极有意思的事物亟待探寻。

    式微也不觉得生气,立在那儿慢条斯理拢了拢身上披的鹤氅。

    两个素未谋面的人互相打量过,彼此心中何感暂且不提,到底是原本意义上的“主人”先开了口。

    “魔帝来访,天义盟有失远迎。”式微轻笑道,平和、温文尔雅,就像是对着贵客般谦逊敬重,“能逢阁下赏脸一会,倒是敝人之幸了。”

    才刚至及冠之年的年轻人,纵然心性何等深沉内敛,浑身也洋溢着一种只有青春才有的生命力,那劲瘦的身姿映衬着风雨亭外越见葱郁的远山与原野,竟流露出一种新荣清发的美感。

    百里渊眼睛扫过他的脸,微微上翘的凤眸洋溢出一种莫名的欢悦。

    他的瞳眸其实如同墨色琉璃般清透无杂质,但正是澈亮,才叫哪怕最轻浅的情绪都直接浮于表面,人的情绪当然十分复杂,于是那些丰富的情绪就显得额外分明,浓郁得像是画中一层一层交叠的色彩,极具感染力,甚至厚重到会叫人本能地感到惊悸。

    这个人语声悠悠,似笑非笑:“封了南岭,又亲自守着出元藏的路,不就是打着见本座的主意么”

    本来就是事实,式微也没有被戳破心思的难堪。

    或许说,他就是觉得魔帝定会来见自己,所以才等在这里。

    为何有这种自信

    不仅仅是因为魔帝对于娘亲的执念强烈、叫他知道魔帝必然会到洛河,也必然会对他这个“天下第一美人”与“侠刀”之子产生好奇;更由于他对这片亲自参与缔造的乐土的信心,他明白这是何等颠覆何等伟大的事业,清楚这是所有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于是几乎带着笃定地,在此等待一个绝对会出现的人。

    要知道,天义盟对东武林的掌控比旁人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从区域的经济民生一直到百姓的思维观念,全方位控制,天义盟距离完全性统治也只差了一个名义事实上倘若盟主真想称帝的话,在东武林境内不会找到任何反对声音。

    千叶这些年重新构架东武林并且铺设天义盟的手脚喉舌时,最看重的一点就是情报。

    而在将东武林的风吹草动皆纳入股掌之后,触手就自然而然伸向了西武林,在那块混乱的地域,要在暗中悄无声息展开一些行动并不难,更何况她仅是想掌握武林最前沿最重要的情报。

    尤其是对于西武林一些名宿与绝顶高手的情况,每一个都是被重标递送到洛河。

    虽说东西武林目前井水不犯河水,但未来是否要打破这种平衡与默契,是谁也说不准的事,她又极喜欢未雨绸缪,每一局棋要怎么下必须先算谋无数遍,这回又岂会漏下。

    魔帝自然是在名单最顶层的行列。

    因此魔帝前脚踏入东武林境内,后脚洛河就接收到了信息。

    虽说天义盟未有丝毫拦阻,在保持监视的前提下,任由对方在境内到处游走,但是对于式微来说,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必须会一会这个男人。

    “魔帝说笑了,”式微不见丝毫慌乱,“既是贵客临门,总要叫敝人亲迎一回,才好一尽地主之谊。”

    “哈,江盟主倒是大方”

    百里渊神色轻佻,收回视线侧眸看了眼远处的茶山,下一瞬语气就有了些许感慨:“你倒是比那小崽子更像你娘啊。”

    式微不动声色,心下确实瞬间浮现几许悚然,什么意思

    他见过宝儿了

    怎么可能得知魔帝在元藏他就直接过来堵人了,难不成那时他已经离开

    或者说,他本来就在去仙阳的路上,甚至路遇宝儿,只因为探知到他等在此地的消息,才特地折回来见他

    式微心中忌惮更甚,神色却依然镇定自若,甚至带着几分赞同道:“魔帝谬赞。”

    百里渊神色慵懒,似乎说话都是一件费劲的事,但面对他时又忍不住逗弄一番,于是难免显示出几分“屈尊降贵”来:“长相暂且不说,这骨子里的骄傲劲儿简直一模一样。”

    他的眼神涌上一抹深沉之色,三分恶意都被衬得像是十分,悠悠然道:“哈,要不是那侠刀实在是根硬骨头,你这会儿该叫爹的当是本座”

    并非修养不够,而是恶劣如魔帝,一下子点破最叫人耿耿于怀的痛处,叫式微都忍不住呼吸一顿。

    侠刀为魔帝囚禁多年是一个事实,甚至当年侠刀被坑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他要逼问莫珂的下落,而侠刀不肯答;魔帝从未放弃过娶得他娘甚至他觉得自己若在江沧海那个位置,同样会娶她待他如亲子则是一个假设,但用这么笃定的语气说出来,倒也不能谈论是真是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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