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职加戏的我快穿

    “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澹台鹤幽幽地注视着千叶。

    正行在前往西津的路上,褚赤的出现随同带了不少部曲,虽作仆从打扮,但由于褚赤曾为禁军统领,训练出的下属仍按着他曾管教过的方式,依然能觉出几分肃杀严整、令行禁止的风范。

    这个世道不太平了,上层阶级为了迎接乱世,尽可能地聚集财富并做好战争准备,民众作为被转嫁压力的剥削对象,生活穷困潦倒,还要防着老天能不能风调雨顺给一口饱饭,倘若出什么天灾被逼到走投无路也只能落草为寇。

    虽说极为同情这些苦难者,但人一旦到了选择为非作歹的地步,也就不能称之为人了,没办法向权贵者报复,那么只能欺负更弱小的民众好端端走在路上冷不防地就会窜出什么杀人劫财的匪徒,各地也多贼人强盗逆来顺受的百姓只能过得更苦,甚至变成流民。

    这一行要从雁阳至西津,路经的地形比较复杂,途中的势力变幻也有些麻烦,因此褚赤来接千叶时所带的手下并不少。

    听闻澹台鹤的问题,千叶眨了眨眼,纯善无辜地看着她鹤师兄。

    大概是在生长过程中她身上的某种限阈终于被打破,这两年她生得速度极快,长高了,出挑了,腰肢如柳般曼婉起来,胸脯渐趋丰盈,颜容如一朵绽放到盛时花硕般鲜活妍丽,眼波更为柔美,连十指都是纤纤似玉枝。

    那道眼神瞧着再无辜,映着眸底幽幽谧谧的笑,也蕴出了几分缱绻深长的意蕴。

    澹台鹤打小将她看到大,已经习惯了她这副颜貌,偶尔都会被她不经意间的一些小动作煞到,更不必说遂州那蠢货世子恨不得将眼睛黏在她身上不放下来了。

    “不多,不多。”她这么笑道。

    澹台鹤本能地眉毛一竖,却又因为太熟悉她这破性子,到头来只能低低一叹。

    可谓是没脾气到了极点:“那你姑且说说,我姑且听听。”

    鹤师兄只比她大了五岁,千叶入澹台门下便与他一道在老师与大师兄面前听讲,但毕竟老师甚爱游山玩水会友人,大师兄的主业又是侍奉老师,所以很长时间里都是天纵奇才的鹤师兄在教她带她,连鹤师兄也疑惑不解的领域,才轮到楼师兄来补充。

    两人的关系就是在这经年累月的相处中越发深厚,但对于鹤师兄来说,与其说是养了个小师妹,不如说是打磨出了一个绝佳的作品他并不是造了个笼子将硬将她往里面塞,而是把一切选择捧到她面前,看看她在这样的自由中会有怎样一种可能。

    千叶果然开出了一朵与众不同的花。

    与澹台先生,与大师兄二师兄甚至是他皆相异的花。

    千叶并不会在他面前隐瞒任何事物,只不过有些事物别人本来就不知道,那她也无所谓托盘而出,既然现在他问到了,她也便说出口了。

    “鹤师兄,其实去年康平王便遣人暗中再来过,”千叶说来轻描淡写,“赤叔叔将他们都杀干净了。”

    澹台鹤眉心一跳,心道自己骂得还不够狠。

    能来做什么

    看看能不能将人掳走

    他还是忍不住道:“怎不告诉我们”

    千叶就笑:“鹤师兄,杀不尽的,刺客、强人,那一波又一波的,怎敢叫你们知晓若非有赤叔叔在,我早就尸骨无存了现在,我越大,越美貌,就越杀不尽了。”

    早先来寻她的,是纯粹地想她死的,但是见过康乐王之后,她猛然就知道,原来容貌也是祸根。

    澹台鹤头皮都发麻了:“还出现过很多次”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保护她,可原来她时刻都还立在悬崖边上

    “我也不知道是为自保作出的所有努力,还是说仅是想看天下大乱所以蠢蠢欲动”千叶仔细想了想,“我的胆子本来就很大,身处于这样的危机之中,又有一个世家的百年族产在手,我要不做出什么来都是怪事吧”

    她道歉道:“对不起鹤师兄,大概正是那时见到康平王之后觉醒的某种想法我拥有能推动风云变幻的能力我说我不会再玩火,其实不是的,我喜欢站在刀尖上的感觉。”

    停顿了一下,又坦诚道:“特别喜欢,特别期待。”

    澹台鹤面无表情扶着额,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那就只有千叶来讲了:“大师兄要顺势自然,天下太平也好,乱世也好,兴也好,亡也好,他皆觉得是事物发展的正理,没什么好改变的。二师兄要随波逐流,他不会主动寻求变革,天下大势在何方,气运在何处,他便襄助哪一方。而鹤师兄你,秉承的是人定胜天,你选择的是你认为最恰当的,就算眼前有无穷无尽的艰难险阻你也会一力破除,勇往直前。”

    “可我不一样。”

    千叶慢悠悠道:“我认为根本不该存在什么霸权。能够一言主宰人生死的,全不应该存在。所以,什么君王,什么皇权,都该被踩到脚底。”

    “我知道这样的理念过于剑走偏锋,该为世俗所不容但你们从未道过我任何不是,也未说我有多异想天开,甚至曾真正为我探讨过可行性只不过咱们谁都没法说服谁。”

    “世道已经乱了,这个时候不证道什么时候去”千叶说到最后还是笑开了,“所以啊,鹤师兄,看在我已长大的份上,放我去闯闯怎么样”

    澹台鹤当真沉默了很长时间,他注视着眼前的女子,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许久才慢慢道:“所以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千叶眨了眨眼睛:“我资助各地的反军,除了那些愚蠢到极点的。”

    天下知名的白羽先生刚压下荒诞感又涌起来,恨不得打开她脑壳看看那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褚赤已年近古稀,只不过他曾与千叶之父殷毅平辈论交,所以虽然彼此年龄相差悬殊,千叶还是唤他一声赤叔叔。

    虽说褚赤曾受酷刑,浑身骨骼与经脉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且留下了医道与药物无法修复的后遗症,并且年岁已高,就算不曾重伤,体质与肌体也不可避免地走向了下坡路,但这位老叔叔依然是千叶所见过的最可怕的高手。

    她倒是没见过多少武者,可鹤师兄的剑术她天天见,高低深浅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再加上褚赤因为身体之故,弃了过去使用的大刀,转而使用更趁手的匕首之类小型兵器,所以不可避免地研究起身法与暗杀术,千叶不知道这位已经钻研到了什么地步,但是在千叶身边神出鬼没数年却不为白鹤山一人发现,就足可见端倪。

    当年舅舅使用李代桃僵的法子将褚赤从狱中偷出来,前几年一直在西津养病,舅舅本承诺徐氏会奉养他终老,却不防后来他旧疾复发意外濒死,对于这个疼宠到几点的外甥女,连亲生儿子都不能放心托付,只能无奈请求褚赤对千叶多加看顾褚赤对于千叶的态度也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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