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三岁便家破人亡,躺在父母兄长的尸首旁,哭了一个日夜,若不是那只一身通白的狐狸救了我,用兽血抚养了我,我早早就死在那山谷之下了。
懂事后,我便一直有个信念,等狐狸阿大接我回去后,永远也不离开它,他若能修成个狐仙,我就嫁给他。
只可惜直到现在,狐狸阿大都没有出现。
瞧胡陌炀一头飘逸的长发也不扎辫子,看得我难受,真想替他编辫子,改天得了空,我得劝劝他。
我料到他会抱只大公鸡来,但万万没想到,这回不是一只,是一屋子。
门一敞开,呼啦一下,飞进来一大群鸡,乃至道上、桌上、柜上、帐上,甚至是床榻上,全是鸡。
大公鸡小母鸡缩着脖咕咕叫,四处飞。
胡陌炀笑意涟漪一样荡漾在眼底,又略见清烟一般的惆怅,嗓音很有味道:“想不出比这个礼物更好的,所以就加了数量。”
他对自己送出的礼物貌似十分满意。
我瞧着四处的鸡屎,欲哭无泪,干了一整日的活儿,还要加班抹鸡屎,谁懂我的忧伤
“下回咱不送礼物行吗”我叹口气,套上一件祅衣,下了地,眼一撇,瞧见桌面上那壶茶水,不由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把这茬大事给忘了。
“不送礼物有失原则,我办不到。”胡陌炀面无表情显得冷酷,精致的五官,甚是傲娇。
我顺手很自然地拿起茶壶,转身就往厨房走去,心扑通乱跳。
不知怎的,就是狠不下心让他喝化妖符水,至少不要当着我的面喝,等我走了,流璃之想怎么对付他是他的事,我眼不见心不烦。
掺了化妖符水的茶壶,我藏在厨房最高的橱柜里,藏好茶壶,再把满屋的鸡赶到院子里,用木栅栏围起来。
不过是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我愣了愣,继而大喜。
“这么多鸡可值不少钱,真是天助我也”思及盘缠有了着落,心情美丽许多,清扫鸡屎也勤快了。
正乐着,胡陌炀忽然提出一个骇人的建议。
“你留一只,杀了,一人喝一碗热乎的禽血吧”胡陌炀说得冷漠,深遂的凤目似乎在笑,却仿若浸染了如血般的诡秘。
大半夜听到喝血的提议,吓人得很。
我在想,倘若不给他杀一只,让他过过血瘾,他会不会就此杀我剖心做了一直想做的事,一了百了。
越想越后怕,我思虑再三,决定还是给他杀一只。
我火速挑一只大公鸡,血多,可让他喝个够本,再回到房里寻他,谁料卧房里不见了狐妖的身影。
我扯着嗓子喊他:“狐~”差点喊他狐妖,吓死人了,再得罪他一回,他铁定不会再饶我。
“胡大仙,你在哪儿”
最后,我在厨房找到了他,他居然打开了橱柜,找到我方才藏进去的茶壶,咕咚咕咚的把一整壶的茶水都给喝光。
“我渴了。”他一脸傲娇地向我解释。
完犊子,你渴就渴吧,为嘛要喝一整壶是平日里吃多了人心腥得慌,还是鸡血喝太多腻着了
我慌张地推着他往外走:“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可我还饿着。”胡陌炀颇为抗拒,冷眉微蹙,一脸不乐意。
“饿了外头顺带一只鸡,回去慢慢啃。”我奋力推他,终于碰到门。
我一拉门栓,门“呯”的一声被人踢开,若不是胡陌炀及时拉我入怀,险些撞扁我那傲人的巧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