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云梦楼,岑参与小月亮还没有回来,倒是遇见了崔九郎。

    找了个方便说话的僻静处,崔九郎满脸惭愧道:“昨夜已至宵禁,弟兄们没能帮上忙,实在惭愧。不知太白是否已找到人了”

    李白不以为意,开口回道:“无妨,人已找到。”

    “那就好,那就好。”崔九郎暗自舒了一口气,“弟兄们日常得太白诸多恩惠,昨日事没能帮上忙,心甚不安。今日天还未亮便四处奔走收集消息,还真有了些发现”

    “哦,说来听听。”李夕李白俱是精神一振。

    “这城里的脂粉店,除了窦家的,大多是卢家和崔家在背后控制。其中卢家这些日有些异常”

    “卢家,是哪个卢家”

    崔九郎嘿嘿一笑:“说起这卢家,太白应该相识的。他老母亲有一首贺寿诗,听说是太白你写的。”

    李白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个卢家,算不上相识。只是那日鬼上身,莫名其妙去赴了个宴而已。你方才所说的异常是什么异常”

    “受精油冲击,众多脂粉铺子生意惨淡,按理说不会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新开铺子。但这卢家的管事这几天却在趁机四处收购脂粉铺。太白觉得这可正常”

    四处收购

    难道昨晚那些人是卢家的人,他们从五儿口中得到了提取的法子但五儿刚中摄魂术便被救出来了,不应该啊

    “难道五儿对我们说谎”李夕越想越是心惊。

    听李夕在心里怀疑五儿,李白果断否定道:“不可能,五儿跟我多年,她不会对我说谎。目前他们只是在收购,还不确定要做什么。暂且不要管他,还是先找魏昶去吧。”

    李夕也觉这么怀疑五儿实在太过荒谬,便抛开此事,开口对崔九郎道:“卢家那边暂时不用管,你只让弟兄们多留点心即可。魏昶你可认识”

    “打过几次交道,不算熟。你要找他“崔九郎随即朗声一笑,”这却好,想来两位定会一见如故”

    正待跟着崔九郎去找魏昶,却见岑参骑着马,神色匆匆的赶来。

    见他慌里忙张的样子,李夕李白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又遇到什么事了

    李夕急急开口问道:“你怎么一个人跑回来了,不是让你陪小月亮去请她兄长么”

    岑参急回道:“她兄长昨夜潜入柜坊唐朝时期的钱庄偷钱,被不良帅给抓了”

    偷钱这他喵的这人人品不行啊。还能放心收为己用吗万一给老子来个监守自盗,岂不被他坑死但,看在小月亮和硝酸的份上,还是先把你捞出来吧。

    “哪个不良帅在哪里,快带我去”

    “我回来时,已押付长安县廨署官府,估计现在正在审问呢。”

    长安县廨署那不就是魏昶当差的地方吗。

    靠这还没认识呢,便先要找他提人了。

    几人赶到长安县廨署,小月亮正焦急地等在门外。她蓝色的眼睛里噙着露珠,看着可怜巴巴,却坚强的没有让它掉下来。

    见李夕李白到来,她急急迎了上来,声音微颤:“先生可能想办法救我兄长”

    李夕、李白俱不清楚具体情况,见她关心兄长,只能出声安慰道:“你先别着急,我一定想办法。”

    说着就要往廨署内堂去。

    “站住。”门口两个军士见有人擅闯,刷的抽出横刀,挡在李夕李白身前,“县丞正在审疑犯,闲杂人等务要擅闯”

    “好说好说,两位兄弟行个方便。”李夕从腰间解下两小串铜钱来,“还请向县丞通报一声,说李白求见。”

    “你是李太白”两军士都是一惊。这个李白身无官职,却靠着拍马屁红透半边天,整个长安城没有不知其名号的。他如今来找一个小小的县丞却是为何

    “正是在下,有劳二位了。”李夕说着,便要把钱塞到二人手中。

    两人却是不接,“无功不受禄,你既要见县丞,我等去通报便是,这钱我等不能收。”

    李夕还以为两人是假客气一番,又每人加了些,硬塞与他们。

    二人又硬塞回来,一人说道:“我等敬仰太白先生,只是太白先生也莫小瞧了我等。我这便为你通报去,只是这钱绝不能收。”

    在这权势交织、满是铜臭的长安城里,还有如此正直、不贪钱财之人,真是出乎李夕的意料。

    李白心里哑然失笑:“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但钱也绝不是万能的。不过有这样的军士,里面县丞不会也是如此吧。如果真那样,捞人可就要费些周折了。”

    李夕有些尴尬的收起铜钱:“希望不是如此吧。毕竟用钱解决,才是成本最低的办事方法。若是欠了人情,可是最难还的。”

    不消片刻,那军士已经回来:“太白先生,县丞有请。”

    李夕轻拍一下小月亮的香肩,浅浅一笑道:“不会有事的。你们在这儿等我就行。”

    小月亮重重地点头。她与李白虽相识还不到一天,却不知为何,看着他的笑容便觉可信。

    跟着那军士,问明县丞姓氏,便已到了廨署正厅前。

    县丞脚下生风地迎了出来,这是一个满脸油光的中年人,一见李夕李白便双眼眯成一条缝,笑嘻嘻地拱手行礼道:“李翰林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看他奉承的样子,李夕、李白都是心中大定,几锭金子绝对能将他砸晕。李夕也拱了拱手,回礼道:“顾县丞客气了”

    说话的当口,李夕李白已将厅内情形看了个清晰。

    两个衙差手执大板站在厅中。他们中间,躺着一个异域服饰的男子。那男子喘着气,想来是挨过一顿板子了。

    再往上,县丞的主案旁,站着一个身着不良人制服的精壮的汉子,应该就是长安县不良帅魏昶了。他额头有一道明显的刀疤,想来是与敌人搏斗时留下的,看着煞是渗人。见他眼神不冷不淡的望着这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县丞始终一副笑嘻嘻的模样,问道:“不知李翰林前来找下官有何要事”李白无官无职,这姓顾的居然自称下官,还真是一副混官场的好料子。

    李夕知道这种人极其难缠,却也最好打发,就看给的利益到不到位。所以也不废话,直接摸出几锭金子往他手里一塞,嘿嘿笑道:“县丞为长安县百姓的安居乐业日夜操劳,甚是辛苦。如今这犯人所犯之事一问便知,倒不用再劳县丞操劳了。这就把他交给我吧。”

    顾县丞颠了颠手中的金锭,笑容绽得更是绚烂:“诶,李翰林言重了。为民办事乃是为官的本分,怎言辛劳呢。不过既是李翰林要提审犯人,自便带走便是。”

    行事如此顺利,让李夕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正要道谢,却听一声大喝,“不行”

    发声者,正是长安县不良帅魏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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