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九清一阵懊恼。
她瞬间收起了脸上的委屈，忿忿地“切”了一声。
她的不满，帝烨凌听了个清清楚楚。
“看来，你还是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那就继续跪着吧。”
慕容九清咬了咬牙。
跪就跪！
他喵的，就不信帝烨凌会忍心让她跪倒天荒地老！她颇有骨气地想着。
没一会儿，她又怂了。
因为按照帝烨凌的性子，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师傅，徒儿真的知道错了，您到底要徒儿怎么做，才肯原谅徒儿呢？”
“直到本尊愿意宽恕你为止。”
慕容九清气闷地道：“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有。”
“那就换一个惩罚方式吧。”她忍受着膝盖的酸痛道。
帝烨凌不疾不徐地合上了古籍，冷冷地向她看过来。
“这可是你说的。”
“不管是什么，徒儿认了！”
要打就打，要杀就杀，总好过这样漫无休止甚至还让人崩溃的折磨吧？
“很好。”帝烨凌轻描淡写地道，“那么，去山下牧园待上一个月吧。”
“什么？！”
一听这话，她情绪瞬间激动，身子一晃，头顶上的瓷器花瓶一头栽倒下来。
‘砰！’
碎裂个稀巴烂。
帝烨凌眼神淡淡地看了一眼碎瓷片，幽沉开口。
“两个月。”
居然还加码了！
慕容九清一双杏眼瞪着那男人，气的手指都捏紧了起来。
岂有此理！
这个可恶的帝烨凌，居然罚她去牧园喂猪？！
“你有什么不满么？”帝烨凌冷冷地问，佯作看不见她那几乎要喷火的视线。
她努力压制着心里的怨气，赌气般地道：“没有！”
“那就退下吧，本尊相信，你能把那些可爱的小东西照顾的很好。”
说完，冷漠地挥了挥手。
慕容九清艰难地站起了身，揉了揉酸痛不已的膝盖，气鼓鼓地走了。
临走，还用眼神剜了那家伙一眼。
可恶。
这世上没有比他帝烨凌更可恶的人了。
不行，这笔账得拿小本本记下来，总有一天，也要让他尝尝这种屈辱的滋味才好！
见到那女人揉着膝盖一瘸一拐地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帝烨凌才收回了他那冷漠的视线。
薄凉的唇，渐渐掀起一丝淡淡的弧度来。
她那一脸屈辱的模样，还真是有趣。
当慕容九清提着小包袱来到山下的时候，牧园里的一众人都感到很惊讶。
神尊大人的嫡传弟子，在金陵山可谓是所有人羡慕敬仰的对象，更别提他们这些最不受待见的牧园弟子，平日里甚至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只觉得高不可攀！
这样绝美尊贵的大人物，怎么会屈尊到这臭烘烘的牧园来呢？
面对人们惊诧的眼神，慕容九清生硬地挤出一丝僵笑。
“我想，从今天开始，我可能要在牧园待一阵子了。”
闻言，弟子们显然都不相信。
“慕容师姐，您就别开玩笑了，这牧园哪里是您能呆的地方？”
“对，一定是这样！”
“慕容师姐，我太崇拜你了！”
众人一片附和声，众星捧月般地将她围了起来，简直像对待偶像那样热情。
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都没事情可做吗！”
闻声，众多弟子们纷纷往两边退去，人群外，一个灰袍老者负手站在那里，一身严肃之气。
老者走到她跟前，扬起下巴，高傲地用鼻孔打量她。
“你就是慕容芊音？”
慕容九清微微颔首，问道：“老人家您是？”
老者板着老脸，态度高傲地道：“我是赵篙，牧园的管事！”
一名弟子对老者道：“赵神官，慕容师姐要来我们牧园体验生活呢！”
“啥？体验生活？”
赵篙一听，顿时冷冷一笑：“笑话，这慕容芊音分明是触怒了神尊，因而被神尊罚下来的，谈何体验生活一说？”
一听这话，一帮弟子都惊呆了！
“真的吗，慕容师姐，你到底做了什么呀？”
“居然把您罚到牧园来，神尊一定非常生气吧？”
“是啊是啊！”
慕容九清这些人吵闹的脑瓜子都疼，尤其是看到那趾高气昂的赵老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喵的！
居然就这么华丽丽地拆穿她，难道她不要面子的啊？
“好了好了，都干活去吧！”说完，赵神官又冷睨了一眼慕容九清，傲慢地道，“你，跟我来！”
“哦。”
“没规矩！你该回答，赵神官，属下知道了！”老头子脸色顿时一寒。
“赵神官，属下知道了。”她翻了个白眼，语气敷衍。
赵神官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遭虾戏。
她好歹也是帝烨凌的嫡传弟子，被发配到这该死的地方养猪不说，还要被这个傲慢的老头子说教！
想想都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越往前走，弥散在空气中的味道就越臭，那酸爽，简直一言难尽。
很快，到了猪舍。
看着一群白白胖胖的大肥猪冲着她嗷嗷地叫唤，慕容九清嘴角抽了抽，差点儿被熏的当场死亡。
她默默地捏起了鼻子。
赵神官负手而行，走在前面，对她做了一番极为详细的交代。
“这里就是牧园了，你的工作，就是把这些猪照顾好，不能让它们饿着，更不能让它们生病，每隔几天，还要按时给洗涮清洁，最重要的是……”
身后，慕容九清听的一脸黑线。
想当初刚上金陵山，段瑾修被派去做了养马的马倌，因此，她还在心里嘲笑过他。
想不到，造化弄人。
现在，她都沦落到来喂猪了，还不如养马呢！
正在心里嘀咕着，赵神官停下了步子，回头瞥了她一眼。
“我说的，你可都听清了？”
“啊？”慕容九清回过神来，敷衍道，“哦，听清了。”
实际上，她压根没听。
这老头实在太啰嗦了，聒噪无比，她哪里能听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