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贵妃又在躺平当咸鱼 >第289章 青冢孤鹤
    秦妩开始想念自己的小哥哥。

    并且开始后悔,觉得自己将计就计这一招,其实还挺臭的。

    但是,这一路上,光是给慕容伤的绑架信,她也写了有三封了。

    他总该会来的吧

    他们本来的目的地不就是要苍黛山么

    这座山,是不是苍黛山,秦妩不知道。

    但是,山还挺大的。

    秦妩试着出去溜达了下,那茅舍里的白衣男人,并没有拦她。

    表现出了压根不在意她的态度。

    秦妩在山上转了大半天,险些要迷路。

    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重新回到了半山腰的茅舍里。

    灶房的砂锅上熬着白粥。

    冒出简单却诱人的香气。

    秦妩探头看了看。

    那白衣文士,在书案前,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正在雕刻印章。

    行吧。

    是黑是白的,迟早要显露出痕迹来。

    夜半,秦妩裹着斗篷,哆哆嗦嗦行走在山道上。

    正月的山上很冷。

    正月的山上,夜里更冷。

    两只崽趴在她怀里叽叽咕咕。

    枝枝,枝枝,叫个不停。

    大意是,想下去找山石缝里的小可爱们玩耍。

    秦妩在每个崽的脑袋上都敲了一下子。

    都安静些。

    再吵吵,前面的人就要跟丢了。

    月色疏疏,照耀在山道上。

    照耀在行走在山道的人身上。

    那穿着白色文士袍的男人,提着一盏灯笼,抱着一张古琴,在山路上飘飘忽忽。

    白日里看还不明显。

    夜晚看去,只觉得那人形销骨立,背脊微微佝偻着,恰如一只清瘦的病鹤。

    那袭袍子,鬼魅般飘荡在暗夜里。

    像是下一瞬间就要随风而去。

    秦妩悄咪咪跟着男人身后。

    他们从半山腰往下走,绕到这座山背后。现在正行走在一片山谷中。

    应该是谷中温度比较高,并不见积雪。

    山谷呈狭长型,一路往里走,溪水绕堤,林木疏朗。

    处处显出曾经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在一条小溪边的高岗上,秦妩看到一处已经废弃的别院。

    院门横倒在地,里面黑黝黝的看不真切。

    隐约能见到,房舍倒塌了不少。

    应该已经荒废了挺久。

    白衣人越过这片院落。

    又往后走过几十米,便是一大片竹林。

    竹林尽头,是一座青碑坟冢。

    白衣人走到这坟冢之前。

    把手里提着的灯笼,挂在竹枝上。

    然后,他站在墓碑前,仔细端详了片刻。

    从袖子里取出一方白色巾帕。

    俯下身,用给情人擦拭面颊一样的柔情,把这墓碑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

    “阿虞,我今夜来晚了。”他说道。

    。

    那人擦拭完了墓碑,退后端详。

    挂在竹枝上的灯笼摇晃着,将墓碑上的字照耀清楚。

    上面写着:

    大夏陈郡粟虞之墓。

    看起来,是个女人的名字。

    他在坟前点燃香烛。

    也不畏地面寒凉,径直撩开衣袍,对着墓碑坐下来。

    把琴放在身前。

    “你今夜,想听什么曲子”

    那人凝望着墓碑的神情,就像是在看着心爱的女人。

    “寒夜听雪倒是应景。”

    一边说着,一边起手,琴声悠然而起。

    一曲终了,坟墓前香雾袅袅,余音尤未散去。

    夜空中有风声拂过。

    那白衣人叹了口气,像是有人与他说话一般。

    “你说得对。我今夜,的确神思不宁,所以曲子里便也带了出来。”

    “也只有阿虞你能听得出来了。”

    他静默片刻,似乎在听着风中之语。

    琴弦勾动,勾起几声黯哑音色。

    那人道:“不相干的。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会处理好的。”

    “你身子不好,好好养病,旁的事情,不用操心。”

    一旁竹林里的秦妩,只听得毛骨悚然。

    有人么

    抬眼四看,除了她与那白衣人,根本没有任何人。

    只有风声在山谷山壁和竹林间穿梭。

    那白衣人却煞有介事,仿佛旁边那坟墓里,有人正在与他对谈。

    秦妩也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被眼前的画面吓得。

    浑身汗毛立了起来。

    她不由得朝后退了一步。

    脚踩在断裂的竹枝上,发出咔嚓的声响。

    深山之中,夜色极静。

    这声音在暗夜中,触目惊心。

    秦妩整个人僵在原地。

    青石墓碑前的琴声戛然而止。

    “出来。”端坐在墓碑前的白衣人,声音变冷。

    秦妩:“”

    那人手指撩动。

    叮然一声琴音,伴随着气劲,飞射出去。

    坟墓后的岩壁之间,回荡出一声金属闷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敲击在刀鞘上。

    “还不出来”白衣男人喝问。

    从坟墓之后的暗夜里,走出来一个人。

    是个很高大的男人,背着一柄宽刀。

    穿着黑色夜行衣,与暗沉的岩壁和夜色,融为一体。

    在他主动暴露行迹之前,他的隐匿在秦妩看来,完全没有任何痕迹。

    秦妩探出去的一只脚,悄眯眯收了回来。

    继续苟在树林子里偷听。

    。

    反倒是那后出来的黑衣人,对着白衣人拱手一礼。

    “孤鹤先生。”

    白衣人依然盘膝坐在墓碑前,身前架着古琴。

    他神情阴郁。

    冷声道:“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黑衣人:“我若不来此处,只怕是寻不到与孤鹤先生说话的机会。”

    白衣人手指拂过琴弦。

    却是十面埋伏的杀伐之音。

    风止,琴音散。

    “有什么事”被称为孤鹤的男人问。

    黑衣人:“之前送来的信,想必孤鹤先生已经看过了。”

    “信上那人,也已经送进了苍黛山。”

    “却一直未得到先生的回复。不知孤鹤先生,是否想好,要与我等协作”

    白衣人手指撩动琴弦。

    又是几道杀伐之音。

    口中语气冷淡。

    “半残人隐居深山十余载。形单影只,力量薄弱,只怕不堪与诸位豪杰共事。”

    这已经是拒绝的话了。

    那黑衣人也不见恼怒。

    只道:“也不用先生动手。先生只管布局就好,到时将他引来这里。”

    “要费力气的活儿,自有我等兄弟去干。”

    孤鹤:“他若是落在我手里,我可是不会吐出去的。”

    黑衣人笑得很客气。

    “落入先生手中,便如同落入我们兄弟手里时一样的。”

    孤鹤冷笑一声:“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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