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东西,比我给安乐侄女买的成色还要好,兄嘚分我几十颗怎么样,等着我去找我姐要银子去”赵石头人高腿脚也长,也不洗漱,直接一溜烟便没了人影。陈良行留在原地,一颗颗捡起原本用布包着,绑在腰间的珠子。圆润的珍珠与金珠被他丢进茶盘里,滴溜溜相互碰撞几下,才停下来。忽地,陈良行抬头,就见穿着苍青色襦裙的小姑娘站在门口,正眼睛滴溜溜看着他。“恩公。”陈良行连忙起身叫了声,话音还没落下,就见小姑娘已经冲到桌边,抓起一把珠子掂量起来。“恩公这些是在下安身立命的东西。”陈良行对着小姑娘还是有些好印象的,虽然顽劣了点,却是个好孩子。“我有许多好玩的东西,做给恩公完可好”十三四岁的年纪,在陈良行看来还是个贪玩的孩子。这些东西他有用,自然不能给一个小孩子玩。白青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又扭头看了看门外立着的桂花,两个厨子之间,一个是长期的,一个是短期的,自然是先选桂花,毕竟以后可能吃不到了。“我就要这个”圆滚滚的珠子,缀在鞋子上也是挺不错的。白青拉起裙摆,低头看看素面暗纹绑了个流苏的绣花鞋,想把流苏换成东珠。这可真是任性。陈良行选了两颗不大不小的递过来,“这两个正好,小了不好看,大了太重。”正说着,赵石头已经捧着银票冲了回来。“小子,咱们换一换。这些银票给你,东珠都是我的。咦安乐侄女过来干什么伤好了没,让小舅舅看看。”说着,赵石头便伸手要拉开衣袖看看。“咳咳。”桂花干咳,夫人这弟弟实在是不着边际,自家小姐又不是什么小孩子,怎么能在外人面前动手动脚呢赵石头讪讪收回手,用傻笑掩盖尴尬,正要说话就见白青已经将珠子放回盘子里,撸起了袖子。“皮肉伤快好了。”伤口红肿,深色的淤青在白嫩的皮肉伤格外显眼。陈良行扭头不去看,赵石头已经捧着她胳膊嚎了起来。“我姐下手也没个轻重,早知道前段时间我多惹点事让她练练鞭法也好。唉”赵石头长吁短叹着将东珠都塞进白青腰间的小香囊里,香囊装满还有大半东珠,他干脆在房间里翻出个红漆木盒。小木盒有些大,东珠全部装进去后还有大半空间。赵石头见状直接把金珠子也倒了进去,这才刚刚装满小木盒。“拿着玩儿去。”“小子等我再去拿银子过来。”说完这句话,赵石头瞬间没了人影。陈良行原本还发愁这些东西自己拿着不好出手,这下子遇到个财大气粗的,瞬间没了后顾之忧。他心情舒畅地打探起消息来:“小妹妹你知道云晴在哪里吗我想去见见她。”白青坐在椅子上数珠子,闻言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滚得比掌心的珠子都快。“见她干什么”“找一个故人。”故人白青合上盖子,“桂花把东西拿回去,金珠子给我娘,东珠给鞋子做装饰用。我想吃桂花糕。”桂花捧着分量十足的小盒子,闻言笑了:“小姐桂花糕等几个月吃才新鲜,园里有果子,榨汁喝也不错。”白青点头,她不挑,只要桂花离开就行。等桂花走了,白青胳膊放在桌子上托着下巴,一边晃腿一边道:“找人的话,就不用去见她了。”她打了个哈欠,斜瞅着陈良行说道:“我又救了你一次,有什么奖励”又看她摇晃小腿的动作,陈良行哑然失笑,原本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本来很复杂的事情,遇到白青就变得简单起来了。“是两次。一次在流民中救我于苦海,一次在林盛手下救了我的命。”唔,能这样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白青从来不想那么多。“你的任务是什么”两人同时开口。陈良行本以为白青看到自己会惊讶,结果对方却比自己先发现他的身份,他觉得很失败。任务什么的,才不重要。“我没有强制任务。”他说。白青伸出两根手指头,“我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阻止李朝兴起,一个是帮助小太子登基。”“李朝不存在兴起的可能,从根子上烂了。”陈良行一路走来,站在上帝视角自认为将事情看得清楚明白。白青不置可否,这种事情她只看小白给的数据。陈良行问:“这任务是疑管局给的”“你怎么知道”白青觉得奇怪,这人怎么猜到的“这还不简单疑管局体量大,和原始人计较多不讲究疑管局只需要结果不变的就行了,不需要顾虑太多。”他不知道的是白青早就给自己画地为牢,安排了许多规矩。“另外一个是重启公司的任务他们想干什么”陈良行一直觉得重启公司很奇怪,他不是一个相信巧合的人,只觉得从进入游戏开始,就有很多阴谋。少年严肃且刻板地立在原地,心中满是阴谋诡计。白青趴在桌子上,一不留神闭上眼睡着了。昨晚她被林盛的行为气得睡不着,刚起床就困了。陈良行想将人抱到床上睡,刚走一步,小腿的伤传来痛感,只能任由她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这也能睡着,也是厉害。”陈良行不知道应该说她心大,还是没心没肺。陈良行也坐了下来,悬着的一颗心落下后,也昏昏欲睡起来。赵石头回来就见两个半大孩子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他直接提起陈良行丢到床上,然后将小侄女抱起来,想了想又放下,出去叫了个健壮婆子过来。“抱小姐回去睡。”等人走了,赵石头看到桌子上根本就没动过的银票,眉头微皱。“这小子居然不爱财”赵石头虽然鲁莽,却也不是个傻子。这少年带着人一路逃荒过来,身上还能带着这么多东西没被抢走,肯定是有些手段的。如果这东西本来不是他的,是路上抢来的,那就更加耐人寻味了。少年的手段,定然不简单。银票他不在意,只想着当官,显然所谋求更大。“他谋的是什么呢”赵石头蹲在床边看着少年消瘦的面颊,想了又想理不出个头绪,干脆出去找便宜姐夫了。苏诚听了他的话,凉凉道:“这小子是个不错的,和任家侄子又有不同。”赵石头听得嘴角抽搐,便宜姐夫这话说得就跟选女婿似的。“你回来得正好,你姐还在找你,快去吧。”赵石头瞬间头大,“姐夫我这不是头脑发热了嘛,我就是看不过去,我姐她您又不是不知道,安乐小侄女她都能下得了手。打起我来,她会打死我的啊。”苏诚冷笑,“谁让你做事之前不先考虑清楚后果,不用怕,你姐也不是什么魔鬼,不会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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