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她，蹦蹦跳跳的跟个孩子似的，瞧着就知道机灵的很。”
“她小时候一定特别活泼，像个小皮猴似的，谁也管不住。”
“她又跳到另一艘船上去了，动作可真利落，是不是很像我年轻的时候”
一艘画舫之上，青柔夫人正盯着远处的姑娘看，时不时笑着说些什么，身边的侍卫不曾打扰她，只安静的陪在一侧。
突然，她拉住了身边一个侍者的手：“惜玉，你看那个男子是谁瞧着与她颇为亲近。”
被唤作惜玉的人侍者年纪也不小了，看上去大抵有三十左右：“离得太远看不太清，不过不外乎就是那两位公子其中的一位了，不过想来是陆家公子的可能性多一些。”
“楚家和陆家的小子”青柔夫人仔细回忆着：“楚家那小子我十几年前似乎见过，是个调皮捣蛋的，陆家的没甚印象。”
惜玉道：“贤王妃不喜府上两位嫡子，自小便把他们送到外面养着，您没印象是正常的。”
“是么，以前我竟不知道这些，不过我记得贤王妃，她是个寡妇脸，整日里跟谁欠她银子似的。哦，对了，我大概听你说起过，那个叫陆琛的少年似乎很得我那侄儿的重用。”
青柔夫人时而迷茫，时而又因为自己突然想起了什么而兴奋，时而又因为想起了什么，眼中深藏怀念。
惜玉给她揉着肩膀：“您这十几年不理外事，还能记得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她一笑，目光继续在那个站在船头的姑娘身上流连。
过了许久，惜玉才忍不住问道：“夫人既然已经确认，为何要躲在暗处看着，而不去与姑娘相认”
青柔夫人唇角笑容微顿，渐渐泛起了几丝苦涩：“我想了解一下她的喜好，了解一下她身边的人和事，才不至于与她相认后相望无言。虽说她是我生的，但终究从未见过，她应当都不知道这世上有我这个母亲的存在，与她而言，我不过只是个陌生人罢了。”
说到这里，她微微垂首，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一阵失神。
“当初您与姑娘骨肉分离乃是被贼人所害，姑娘一定会理解您的，佛祖怜见，您总算是苦尽甘来，这十几年的香火没有白供。”
纵然过了十几年，可一提起当年的那些事情，青柔夫人依旧心绪难平。
时光，终究是抹不掉一切的。
“苏丫头，你尝尝这个，可甜了。”
陆琛和苏瑾正指着河岸对面一颗长势奇特的树谈论，楚莫言突然插到了两个人中间，硬生生的把两个人挤分开了。
苏瑾接过果子咬了一口，被酸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陆琛心知这厮是故意过来捣乱，拿出汗巾接了苏瑾吐出来的果子，果断撵人：“你去那边看会风景。”
“我喜欢这边的风景，就在这看。”
“你在这碍眼。”
碍眼楚莫言立刻就炸了：“好你个没良心的，现在嫌小爷碍眼了当初求着小爷帮你给苏丫头递信的时候怎么不是这个态度你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你知不知道”
“陆琛你噎我，你个没良心的你说话噎我要不是为了你，小爷我至于被素兮那女人给祸”
苏瑾默默的离他们两个远了点，以免自己被殃及，话说，自从楚莫言前天去素兮那“还债”回来之后，他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反正看着陆琛的眼神一直满是哀怨，跟陆琛对他始乱终弃了似的。
正琢磨着自己有时间得去素兮那打听一下，她忽然再一次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下意识向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几只画舫凑在一堆，下人们正在努力划开避免相撞。
她看了一会，愈发觉得不对劲，忽然道：“你们先别吵了，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看。”
陆琛循着她的视线看去，未曾发现什么不对。
楚莫言大咧咧的道：“你生的好看，旁人瞧了多看几眼很是正常。”
“不是多看几眼，是盯着我看，而且这感觉已经持续好几日了，我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似的，可是暗卫却不曾查到什么。”苏瑾蹙了眉头，这种疑似被人监视的感觉着实不怎么好。
“既然暗卫没查到，那肯定没事，兴许是你精神太紧张了，自己在那疑神疑鬼的。”楚莫言说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颗果子咬了一口，酸的他直咧嘴。
苏瑾看了眼陆琛，陆琛微微颔首，将她的话记在了心里，想着一会叫秦风布置人手看看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个功夫，一艘画舫逐渐向他们所在的方向靠近，苏瑾眼尖：“你们看，那人是不是王公子”
为了给王靖之和许棠儿制造机会，她可是煞费苦心
王靖之的画舫很快就靠了过来，他站在船头作揖：“方才突被琐事缠身，到晚了些。”
“我们是无所谓的，主要是许姐姐可能等急了。”苏瑾话音刚落，船厢里便传出了一声轻斥：“你别乱说。”
苏瑾偷笑，拉着陆琛跳去了早就准备好的另外一艘画舫上，楚莫言紧随而上，陆琛刚看过来，他立刻道：“眼瞧着你们一对一对的，只有小爷我独身一人，你说我心里能舒坦吗我不管啊，反正我肯定得跟着你们，你们甭想把小爷甩开”
一整个下晌，苏瑾一直都觉得有道目光紧随着自己，闹得她一整天都没玩好，她敢保证自己肯定不是错觉，而且再这么下去，她非得精神衰弱不可。
上了湖岸，她终于甩开了楚莫言，没了他在旁边嘚啵嘚啵，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楚莫言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你知不知道”
“大抵如他所说，因为单身太久导致头脑不大清楚。”
苏瑾被陆琛逗得噗嗤一乐，随即瞬间正色：“帮我个忙。”
“好。”陆琛立刻应下。
“你还没问我想让你帮什么忙呢。”
凤目微敛，那清冷声音似能洞察人心：“我大抵猜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