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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依旧满眼温柔,嘴角是恬淡的微笑:“去吧。”

    苏瑾回以微笑,再转身,便见门外的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快步走向陆琛:“我们走吧。”

    他提着的心落地,遥对承德长公主作揖后带着小姑娘下了山。

    她拉着他的手匆匆而行,忽然间发觉承德长公主虽然慈祥温柔,但无形间还是给了她不小的压力,直到上了马车,苏瑾心里的紧张感才终于消散,也方后知后觉的想起了有一些事情忘记了问。

    例如那件事情的后续,例如她明明被人暗害成了“死胎”,又为何会出现在远在京城千里之外的通州,不过这些不算重要,想着承德长公主说的那些话,她轻声对陆琛道:“她是个很温柔的人,与传言中完全不同,也不知道是传言有误,还是过去了这么多年吃斋念佛使得她转了性子。”

    人家都说本性难移,根据承德长公主做的那些事情来看,她年轻时或许真的有些娇纵,但本性并不坏,否则在发生了当年那些事情之后,她绝对不会选择独入庵堂。

    说来也奇怪,苏瑾整个过程中竟然不曾对承德长公主说过的话产生任何的怀疑,也不知道是承德长公主的表现太过让她相信,还是那神奇的血脉在起作用。

    “听起来,你对承德长公主的印象很不错。”说着,陆琛将窗纱落下,以避免太阳晒到他的小姑娘。

    “是好的。”她点头道:“其实承德长公主她很聪明,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放下戒心,从始至终她都不曾说过半句令我产生反感与抗拒的话,我感受的到她的用心,也感觉的到她对我说的话里未曾掺杂半点虚情假意,而且她对带我回去这件事情是极有信心的。”

    面对陆琛,她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自己的全部感受。

    陆琛却透过这番话听出了她心里的迷茫,他将小姑娘整个圈入怀中:“愈发傻了,她千里迢迢来此,总不会是只为见你一面。”

    “所以我这心里有点乱。”苏瑾小脑袋顺势往陆琛怀里一扎,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叫她舒服的闭上了眼睛:“之前我想了好久如何应对她,可我预想的情境都是她不讲理在先,可事实上她看起来毫无攻击性。”

    “我自小便没有娘,所以哪怕她对我善意满满,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亦并不习惯。”

    “说来挺好笑的,小时候看别的小朋友有爹有娘,我羡慕的很,总会憧憬自己也拥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后来长大了,懂事了,也已经习惯了一切,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告诉我我的亲娘还在世,而且她还手握重权,这明明是件好事,可我却一时难以接受,也不知是不是我又犯了矫情劲儿。”

    陆琛对小姑娘所说的有几分感同身受,他道:“人在小的时候总是渴望温暖,当他们长大之后其实并不是不需要这份温暖,只是因为早已习惯了没有而选择妥协,你也并非是矫情,我想每个人面对这件事情,都会彷徨茫然,不知所措。”

    听了陆琛的话,苏瑾缓缓睁开了眼睛,她从陆琛这话里听出了很深的无奈,想想,他有父有母却不如没有,远比她曾经经历过的更加糟心,她方才这番话想来也是戳了他的心的,她抬头认真的看着他:“好在现在我有了你,你有了我。”

    陆琛垂眸看着小姑娘,在她额头上轻落一吻,哪怕并未说什么,可一个眼神便已胜万千。

    他是懂她的。

    车轮辗转,苏瑾轻叹道:“其实最让我担心的并不是方才说的这些。”

    他了然:“你不知该如何与苏伯说这件事情”

    这人总是这般聪明。

    苏瑾点头:“既然她来了,我爹迟早是要知道这件事情的,他这辈子的心血都用在了我身上,我担心他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嗯头疼的厉害。”

    陆琛轻揉着她的眉心,凤眸微沉,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寺庙中,惜玉扶着承德长公主走出了大殿:“好不容易见了面,您怎么没与姑娘多说一会话”

    承德长公主叹道:“十几年未见,这孩子与我生分的很,说得多了反倒容易出错,此事不能急于求成,总得给她接受的时间,能瞧见她安好无恙,于我而言已是幸事。”

    惜玉从丫鬟手里接过伞打开:“您要不要找机会看看那块玉佩”

    承德长公主想也没想便否定了她这个想法:“我知你担忧他可能是随便寻了个与我相似的姑娘来骗我,可你不知道那种感觉,只看上一眼,我就知道她一定是我的女儿。”

    纵分隔多年,但那种血脉亲缘是绝对无法改变的

    只可惜,她这些年错过的太多,也不知能否弥补。

    惜玉感受到了承德长公主的失落,安慰道:“一切总会好的。”

    承德长公主微怔,她父皇还在世时总喜欢说这句话,那时候的他无论面对什么都云淡风轻,可结局却并不好,她曾经很怀疑这句话,可现在她愿意相信。

    想起当年,承德长公主感叹道:“这孩子性子很好,我年轻时若有她一半柔软,不那么倔,也不至于落得最后那般下场。”

    说起这个,惜玉立刻道:“您没错,在那个时候,您若不硬气些早就被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站在不同的立场上,谁都没错。”承德长公主摇头:“罢了,不说这些,准备准备,我那位好哥哥怕是要寻过来了。”

    惜玉满眼讽刺:“侯爷也只配捡旁人剩下的。”

    承德长公主扶了扶鬓边,轻笑道:“就怕他连旁人剩下的都捡不着。”

    下台阶时,惜玉将伞递给小丫鬟,自己扶稳了承德长公主。

    “我瞧她与陆家的小子感情似乎不错,你帮我约个时间,我要与他聊聊。”

    听闻此言,惜玉立刻明白了承德长公主想要做什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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