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解麟 >第三卷 戏尘 ● 第三章 掐断的线索
    京城之中,要论每日最忙碌之所在,当属城西头的何记车马行了。

    这车马行经营着南来北往行商运货的买卖,而且,这车马行有个规矩,京城的商家凡是运货还必须得租用他们家的马车,若是胆敢不租,那沿途的安全可是谁也保不准,万一货物被劫,那也是自己命不好吧。

    若论背景,也是不大,只是宫内内务总管何公公便是车马行老板何葵的大伯。

    也就仗着这层关系,城门的守卫官一见是何记的马车,便也就应付一下便放行了。沿途劫道的一见何记的车队,便也就该哪儿凉快躲哪儿凉快去了,这种有官家背景的,还是不招惹为好。

    这何葵近来有些烦恼,只因他大伯托他运送出城的数人,却是在半道上被人劫走了。

    他已花了重金,托江湖上的朋友帮忙扫听,却是至今毫无消息。

    而更为诡异之处,大伯明明已知晓此事,却未曾怪罪,只是放出话来,让他速速离京。

    此刻的何葵正一个人喝着闷酒,今晚的烛火似乎怎么也照不亮那心头的那片阴暗。

    “吱溜”一口,将杯中酒水饮尽,何葵轻叹一声,心中十分不舍,“唉”,一声叹息,推开窗户,看了看院内停满的马车,让其就此放弃这大好的家业,其心便如被人掏挖出胸膛般痛苦。

    窗外吹来一阵冷风,何葵不由打了个哆嗦,待其关上窗户,转身的刹那,却猛然发现屋中已多了一人。

    只见此人,全身为黑袍所笼罩,只留出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何葵。

    何葵认得此人,正是此人那日将大伯托他运出城的几人送来何记的。

    何葵走至近前,笑道:“哦,是否大伯有话带到”

    那人阴恻恻的盯着他说道:“是的,你大伯交代了,既然还未走,那便别走了。”

    何葵闻言,正自欣喜,蓦然感觉喉头一痛,却是那人腰间的一杆铜烟杆已是一头深深插入何葵喉中。

    也就在那晚,吴起在赌坊中正自额头冒汗的翻着手中牌九,眯眼细瞧,手指缓推,忽然一脸欣喜,“啪”一声,将牌九排在桌上,大笑道:“哈哈,天牌”

    正畅笑间,却见众人眼神怪异的盯着他,猛然发现,赌桌之上不知何时已多出一张牌,却正是方才从他衣袖中掉出。

    顿时,跑来三个壮汉,不由分说便是一阵毒打,随后将其扔出赌坊。

    吴起鼻青眼肿的走在街头,刚拐入一条巷子,却是闻得身后有脚步声疾驰向他而来。

    吴起猛的回头,却见一道黑影挟着一股劲风,“砰”一声,吴起觉着整个前胸犹如被一匹奔驰的烈马给迎头撞上一般,整个人飞出,后背撞上一堵墙,随着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后,便颓然倒地,再无声息。

    鸿睿与王左正自站在街巷之中,瞧着倒毙于地的吴起,摇头叹息道:“这幕后之人见机极快,下手果断,第一时间便将线索全部掐断。”

    王左道:“王爷,您瞧,这吴起胸部塌陷,显然下手之人内力霸道无匹。”

    这时,有一小吏匆忙来报:“大人,何葵于家中遇害。”

    鸿睿与王左对视一眼后道:“走,我们去看看。”

    何葵死的似乎颇为不甘,其瞪大的双眼似乎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

    鸿睿蹲下身子,从腰中皮囊中取出两根银针探入伤口之内,将伤口略为翻动,却是发现些许黑色粉末。

    用银针仔细将黑色粉末取出,置于绢帕之上。

    鸿睿取过清水,仔细冲刷后,凑近轻嗅。

    转首对王左道:“王大人,此乃烟草之灰。”

    王左凑近瞧了瞧伤口道:“王爷,这伤口略呈圆洞状,莫不是用”

    “烟杆”,鸿睿道。

    昨晚发生的两起命案,在一瞬间似乎有所指向事件的方向,却又似乎毫无关联,鸿睿正在沉思之刻,却闻得门外传来悲呼之声。

    哭嚎之声渐近,推门而入的却正是何公公。

    何公公满脸泪痕的瞧着地上的尸体,哽咽道:“葵儿啊,你这一走,世上也就剩杂家孤苦无依的一人了,唉我可怜的葵儿”

    王左正欲上前劝慰,却被鸿睿轻轻拉了下衣袖,摇摇头。

    “葵儿啊,我可是提醒过你多回,莫扯着杂家的名头做买卖,可你啊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得罪人了吧,唉你让我如何跟你过世的爹娘交代哟”

    说罢,用衣袖擦拭着眼泪。

    众人好生劝慰一番,何公公方止住哭泣,颤颤巍巍的迈步出去,准备一应丧葬事宜去了。

    鸿睿瞧着何公公远去的身影,低声对王左道:“命人盯紧此人。”

    王左迟疑道:“王爷,这可是皇上贴身太监,恐怕”

    “就因为如此,才需谨慎你想,若皇上身侧之人出现问题,你预测下,后果将会多可怕”

    王左闻言,不禁浑身一哆嗦,点头道:“是,下官这便去安排。”

    待鸿睿归府,已是午时。

    若逦正在院中散布,瞧见鸿睿回来,嬉笑道:“夫君,明日便要迎娶冰心妹妹了,心中可是激动万分”

    鸿睿无奈摇头道:“若逦可莫取笑为夫了,刚来京城,便出现了棘手的案子。唉,为夫近来可颇为费神啊。”

    “夫君,身体要紧,瞧你来京城后,反而愈发繁忙了,倒不如留在儋州呢。”

    “世事难料,人如扁舟,随风而行,随波而荡,哪能由得自己哟。”

    “对了,听说这次你去周国迎亲,皇上可是准备了了不得的迎亲队伍,光一应随从便有两千余人呢。”

    “凡是小事上升到国事,那便轻慢不得,也亏得周太子与皇上想得如此周全,赐我一个义子之名,否则此事还真是难于上青天呢,只是,唉,若逦可是委屈你了。”

    “夫君,我有何委屈多个妹妹,平时还有人可以陪我聊聊天呢,反正,我是不介意,只要夫君心中有若逦,若逦便是心满意足了。”

    忽闻得前院人声嘈杂,鸿睿奇怪问道:“这前院为何如此热闹”

    若逦掩嘴笑道:“那日,夫君说过,要给于放单独划一院落,管家便在前院张罗了一处大院子,于放便把夫君你的斩首队天天招呼到院中操练。”

    鸿睿闻言,无奈摇头:“闲不住的于放,刹不住的嘴。”

    罗府近来极是热闹,罗母张罗着核对清单,找来六七个媒婆,商量着婚礼上的一应事物。

    而罗父,整天没事提溜着鸟笼,捧一盏茶壶,不是去茶馆听书,便是去街头闲逛。

    罗家大公子与二公子,眼见着三弟从此站在了人生巅峰,便也开始琢磨着是否在京城再做些什么买卖

    这日,罗二公子正与几位京城有名望的商户老板在酒楼吃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大腹便便,满脸肥肉之人笑道:“罗二公子,您若想在京城做些啥,那还不是极其简单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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