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带来阵阵花香。

    宫景逸站在黑漆漆的阳台上,依靠着栏杆,遥望着这个城市璀璨的夜景。

    隔壁的隔壁传来玻璃门拉动的声音,明月穿着吊带睡裙,外面罩着一件披肩,走到了阳台边。

    在宫景逸抬眼看她的时候,她也看到了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将视线放到了远方。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个阳台,独自站在属于自己的阳台上,互不相扰地欣赏夜景。

    不知过了多久,明月突然开口,打破了宁静,“我想带阿文去看望院长妈妈,院长妈妈也一直惦记着阿文。”

    “好,明天我让萤火安排。”

    “谢谢。”

    “夜深了,早点休息。”

    “好。”

    两人简单地道了一声晚安,各自回房。

    黑夜中,明月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心里有点烦躁,她觉得自己好像对宫景逸生了不该生的心思。

    如果不是这样,她为何要关注他的喜好?

    如果不是这样,她在饭桌上被他发现偷看他,她为何要脸红?

    她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虽然身为杀手,她一直被教导不能动情,但是该明白的东西,她还是明白。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告诫自己,这个男人不是她能掌控的,要赶紧断了那些心思,没错,就是这样!

    隔壁房间,宫景文已经进入梦乡。

    不过,他睡得并不安稳,他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额头冒出了汗水,他紧紧抱着双臂,将自己缩成一团,但还是冷得瑟瑟发抖,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他努力想要睁开眼却又被梦魇了一般,怎样也睁不开。

    脑海里有一层迷雾一样的东西,笼罩着他的记忆,他想要扒开看看后面藏着什么,可是怎么也办不到。

    突然,迷雾里面突然出现一双冰冷阴骘的眼睛,那双眼睛就像看猎物一般紧紧的盯着他,随即,一幕一幕奇怪的场景闪过眼前,他看见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或者是人,浑身是血地向他扑来,腐烂干瘪的面部,空洞的眼眶,贺骨森森的双手,仿佛来自地狱的十九层。

    一声声痛苦的哀嚎,女人用铁鞭鞭挞尸体的声音,魔音一般穿透他的大脑,他痛苦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失声尖叫,“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突然,场景一换,他看到一个一身贺衣的少年站在一扇铁门前面,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女孩将铁门打开,递给少年一个盛饭的快餐盒,然后,女孩对着少年腼腆地笑了笑……再然后……

    没有然后了,他被人叫醒了。

    宫景文愣怔地看着一脸急切的哥哥,还有站在他身边的,同样一脸急切的明月,呆呆地问,“哥哥,敏儿,你们怎么在我的房间里?”

    “阿文,你,你吓死我了。”宫景逸将脸上满是泪痕的弟弟紧紧抱在怀中,低声道,“你做噩梦了,叫得很大声。”他和明月听到尖叫声,第一时间冲进了房间,当他看到弟弟睡梦中泪流满面的脸,他心疼极了。

    “哦,对不起,打扰你们休息了。”宫景文乖顺极了。

    “傻小子,我是你哥哥。”宫景逸勾了勾唇,揉着他的头发。

    宫景文抬起头,一脸期待地望着他,“哥哥,我害怕,我能不能跟敏儿一起睡?”

    宫景逸差点被他这句话噎到,顿了顿,说道,“那怎么行,明月是女孩子。”

    “可是我以前也跟她一起睡过。”他不甘心地向明月求证,“敏儿,我说的对不对?”

    明月尴尬地咳嗽了一下,“阿文,那个时候,我们都是小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

    他像孩子一样耍赖,“不管不管,我不管,我就要跟敏儿一起睡。”

    宫景逸捏了捏眉心,试图说服他,“阿文,哥哥陪你一起睡。”

    阿文提着两腿撒泼,“不要,敏儿抱起来软软的,哥哥胸膛硬邦邦的,不舒服。”

    他说这句话很自然,也很单纯,清澈的眼中不含一丝杂质,脸上全是耍赖的神色,但是却让宫景逸和明月都觉得尴尬。

    宫景逸颇为头疼,还想劝说他,明月抿了抿唇,说道,“我陪他吧。”

    宫景逸满脸的不赞同,“这不合适。”

    “没关系,现在的阿文,只是一个小孩子。”明月笑了笑,阿文虽然比她大一岁,但此时的他,在她眼里就是小弟,需要她的疼爱。

    宫景逸眉头微蹙,眼眸幽深不见底,唇角绷着,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明月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的,像我这样的人,什么事情没经历过,你去休息吧,有我陪着阿文。”

    宫景逸眉头锁得更深,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她柔声安慰阿文,“阿文,我回房间拿被子和枕头,很快就回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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