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佳钰踏进病房,反手就把门锁上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不大的床,洁白柔软的薄被下,正安静地躺着苏凝诗,在她左手背上,还挂着一个吊瓶。

    视线往前一放,将房子四周摆设以及拉着帘子的阳台扫了一圈后,确定没有人,她这才朝床边靠近了。

    大概是心虚的缘故,明知道没有人,她仍然把脚步放得很轻。

    离得近了,才看清楚苏凝诗的脸,每天靠输营养针维持着身体,人还是瘦了两分,越发显得那张巴掌大小脸更加小巧精致了,那皮肤更是带着一种脆弱的白皙感,分外惹人怜惜。

    聂佳钰冷哼一声,伸手在苏凝诗脸上狠狠掐了一把,看她脸上显出血痕后才放了手。

    她太专注了,因此没看到阳台边的窗帘动了一下。

    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摸索出一支针筒,聂佳钰举在眼前晃了晃,看着透明的液体在针筒里缓缓流动,嘴角弯了起来。

    没有着急动手,她把针筒握在手上,转而打量起别的地方。

    段哥给了她两个小时的时间,现在还早呢。

    病房斜前方是一张长方形的木桌,上面铺了针织镂空的桌边,聂佳钰一眼就看见桌面上正摆着显眼的一幅涂鸦之作。

    鲜艳的颜色,歪斜的线条,连在一起,组成了纸上坐在草地上手牵手、嘴咧得老大的一家三口。

    用脚指头想,她也知道这是小宝的画的,而且画中的男人自然是江子晨无疑。

    聂佳钰阴沉着脸,上前几步一把抓住纸张,瞪着眼睛把图画撕成了碎片,冷笑着撒在地板上,是完全不知道这幅画确实是小宝画的,但画上的男人是傅亦桁,是专门用来气江子晨的。

    江子晨不知道有多想撕了那副画,偏偏小宝不允许,一动就哭闹。

    视线一移,她又看见了桌上的几分办公文件,随手拿起来一看,既有傅氏的,也有江氏的。

    连处理公务都待在了这里,可想而知两人心里对苏凝诗有多么紧张。

    “苏凝诗,你还真是好命啊”

    聂佳钰啪的一下将文件扔在桌上,走到了床边,她视线顺着插进苏凝诗手背的输液管,一路往上看到了还有大半瓶的液体。

    将针筒拿到眼前,聂佳钰拔掉针管帽子,插上了针尖,目光扫扫那输液管,手开始发抖。

    “苏凝诗,这都是你逼我的,死了也不要来找我。”

    “你要是直接成了植物人,我也不用费这样一番功夫对你动手了。”

    “别怪我”

    弯下腰,她捏着注射器一寸寸靠近输液管,正将针尖对准在上面,马上要穿插进去时,背后突然飞过来一个东西砸到她手臂上,直接将人都掀翻了。

    “啊”

    聂佳钰痛呼一声,没去捡掉落在地的注射器,看到那将自己砸到在地的手机,她猛地变了脸色。

    一扭头,就看见江子晨掀起阳台的帘子朝她走了过来,脸色是说不出的阴寒。

    她心脏狠狠抖了一下,慌忙从地方爬起来正要往门口跑,就看见不知何时已经站到门边的傅亦桁。

    “你、你们”

    唐爷不是说两人被缠住了吗傅亦桁从外面进来还好说,为什么江子晨为出现在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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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聂佳钰不敢深想这其中的缘故,知道自己是栽了,她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思考着计策。

    “晨、晨哥哥”她颤着唇,朝面前的江子晨喊了一声。

    “啪”江子晨抬起手,在她脸上扇了一耳光,没有丝毫的手软。

    “聂佳钰,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胆子大得连下毒都敢了”

    聂佳钰捂着火辣辣的脸,一个劲儿摇头,“没有,我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那这是什么”傅亦桁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次性注射器。

    “这这、这是一种营养针”聂佳钰哆嗦道。

    傅亦桁冷哼一声,一把捏住她的手,“既然如此,那就先给你试试”

    聂佳钰尖叫一声,死劲儿抽手,奈何傅亦桁手上的力道太大,她怎么也动不了,一时间急得差点哭起来。

    “不要不要晨哥哥救我”

    眼看针尖碰触到了她小臂的皮肤,江子晨伸手阻拦了,不是因为给聂佳钰面子,而是明白傅亦桁也不过是吓吓她而已。

    聂佳钰眼珠子转了转,感激道:“谢谢晨哥哥”

    江子晨冷哼一声,问:“这东西哪里来的”

    “买的”

    “在哪儿买的”

    “在一个人那里买的,卖了这个东西给我,我们就没有联系了。”

    江子晨脸色冷了两分,“你说的这个人,就是唐爷吧”

    虽是问,却是陈诉的语气。

    聂佳钰嘴唇张了张,弱弱地转移话题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见她不甘心承认,江子晨瞥她一眼,朝门口道:“进来”

    话音一落,门被推开,两个神采魁梧的保镖拖着六个鼻青脸肿的男人进来了,看清那两个保镖的脸,聂佳钰大惊失色。

    这两人不是中了麻药晕过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脑子再傻,这时候也明白过来自己是被算计了,从她带人走进医院大门的那一刻起,恐怕行动就一直在这两人的掌控之中。

    苏凝语她暗恨一声,眼神连闪。

    江子晨朝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立马领会,一脚踹在了其中一人身上,那人惨叫道:

    “聂小姐,你就承认了吧”

    “她不说我们说,我们就是唐爷的人,那药也是唐爷给她的”

    聂佳钰腿一软,差点跪下去,慌张道:“晨哥哥,你别听他们的,我没有”

    江子晨早已清楚她撒谎成性,懒得跟她争辩,手一挥,“把她给我带下去关着。”

    “不”聂佳钰一把抓住江子晨的小臂,恳求道:

    “晨哥哥,别关我,我是鬼迷心窍了,你饶了我这一回吧”

    傅亦桁在旁边冷冷看着江子晨,大有他敢答应,他就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意思。

    但是好在江子晨早已经对聂佳钰失望透顶,冷声对保镖道:“带走”

    在保镖伸手过来,要按住聂佳钰肩膀那一刻,聂佳钰飞快从傅亦桁手中夺过了针筒,比在自己的喉咙处:

    “晨哥哥,你要是非要这么绝情,那佳钰干脆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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