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俞临渊略带呆滞了一下。
木梓这才是反应过来他不懂唇语,目光四处流转想要寻找一支笔,但周遭空空荡荡的除了手术用具跟仪器以外便没有其他东西。而就在她即将要放弃的时候,一个手机被递到了她的面前。
还贴心地解开了锁,打开了记事本,甚至是考虑到了她手指不便还特意为她调成了手写的输入模式。
纵然是知道他并非现如今这般良善,但木梓心中还是不禁因为他的这些贴切地举动一暖。
她在备忘录中用颤巍巍的手指写完,将手机慢慢地推了过去。
俞临渊拿起了手机一看,才发现她写下的是一个询问:是你救了我么?
俞临渊本来是下意识地想要摇头,但脑海之中忽然是想起了墨宜年的叮嘱,回过神来微微颔首:“是墨总叫我来救你的。”
看着他脸上的淡漠,木梓眼中最后那一丝仅剩的璀璨亮光也是随即消散,她的唇角勾起了微末的弧度,脸上也是袒露出了几分的自嘲。
明明在昏迷前她都已经知道了答案,为什么还是不信呢......只是因为,内心还在渴求他么?
木梓一想到这里,瞳孔又是倏地一凝,手掌弯曲攥紧了拳头。
-为什么你还在想着他,明明他都对你做过了那么多的事情,你为什么还是对他念念不忘,他就真的那么的好,让你痴迷不忘么?!
但不等她有所反应,心底里有另外一道声音出声回答:但他也让俞临渊来救我了啊,这也证明他并不是想要这样做的,他也在尽力想要弥补我!
是她未曾失声前的声音。
可她为何会用童声回答?只是因为这是她失去嗓子前的声音吗?
木梓的直觉告诉她自己,不是!
-木梓,人家扇了你一个耳光现如今只是问了你一句疼不疼,你就忘记了他对你做过了什么,还在贴心地为他在着想,木梓,你告诉我,你这这是在犯贱,这是什么?!
内心中爆发出的这一声质问就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木梓的脑袋之上,顿时,她彻底的清醒过来。
她的心中之所以会有着一道童声,不止是因为那曾是自己最后的声音,还在告诫着她现如今的心性,还停留在那个天真浪漫的年岁之中!
恰如那一道声音所说,别人怒扇了你一耳光,只是问了问你疼不疼,没有半点实质性的道歉赔礼你就原谅了对方,甚至还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去找理由让受害的自己去原谅他。
这可不就是在犯贱么!
耻辱在她心中发酵,在极短的时间之中就充斥尽四肢百骸,她的身体就像是灌了铅一般无比沉重——
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她要忘了他,用尽一切办法的忘了他!
木梓的脸色逐渐平缓下来,紧攥的拳头也慢慢地松开,她的眼眸之中所有的情绪都消失的一干二净,此时空洞的就像是没有生气的娃娃,格外的空洞。
-谢谢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