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大榆树下 >第七一六章 新生活
    叶迎冬所期盼的将来的生活,在二零零四年十二月末正式开始。

    全新的房子、全新的家具给了叶迎冬新婚的感觉,所以那几天里她每晚上都要缠磨着赵守志,搞得他疲惫不堪又不忍拒绝。待那种随性消退后,赵守志忍不住逗趣道:“你该看看病了。”

    叶迎冬不明白其意,就问道:“我看什么病?”

    赵守志笑道:“我怀疑你是不是情欲亢奋。”

    叶迎冬咬了一口赵守志道:“不有那么一句话吗,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我就是狼,不吃肉不行,啊啊啊……”

    嗷嗷的一阵恶狼般的嚎叫后,叶迎冬竖起玉腿道:“纤纤如玉笋般,真是馋死个人!哎,这腿和林琳的比怎么样?”

    赵守志心里一惊,马上回答:“怎么这么说?没有可比性,再说她的腿我也没见过,无从比较。”

    赵守志说完用他的腿将叶迎冬的腿压下。

    “她在前栋的三单元,咱家在后面的三楼,正好可以看得清楚。哎,我有种直觉,林琳对你特有意思,你是不是也……当然我家守志那绝对是坐怀不乱,有柳下惠的定力。”

    这种话听来别有一番深意,好像有小心的试探,不敢肯定的怀疑,不能确认的忧虑。赵守志侧脸认真地看她,颇为严肃地说道:“你说的没错,所以你要提高警惕,时刻保卫咱们的婚姻。”

    因为他不做迂回的答语,叶迎冬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说:

    “我说着玩儿呢,别当真。不过要真有那一天,我就拿个剪刀……”

    没等她把话说完,赵守志快嘴接过道:“咔嚓吓把我的命根子剪掉?算了,为了能延续双修性命的美好生活,我还是守着如花似玉的媳妇吧。哦,我想让我爸我妈来这些天,你看可以吗?”

    他们玩笑似的商讨后,赵守志说元旦放假,正好去乡下接他们。想起母亲,他忽然感叹道:

    “李祥君死的那天,我妈哭得跟泪人似的,我看着都心疼得要命。你说,李祥君咋就死了呢?”

    赵守志又一次拾起了这个话题。

    “命里该着。”叶迎冬用这句话回复着赵守志。

    赵守志透过窗子向外望去,仿佛在思考。过了一会,他说:“命吧?你说的也没错。祥君这孩子心思太细腻太敏感,有理想主义的色彩,思静呢,又有那么一点强势,我猜想祥君肯定压抑沉闷。悲剧啊!不该发生的事!他怎么就发生了呢?”

    叶迎冬把脸凑到他眼前,仔细地端详着,说:“你不会也要抑郁吧?这几天你就老寻思李祥君,看你都快魔怔了。哎——哎——”

    叶迎冬把手伸出,在他眼前晃着。

    赵守志长出了一口气,道:“不想他们了,想也没用,不能把李祥君想活了。迎冬,明天你也去呗,顺带看看思静。”

    叶迎冬很轻柔地点头,然后下床,叫道:“云兵,把你作业写完,明天好上奶家,你不说想你二叔了吗。”

    赵庭禄和张淑芬在九月底前从赵梅芳那里回来后,发誓再也不去那鬼地方。热得要命,连气都喘不上来,哪像在家这样舒服。这是他常说的话。张淑芬不呛白他,她也不依顺他,只说梅芳的小孩需要人看护,舒服不舒服都得去,这是责任义务。

    虽然赵庭禄那样认为,却总是忍不住和别人说起两次去赵梅芳那儿的情形,言语中有自豪之感。他将这份自豪巧妙地掩在抱怨中,便引得听者或会心或认同的一笑。

    现在,赵庭禄拿着铁锹将墙根儿下的雪撮起,扬向外面。其实他不过是在做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仅仅是为了做而做。二零零五年元月的第一天里,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和以往的日子一样。

    墙外滴滴滴响过后,一辆车停了下来。赵庭禄知道是大儿子回来了,但还是像不识那辆车一样傻站着。

    赵守志将车停靠在路边后下来,对站着的父亲道:“爸,我妈呢?”

    赵庭禄将锹立到墙上回答说:“在屋里呢。”

    赵守志接过话道:“嗯,我接你们来了,上我们家。迎冬和云兵也来了,她们去李、陈思静那儿了。”

    赵庭禄立刻显出很兴奋的样子,说:“哎呀哎呀,我二孙子也来了?哟嗬嗬,你那新楼我还没去过呢,你妈也念叨呢,说赶明上你那儿享受享受,省得再掏回扒火的。”

    赵庭禄这种兴奋的神情马上感染了赵守志,他几步跑到后门拽了拽,却没一打开。赵庭禄道:“封死了,还开后门?”

    赵守志立刻醒悟,自我调侃道:“看我的记性,把这事忘了。”

    后门里钉了一个厚厚的棉布帘子,以抵御寒风。

    从东房身绕过去,整个庭院便收入眼中。夏天新起的西厢房,虽然规模不大,却与南面的礼堂北侧的正房一起,让这个庭院更显紧凑更完整。那辆老旧的已不能启动的手扶拖拉机,静静地停在东墙下,上面是石棉瓦的蓬盖,为它遮风挡雨。

    赵守志稍作迟疑后,推开门进到屋里,却见母亲并未如以前那样坐在炕上或者忙于家务。

    “我妈呢?赵守志回头问跟在后面的父亲。

    “才还在屋里说佳昕的帽子呢,这么一会儿就没影了。等会儿吧,你妈一会儿就回来。”赵庭禄说。

    赵守志如以前一样将自己放倒在炕上,感受着炕面上传导过来的热力。

    “守志,那天守业和亚娟吵吵了。”赵庭禄坐在炕沿上偏头说。

    赵守志忽地坐起问道:“因为啥呀?是不是守业犯病了?”

    赵庭禄将眉毛扬起,看着赵守志说:“不是。我听佳昕说因为钱,好像是亚娟她姨夫要借钱干什么,我也没问,佳昕学得又囫囵半片的。”

    赵守志没能从父亲这得到确切的答案,再去问恐怕也得不到结果,就劝道:“他们的事你别掺和了。咦,咋没见佳昕过来呢?”

    赵庭禄被提醒,便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可是呢,我好像一头午没看见她了,是不是跟你妈去了?她没准一会儿就过来了。”

    这样说着,他站起身来向外张望。

    张淑芬回来时,赵守志正将水壶里的水向暖瓶里倒。炉盖圈儿还立在墙旁,炉里的火焰燃得很旺。

    “哎哟,儿子,咋不把炉子盖上啊,往出飞小尾巴灰儿。”这虽是责备的话,但张淑芬却笑容满面。

    赵守志边向暖水瓶里倒开水边说:“妈,上哪去了的?”

    “哪也没去,就在前院老李家坐会。哎哟,我听老李家的你四娘说,东头王志他爸得病住院,住到一半就回来了,没钱治了。这可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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