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殇陌剑狂 >第十八章
    既然赌注已下,不打白不打几个壮汉,见龙山言之在理,顿时肆无忌惮地一起攻了上来,对着老头,就是一顿拳来脚往老头面部不禁泛出一阵惬意的冷笑,倏地倒在地上,没再作声,闭上双眼,暗运抗力,任由他们逞凶肆虐在一边的龙山,见哥几个不管怎么雕心雁爪,对老头都毫发无伤,不由眼珠子一阵邪转,歹念顿生。他恶眉微扬,暗忖道:“好你个老不死的,若将你除去,哥几个合算一下,还能省下好几十两银子,足够我们哥几个在这集市上纵情声色好几天了。”顿时暗自发出一阵怪笑,心里已拿定了主意只见他眼冒凶光,缓缓从兜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心想:“你个老不死的,就算你练就了铁布衫、金钟罩,今也休想拧过老子的这柄龙头短匕”他见老头双目紧闭,不由一阵窃喜,一拳柱定,决定让这老头,就这样死于不知不觉之中,永世长眠龙山歹念乍生,便怒气冲冲地冲上前去,倏地扒开对老头进行围殴的几个壮汉,毫不犹豫地举起那柄把上带有龙头的匕首,直朝老头胸部猛刺下去龙山本就力大如牛,加上匕首的犀利,这锋芒毕露的一刺,必让老头死于无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头突然双目斜咩,只一冷笑,右手倏地一摆,只听得“当”的一声脆响,他所弹出的右手食指,已将龙山刺出的匕首,连夺带袭地反掷了回去,匕首受老头食指弹力的推送,“嗖”地反弹回去,直扎进了龙山额头正中。龙山受袭,额头顿时被开了一个窟窿,偌大的身躯,有若弹簧一般,倒出丈外,连娘都没能叫出一声,当场气绝身亡在场之人,皆为之骇然,见闹出了人命,不由都大惊失色,惊叫着一哄而散。唯独和老头下赌约的几个壮汉,顿时胆战心惊,栗栗危惧,无一敢轻易逃走几个惊魂未定的汉子,见老头因龙山使诈而将其杀死,不由都噤若寒蝉,拜地告饶老头几声怪笑,缓缓说道:“我叫花从不滥杀无辜,只杀背信弃义、仗势欺人的小人,像他这般背后使诈,含沙射影之徒,我叫花绝不苟且,但凡你们如约而行,便可饶你们不死,如若不然”他话音未落,那几个汉子,早将备好的银两恭然奉上,纷纷仓皇而逃所有的一切,穿封狂都看在眼里,老头是一个言出必行,一言九鼎之人他正欲跃下阁楼,前去跟老头搭讪,已见老头蹲在龙山尸体旁边,慌手忙脚地在其尸体上搜寻起什么东西来他没想到这老头竟连一具尸体也不轻便放过,不由觉得他做的有些过分了他没多想,从阁楼上飘然来到老头跟前,恭敬地道:“老前辈,何以连具尸骨也不放过你在他身上搜搜摸摸,意欲何为”老头对他的出现,实是不以为然,还是一边搜着,一边不屑地回应着他,道:“我叫花一向泾渭分明,锱铢必较,虽然他是被我所杀,但那是他心怀不轨,欲稳吃三注,实是咎由自取,就算他化成了灰,仍还欠我赌下的五两银子,我叫花做事向来如此,一码归一码,绝不含糊”穿封狂一听,真还有些道理,这老头除了武功盖世外,且还妙语连珠。便没再多言,呆立一旁,就看着他在龙山尸体上搜来摸去经过一时的忙霍,在龙山尸体上,老头什么都没搜到,顿时嘟囔道:“小畜生,分明是存心诓我,身无分文,竟还跟我下注五两银子,这般欺天诳地,真是罪该万死”老头压根就没把杵在一旁的穿封狂放在心上,连看都没正眼看他一眼,只把他当成一个看热闹的人,闲置一边,置之不理嘴里一边嘀咕着,已一边甩开大步,朝街边走去穿封狂见老头竟如此冷落自己,不由怫然不悦,追在后面喊道:“唉,怪老头,你怎不理我呀等等我”老头一阵怪笑,突然脚下加速,顿如幽灵般,瞬间已没入了嘈杂的人群中去。穿封狂神色一凝,不由也施展绝顶轻功,紧跟在老头后面。由于大街上张袂成阴,挨山塞海,老头仍是身如疾电,毫毛不惊,穿封狂不禁暗折这老头轻功之绝妙。他深怕一不留神,把老头给跟丢了,不由倏地跃上侧边的屋顶,边盯着老头如离弦箭般的身子,边加快脚力,紧随其后在人群中,二人顿如游龙一般,一个超尘逐电,飞驰在街边的屋顶之上,身形矫健,片瓦无伤。一个潮鸣电挚,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之中,身如激光,一纵千里。一上一下,两人轻功不相伯仲,一直比肩齐驰。只在瞬间,在这街道上形成了两道流光溢彩的彩链,街边的人,都看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老头甚觉诧异,这小子年纪轻轻,轻功竟能与自己匹敌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怕是这一世英名,今日就要折煞在这黄毛小子手里了老头突然怪声叫道:“小子,你这般穷追不舍,莫非是想请我叫花喝酒不成”老头哪知道这无名小子的来头,他在雪山之上,就已练就了一身踏雪无痕的上层轻功,加之尚名鹤的全力点拨,自是如虎添翼,身法急如星火,飙发电举穿封狂不由哈哈笑道:“今日能得前辈点化,实乃万幸,晚生请你喝上一盅,又有何妨”老头见他这般乖觉,不由暗生喜欢,倏地顿足,仰头朝他望了一望,笑容可掬地道:“小子,一言为定,前面就有一家醉仙楼,不妨我们到那里去喝个痛快,如何”穿封狂见老头止步,自是稳了稳身子,也停在了屋顶之上,道:“承蒙前辈抬爱,晚生却之不恭”说完,风袂微动,已轻轻然飘落于老头跟前两人这番角逐,不分伯仲,都知对方业已全力以赴,只是老头碍于旷世英名,怎肯与一个初出茅庐的后生平分秋色心里虽有不平,但自己也是高躅大年,怎可在小崽子面前失了风度穿封狂自是不敢在这老前辈面前班门弄斧,含笑春风,直视老头二人面色释然,对高低雌雄,都心照不宣,自知不计二人来到醉仙楼,小二对老头似曾相识,见老头近店,忙欢喜地迎了上来,恭敬地道:“叫花爷爷,今天吃点什么”叫花冷了小二一眼道:“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叫我爷爷,我有那么老吗把店里所有的酒都给我搬来,最好的菜给我上来,今天,我要与这位小兄弟开怀畅饮,不醉不归”穿封狂见他如此胃口大开,竟要把店里所有的好酒好菜全部齐上,不禁一惊,老头和自己比试了轻功,旗鼓相当,想是要试试自己的酒力了穿封狂曾经是不胜酒力,近来不知为何腰间总挂着个酒壶,想是酒力已练就了起来,定当是毫不逊色两人相对入座,静候好酒好菜入席,瞬间大眼瞪小眼,甚是尴尬,叫花捋捋胡须,突然笑道:“小子,你功夫哪儿学的竟这么厉害,自恃轻功天下无敌,你竟能和我秋色平分”穿封狂见老头放下架子,低头折节,不由忙道:“前辈过谦了,在下原本是关中赛氏五虎的嫡传弟子,后又巧得尚名鹤老前辈的精心点拨,学得了紫玄神功,所以。”没等他把话说完,老头便茅塞顿开般道:“难怪你轻功如此超凡入圣,真是后生可畏呀”穿封狂忙道:“前辈这么说,真令晚生无地自容,在下怎能和前辈相提并论”叫花叹道:“也不知尚老弟过得怎样想想,和他也有四五年未曾谋面了”说着,爱贤念旧,难以自掩,不由一阵长吁短叹,想这叫花,也是位重情重义之人。穿封狂黯然伤神地道:“尚老前辈已经驾鹤西去了”叫花似深感意外,叹声说道:“没想到瑰怪朱雀就此颠越,不过尚老弟在枯骨之余,能将毕生所学得以后继,也大可含笑九泉了”此时,店小二已将备齐的好酒好菜笑盈盈地端了上来,满满上了一桌。穿封狂深不知那小二为何一直向桌前搬酒,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五六坛,桌上摆满之后,又不断往桌子旁的地上搬。小二哥已搬得浑身湿透,大汗淋漓虽然之前在龙盘山与二位哥哥聚义时,已曾酩酊大醉过,但也不曾见过这等场面,大体估算了一下,桌上和地上堆着的,少说也有二三十坛。叫花似已饥不择食,忙不停跌地端起一坛来,笑道:“小兄弟,来,喝”说着,已端起那坛酒,“咕噜噜”地喝了起来。穿封狂哪敢怠慢见老头如此慷慨激昂,也不假思索,学着叫花端起一坛酒来,尽情地喝了起来。他极不习惯这样的喝法,举起酒坛,方吞了几口,顿时被呛得够狠,一阵咳嗽不止,哽吃难言。叫花见状,慌忙放下手中的酒坛,屈身过去,便轻重适宜地给他敲起背来。他没想到,看似大大咧咧的叫花,竟是如此的体贴入微,一时苦于喉间哽恸,对叫花的揉肩捶背,汗颜已极穿封狂差点没被呛出泪来,哽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在那里“呃呃呃”地半晌吐不出片言只语,双手不停乱舞,呛呕之状,狼狈已极只听叫花道:“小兄弟,看来你不胜酒力呀,我叫花今天以为遇到了高手,特叫小二哥搬来这二三十坛上好的烈酒,决计和小兄弟喝个痛快,没想到小兄弟酒力如此不济。”穿封狂听在耳里,心里却是不服,只是喉咙被哽得够呛,一直难以搭腔。过了许久,轻轻缓过了两口气,朝胸部轻拍了几下,擦了擦被呛出的眼泪,哽声道:“前辈莫急,在下只是没有习惯这种喝法,待我缓过气来,一定奉陪到底”叫花不由嘿嘿笑道:“这还差不多,今天若不把这些酒喝完,你就自己给小二家搬回库房去”穿封狂顿时眼睛瞪得斗大,想了想方才搬酒搬得挥汗若雨的店小二,又看了看桌上和地上堆的层层叠叠的酒,差点没吓得腿脚抽筋。暗想这叫花再是海量,也不至于和自己两人把这些酒全部消化掉吧,虽没直言,暗地里却已是心凉半截叫花似已看出了他的疑虑,嘿嘿笑道:“怎么怕了”穿封狂一向年轻气傲,哪里肯拜倒辕门不由挺挺胸道:“怕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喝酒吗”说毕,不由又举起刚才未完的那坛酒,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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