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眼，有点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她身上穿的衣服...
是这个红衣服哥哥给的？
身上的新衣服它突然就不好看了怎么回事？
“怎么，不敢相信？”
秦夜勾了勾唇角，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要不然，你把衣服还回来给本公子？”
钟眠：“...”
鱼鱼：“...”
妇人：“...”
你听听，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么？
“鱼鱼别理他，他只是在开玩笑而已。”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钟眠语气温和地开口：“哥哥还有事，就不陪你多玩了，你自己去找别的孩子玩，好不好？”
轻声细语。
神情温柔。
...小朋友就从来没对他这么温柔过。
肚子里的酸水一阵一阵地往外冒，秦夜漫不经心地垂眸，看了鱼鱼一眼，然后又收回目光，眼不见为净。
“漂亮哥哥有事啊？”
鱼鱼似乎有点失望钟眠不能陪她一起玩，但是还是很懂事地没有过多纠缠：“那漂亮哥哥就去做事情吧！鱼鱼可以自己玩的！”
钟眠摸摸她的脑袋：
“鱼鱼很棒。”
这是她能想出的为数不多夸人的话语。
很棒。
母后曾经就这样夸过她：阿眠很棒。
告别了鱼鱼后，两人便继续顺着整条街道一直往前走——直到看见懿阳那一条洪水泛滥的河流。
余县令正在指挥百姓们修建堤坝。
“太子殿下。”余光瞥见正向这边走开的钟眠与秦夜，余县令当即便屁颠屁颠地迎了过来：“殿下怎么来了？现下大家都在忙呢...”
他笑呵呵的，继续道：“殿下是来监工的么？”
“闲来无事，过来看看。”
钟眠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笑容狗腿的余县令，语气平静地开口：“余县令起的倒早。”
她本来还以为，自己起的已经够早了。
结果她还是最晚的那个。
钟眠觉得，自己肯定是被父皇他们养懒了。
毕竟从她开始上朝，父皇便担心她会起不来，所以特地将早朝时间改晚了一个时辰。
...真的是...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殿下谬赞了。”余县令乐呵呵的，哪里还看得出来昨天那副害怕到无以复加的样子：“微臣这不是高兴么，难免就会有点睡不着。”
说着他注意到钟眠的面色：“殿下这是...也没睡么？”
他们北陵这位太子，肤色实在太白了——就像现下，他一看就看见了殿下眼底的乌青。
而昨天见到的时候...
他并没有看见。
钟眠睫毛微抬：“...嗯。”
却没说为什么没睡。
毕竟为了一罐糖一整夜都没睡觉什么的，说出来实在丢人。
“殿下还真是爱民如子啊！”
虽然钟眠没有说自己为什么没睡，但是这并不妨碍余县令的思维散发和拍马屁：“殿下如此仁爱，微臣真是自愧不如啊！”
钟眠：“...”
她的面色微微一顿。
秦夜：“...”
唇角不由自主地勾了勾。
“余县令。”知道小朋友这时内心大抵是有点心虚的，秦夜眉眼含笑，漫不经心地开口：“你的话，太多了。”
并不知道自己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的余县令：“...”
他讪讪一笑：
“明明知道自己话多，还不快去监工么？”秦夜眯了眯眼，语调不明地开口：“等着本公子请你不成？”
余县令：“...”
他想到了昨天那个躺在地上的管家。
当即便虎躯一震。
连忙道：“微臣现在就去看着他们！保证不让他们偷懒！”
说完他急哄哄地走了。
钟眠：“...”
她眨眨眼，看向秦夜：“你...吓他做什么？”
“哥哥哪里吓他啦？”无辜地眨眨眼，秦夜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语气里染了几分故意的不解：“小朋友倒是说说，哥哥有那一句话是吓他的？”
钟眠：“...”
好像真没有。
那余县令怎么怕成那样？难道是因为昨天秦夜动了那个管家的原因？
那胡县令未免也太胆小了。
像钟眠，虽然杀人的次数很少吧，但是除了动手的时候感觉有点恶心之外，其他时候，她吃颗糖就觉得什么事都不算什么了。
“堤坝已经开始动工...”
没有深究这件事，钟眠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分工明确，正在做事的众人，眉心微紧：“...只是不知...下一场雨，会是什么时候来。”
他们必须做好防备。
否则的话，今天开始休整的一切，都将会功亏一篑。
钟眠的话才刚说完。
秦夜却是弯了弯唇替她解答了疑惑：“五日后，有暴雨至。”
钟眠抬眸看他。
“早就知道小朋友会担心这个问题，所以哥哥就让人去问了。”眉骨一挑，秦夜轻笑着开口：“怎么样，哥哥是不是很贴心？”
别的不说，在这件事情上，的确挺贴心的。
所以钟眠点点头：“嗯。”
不过...
“消息准确么？”虽然知道从秦夜口中透露出来的消息大部分都很可靠，但钟眠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遍：“确定的么？”
“哥哥办事，小朋友难道还不放心么？”秦夜勾唇一笑：“有哪次哥哥的消息不是真的？”
秦夜只是说句玩笑话而已。
谁知小朋友还真认认真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才一板一眼地开了口：“...的确没有。”
秦夜没忍住，笑出了声。
“小朋友真是...”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秦夜怎么看小朋友都觉得很可爱：“太可爱了。”
钟眠：“...”
这家伙怎么又扯到她可爱的问题上了？
她哪里可爱了？
她明明是在很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好么？
钟眠有点郁闷。
也不知道为什么，秦夜总说她可爱。
她不是没有听过别人对她的评价：少年太子，清雅出尘，老成持重...总之就是没有说她可爱的！
所以...
“孤不可爱。”钟眠一脸认真，强调道：“你不要总是说孤可爱！”
“哥哥偏要说，”秦夜勾着唇，眸中笑意潋滟：“而且，小朋友哪里不可爱了？明明是你自己可爱偏偏还不自知好不好？”
什么不自知？
钟眠眉心一紧。
她明明很有自知之明。
“别皱眉，小朋友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抬手抚平小朋友的眉心，秦夜轻笑着开口：“哥哥不反驳你好了，都听你的。”
钟眠：“...”
她呆住了。
他...
“谁让哥哥，最喜欢小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