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天，秦婳和她说：“比如，像殿下这样特殊的人物。”
像她这样。
她那时只顾着惊异，却忘了，秦婳口中那一句“像殿下这样”，意味着有人，同她一样。
同她一样，有两世记忆。
所以...
“小郡主口中的特殊人物，你知道几个？”钟眠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她相信，秦夜一定知道。
“小朋友问这个做什么？”微微勾了勾唇角，秦夜漫不经心地开了口：“是不是...知道你就是特殊人物中的那一个？”
钟眠眉心微紧：“你知道，对不对？所以秦婳说的特殊人物...”
“小朋友问哥哥这个问题，可有想过，该拿什么东西来换么？”秦夜不紧不慢地打断了她的话。
他的嗓音里含了笑意。
脸上的表情，也带着调侃的味道。
拿什么东西来换？
眉心微紧，钟眠顿了顿，旋即试探性地开口：“孤...给你吃糖？”
糖是钟眠最喜欢的东西。
不然她不会拿这个东西来换消息。
给他吃糖？
秦夜有点好笑：“小朋友，你是不是忘了，那袋糖，本来就是哥哥给你的。”
钟眠：“...”
“你...你给了孤，自然就是孤的东西了。”微微鼓了鼓双颊，钟眠有点气闷地开口：“你不要糖的话，就直接说要什么吧。”
“哥哥想要的，小朋友大抵不会给。”微微敛眸，秦夜轻笑一声开口道：“既然如此，就先欠着吧。”
他想要的，她不会给？
钟眠眉心一紧：“你不说你想要什么，怎么知道就知道孤不会给？”
秦夜轻笑：“那小朋友就是会给了？”
闻言，钟眠微微一顿。
她觉得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所以微微抿唇道：“你先说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浮华世界，人物万千。”
长睫微垂，秦夜定定地盯着钟眠，语气很轻，却含着很温和的笑意：“我只要你。”
“我只要...”
“钟眠。”
“我的小朋友。”
浮华世界，人物万千。
他却只要她。
他的，小朋友。
钟眠闻言：“...”
“你...”连呼吸都乱了，钟眠捏紧手中的糖袋，热气一点点爬上她的双颊：“开什么玩笑。”
说着她继续道：
“别同孤开这种玩笑！”
“没有开玩笑。”秦夜的嗓音很认真，很温柔：“是真的。”
“江山可以不要，权势也可以不要，自由可以不要，财富也都可以不要，但是...我要你。”
“只要有你，什么东西，都可以不要了。”
钟眠敛眸，抿着唇开口：
“孤不问你了，你可以不用再说了。”
听这些，她的心会乱。
什么都乱了，连呼吸似乎都乱掉了。
所以，她不想再听了。
“不是因为你问我特殊人物有谁我才这样说的。”秦夜扣住小朋友的肩膀，语气含笑地开口：“这是我的真心话。”
“若你不信，我发誓。”
誓言是什么？
在钟眠的心里，这是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誓言都是用来破灭的。
她不信誓言。
...所以...
“你不用发誓。”睫毛微微颤动着，钟眠呼吸发紧：“孤信你不就好了...但是...孤不答应，所以，你不必再说了。”
“哥哥说了，让小朋友欠着。”
钟眠没说话，只是抿唇。
“迄今为止，哥哥知道的特殊人物也有不少了。”秦夜轻笑道：“第一个，自然便是小朋友。”
这个钟眠是知道的，所以她敛眸道：“说下去。”
闻言，秦夜轻笑一声，乖乖地继续开口道：“第二个，则是小朋友的母后，北陵皇后苏微语。”
...母后？
钟眠一时讶然。
“第三个，是西疆太子。”
说到这里，秦夜顿了顿，然后垂眸看向小朋友：“小朋友，哥哥突然...”
“发现了一件事情。”
正沉浸在自家母后和西疆太子竟然是特殊人物的不可置信中的钟眠：“...什么事情？”
“这些特殊人物，与小朋友都有关联。”
秦夜神情认真：
“你看，第四个楚夜，还有第五个...”
他顿了顿，突然止住话头。
钟眠不解抬眸：“第五个，你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哥哥只是...”
眸中划过一道深思之色，秦夜抿了抿唇，轻声开口：“不知道该怎么同小朋友说。”
钟眠一怔：“什么意思...”
“第五个人，”秦夜垂眸对上小朋友那双漂亮的凤眸：“...是你的五皇兄，钟泽。”
是你的五皇兄。
你的五皇兄。
五皇兄。
钟泽。
...钟泽。
怎么可能？！
脑海中一片混乱，钟眠下意识地抓住秦夜胸前的衣衫：“五皇兄...怎么可能？”
若说母后是特殊人物，她虽然极为惊讶，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母后嘴里不是爆出来的陌生名字和词汇，就一直令她疑心母后的身份。
再说西疆太子，他莫名其妙地就认识了她，也足以证明他的身份有问题。
至于楚夜...本就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一个人，他是不是特殊人物，钟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也比任何人都要确定。
但是五皇兄...
...五皇兄怎么可能？
钟眠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想出五皇兄到底有哪里像特殊人物。
“哥哥不知道他为什么是。”
拍了拍小朋友的背，秦夜示意她冷静下来：“但是旁的不说，哥哥可以确定，他就是。”
毕竟他找秦婳问过。
但是她却只用了八个字就把他给打发了：
“特殊人物，无可奉告。”
那时的秦夜：“...”
都合作了那么久了，就不能搞一点特殊化么？
不过来了一趟，总算确定：
钟泽，的确是特殊人物。
“这些特殊人物，全都与小朋友有关。”秦夜若有所思：“小朋友，你觉得，你们之间，都有什么共同点么？”
共同点？
的确有。
但是钟眠不会告诉秦夜。
不过...
已经恢复冷静的钟眠冷漠地看了秦夜一眼：“把手拿开。”
秦夜：“...”
他讪讪一笑，乖乖把手从小朋友的肩膀上拿开了。
“孤会记得还欠你一个要求。”
微微抿唇，钟眠语气镇静地开口：“不过...小郡主的底细...你知道多少？”
秦夜没说话。
意思便是不知道多少了。
可是...
连这些事情都知道的人...
...秦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