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燕京这边，纠结了许久，连带着把姜稚这些年的经历…好吧，什么都没查出来的北陵帝，最终还是踏进了凤栖殿。
“陛下。”
门口的侍卫因为北陵帝一国之君的身份不敢挡人，青衣却是毫不在意的:“奴婢没记错的话…娘娘似乎未曾说过原谅陛下，也未曾答应陛下，往后，您可以随意进出凤栖殿。”
语气不卑不亢。
听不出丝毫恶意，似乎只是单纯地称述事实。
…不，不是似乎。
其实本来就是。
青衣说的…自然没错。
钟清煜没法反驳。
但是…
“朕…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微语。”他的姿态放的卑微极了，并没有因为青衣只是一个奴婢便露出丝毫傲意:“青衣，你能不能问问微语…你也知道的…她这些年一直很关心另一个孩子的下落…我今天，就是来同微语说这一件事情的…所以，你问问她，她一定愿意听，会让我进去的。”
…另一个孩子？
闻言，青衣的表情立刻就严肃了起来:“陛下的意思是…您有了小皇子的下落了？”
得亏了苏微语的交代。
青衣也成功知晓了自家太子殿下的女儿身身份，同时也知道了，感情之前他们娘娘遗失的并不是小公主，而是一位小皇子。
所以陛下胆子可真大。
她从话本子上看到，从娘娘嘴里听到过得狸猫换太子，偷龙转凤的事情也不算少…就是没有想过，感情陛下也有这么一个潜能。
…还真是…
万万没想到啊。
青衣看向钟清煜的目光突然就变得有点奇怪。
“是。”
可惜钟清煜并没有注意青衣的目光，同样也不知道青衣心里都百转千回了些什么，他只是目光恳求地看着青衣，抿着唇瓣开口:“我，有小皇子的消息了。”
看吧，不自称“朕”了。
所以说实话…媳妇儿面前，尊严面子什么的，其实都是可以不要的。
“奴婢这就去告诉娘娘。”
虽然心里对钟清煜是一千一万个不待见，但是青衣也知道这件事对苏微语的重要性，当即便转过身进了宫殿:“还烦请陛下在外面稍微站着等待一会儿，由奴婢将此事禀报过娘娘，娘娘决定之后，再看看她会不会见吧。”
钟清煜等的就是青衣这句话。
见不见的都另说…他不相信在这件事情面前，微语还能狠得下心不来见他:“好。”
不出他所料。
没过多久，青衣便从殿内走了出来:“陛下，娘娘请您进去。”
语调依旧是很疏离的客气。
并没有因为钟清煜的态度改变丝毫。
但钟清煜不能有意见，也根本不敢有意见。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匆匆抬步跟着走了进去。
青衣引他入了内殿。
然后他便看见了坐在窗边，托着腮，也不知道到底看向哪里的苏微语。
许久不见，是真的…
甚是想念。
有那么一瞬间，钟清煜甚至希望自己的呼吸消失，不发出任何声音，不让苏微语察觉，没有人打破他眼前的这一幕场景。
至少青衣就毫不犹豫地打破了这一幕:“娘娘。”
她叫了一声，旋即继续道:
“奴婢把陛下带过来了。”
钟清煜:“…”
话刚说完，她便施施然地行了一礼，缓缓退了出去。
闻言，苏微语看了过来。
钟清煜一时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
毕竟上一次，他同微语…
闹得很不愉快。
“你来了。”面上倒是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显露出来，苏微语神情淡淡的，说话的语气既不温柔也不冷淡:“你想同本宫说些什么？要说的话，就快说吧…不过本宫要事先跟你说好了，除了我孩子的下落之外，你若是要说些什么没用的废话…那本宫还是劝你尽早闭嘴，然后滚出去了。”
她可没心思听钟清煜说些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希望…
他们二人之间的联系，只有阿眠和皇儿。
其他的，根本不必多说。
“…好，我知道了。”哪里敢反驳什么，钟清煜一动不动地盯着苏微语，乖乖应声道:“我之前一直在查皇儿的事，但一直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苏微语:“…”
没有有用的消息还敢跑进来同她说？
“但是不久前，我有了新的突破口。”一看就知道苏微语在想些什么，钟清煜忙不迭地继续开口:
“就是…南屿前不久，来的那位都督。”
南屿都督？
苏微语抿了抿唇:“那位…姜都督么？”
她也有所耳闻。
毕竟南屿姜都督的作风，整个九州诸国都是很清楚的。
不过她虽然好奇…
但是因着宫宴会见到她最不想见的人——钟清煜的缘故，她并没有参加宫宴，自然也没有其他的渠道见姜都督。
“对，就是他。”
点了点头，钟清煜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的有那么一点的…激动，但是他遏制住了，努力用平稳的语调开口:“微语，你之前没有见过他…如果你见到他，一定也会觉得…姜稚他…长了一双，很像乖宝的眼睛。”
很像…
闻言，苏微语猛地一怔:“你的意思是…姜都督他…”
钟清煜顺势接话:
“他叫姜稚。”
无需多言。
钟清煜这一番话，就已经表达清楚了所有的意思。
他没有否认。
所以…
“姜稚…就是我的孩子？”唇瓣微微发颤，苏微语努力抑制住自己失控的情绪，一字一顿地开口:
“…你…查清楚了？”
“很清楚。”轻舒一口气，钟清煜同样一字一顿地开口:“微语，清绝已经同我讲了，他从一些人的口中，已经确认了姜稚真正的身份了…你或许信任不了我，但是换作清绝，你难道还不能信任他么？”
这话简直说到了苏微语的心坎里去了。
“阿稚…”
抿了抿唇，苏微语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唇角，无法抑制的狂喜从心中涌起，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这个名字:“…姜，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