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婶张学芬一边招呼大哥大姐和二哥，心里一边嘀咕：“这到底是出了多大的事儿？这几弟兄姊妹都赶拢了？”</p>
金崇清、金崇发和金崇会他们三人也是十分地焦急。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情？</p>
就在大家等待得焦虑不堪的时候，一辆面包车在金崇明家大门口停了下来。四人不约而同的往大门口走去。</p>
一看金崇贵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再看金崇明也是愁容满面，大家不免更担心了。围上去七嘴八舌就问：出了什么事情？</p>
金崇明怕在路上说影响不好。赶忙招呼大家进屋。</p>
进到屋里，张学芬问。“你们吃饭了没。”</p>
金崇明忙回：“还没有吃。”</p>
“那我去给你们煮碗面。”说完便去厨房忙活了。</p>
大家金崇会把金崇明拉坐到自己身边，小声地问：“幺幺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p>
大哥金崇清二哥金崇发也附和着问。</p>
金崇明看了一眼三哥金崇贵，叹了口气。</p>
“唉。三大爷这哈遇到麻烦了。打牌输了些钱。”</p>
金崇贵只是低垂着头轻声地叹气，也不说话。</p>
“打牌输钱正常得很啊。是不是输得有点多了？”大哥金崇清先说话了。</p>
二哥金崇发，看三弟和幺弟的神色，他觉得这件事情怕不是简单地输点儿钱的问题。“三弟，你是不是输得有点儿多了啊？”</p>
听到二哥问自己。金崇贵便把头抬了起来。“哦。二哥啊，这次遭得有点儿凶了。”</p>
“到底有好凶啊？”</p>
“就是有点儿凶。不仅把吃进去的吐出来了，大肠都遭拖出来了。”</p>
金崇贵说的“大肠都遭拖出来了”，是一句西龟土话。在这里的意思是指不仅把之前赢到的钱输了，还把自己的全部老底都输掉了。赢到的钱叫“吃进去的”，输掉的钱叫“吐出来”，“大肠都遭拖出来了”指把自己的全部老底都输掉了。</p>
金崇会一听，连连摇头。“幺幺啊。我平时劝你们少打点儿牌，少去赌钱，你们就是不听。这哈遭了吧。”</p>
金崇清：“哎呦。这个赌钱啊。没有深浅。赢了你不要高兴，输了你不要生气。有输有赢正常得很。但是，十赌九输。还是像我这样就对了。我不想别人的，别人也不要想我的。”</p>
这确实是大哥金崇清的一个“优点”。他从来都不打牌，也不赌钱。“我不想别人的，别人也不要想我的。”这也是他的为人处世的“原则”。</p>
不过这个时候，金崇清说这些话就有些风凉话的意味了。金崇会赶紧制止了他。</p>
“崇贵幺幺啊。你给姐说一哈。你到底输了好多钱？”</p>
“自己的钱差不多有三四十万吧。”</p>
金崇贵平静地说到。</p>
金崇发一听，心想这做生意还真是来钱。看来他们家去丽江开宾馆是真的挣到钱了。</p>
不过金崇贵接下来的话就更让大家震惊了。</p>
“还欠着20万水钱在。”</p>
“水钱？啥子水钱这么贵？20万，翻一辈子土坷垃都翻不出这么多钱。”</p>
“水钱就是高利贷。”金崇明给大姐说。</p>
“高利贷？！”</p>
大家都震惊了。又是惊讶。又是叹息。</p>
“高利贷”，对农村人来说并不陌生。“高利贷，利滚利，吃人不吐骨头”。这是他们这一辈人耳熟能详的顺口溜。</p>
一句话把高利贷的害处说尽了。</p>
“这哈咋个办哦。幺幺啊。你咋这么糊涂啊？”</p>
金崇会都哭了起来。她心疼三弟。担心三弟这辈子怕是翻不了身了。</p>
“三弟啊。你是咋个和放高利贷的搅合在一起的啊。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哦。”</p>
“牌桌子上认识的。人家爽快得很哦。拿张纸你打个借条，就把钱数给你了。”</p>
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张学芬从厨房里喊了起来。</p>
“面煮好了。三大爷你们来挑得了。”</p>
“走三哥，吃面了。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p>
金崇明招呼金崇贵去吃面。</p>
两人去吃面了。剩下四人在堂屋里。</p>
张学芬见大姐在那里唉声叹气，见大哥也是唉声叹气，见二哥也是一脸凝重。她在厨房隐隐约约是听到了三哥金崇贵输了钱。但是具体的情况并没有听得很清楚。</p>
“二大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p>
“你不晓得？”</p>
“嗯。我什么都不晓得。”</p>
“三第这次遭凶了。怕是一辈子都翻不起身来了。”</p>
“没得这么严重吧？大不了把酒厂里的钱输完了。”</p>
“他幺婶，你是不晓得哦。听他自己说，差不多输了六七十万。”</p>
“啊！三大爷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了？”</p>
“小声点儿。他家当然没得这么多钱了。说是还欠了20万水钱。就是高利贷。”</p>
“哦。那恼火了……”</p>
大家又都小声地议论着金崇贵家的命运。</p>
金崇明和金崇贵吃了面回到客厅，张学芬便去洗碗涮锅了。</p>
“三哥不出这个事情也出了。输掉的钱也拿不回来了。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以后再也不要去碰这个赌了。爸妈走了，这世上就我们五兄弟姊妹。本来家家户户的日子都过得起走。谁晓得三哥出了这样的事情。”</p>
“就是啊。这个赌钱烧烟害人啊。”</p>
“你们可能不晓得这个水钱有好厉害。它的利息是见天一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