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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朢舒一眼见着苏修倒是有些惊讶,确实是从未见过,只是这面容有些过于熟悉了。

    理了理袖袍上的褶皱,他踱步走上前,拱手拜了一下,态度温和有礼,说:“想必这位便是苏将军了。”

    苏修在他的袖口的绣纹上多留了两分注意力,才抱拳回礼道:“不知阁下是”

    这厢许朢舒还没来得急回答就听着吴先杞阴阳怪气地:“唉,唉,将军,您可得客气着些,这位许公子,可是皇帝近臣,红的发指呢您若是惹着他,指不定还怎么参你呢”

    姓许吗她倒是想到了一个人,圣武皇帝的老师,许公。

    不过,这话说得,是在帮谁拉仇恨呢苏修忍着给吴先杞一个脑瓜子的冲动,挤着笑对许朢舒道:“许公子莫怪,老吴性子一向不着调。”

    许朢舒自不会在意吴先杞的抹黑,一路上已经习惯地不能再习惯了,他只是自谦道:“当不起苏将军一声大人,在下许朢舒,此行是为了接公主殿下回京,如今倒是赶巧了。”说着他的视线便瞥向了苏修身后,那儿藏着的正是自许朢舒出来后,一直在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凤安歌。

    凤安歌若不愿,苏修自不会让别人带走她,她侧了一步,恰好将凤安歌给挡了个严实,便客气地吹捧道:“紫荆城姓许的人家不少,但是能培养出公子这般气度的怕是唯有家风严谨的帝师许公了。”

    许朢舒自然是看出了苏修的态度,也不太在意,笑意盈盈地承下了这番赞誉:“正是家父。”

    两人这番没什么营养的寒暄,吴先杞看的乏味,但又不好打断,凤安歌是恨不得消失,自不会出声。偏是巧的很,苏伏承从门内跨了出来,笑言:“将军府门前倒是许久不曾这番热闹了。”

    这下几人倒是齐的很,俱是朝着苏伏承弯腰拜下。

    不过,唯有许朢舒和吴先杞喊了声:“见过大将军”

    苏修倒是弯腰拜下了,只是未发一语,这番寥寥作态,看着更像是拘于礼数的应付。

    而凤安歌此刻被许朢舒在众人面前戳破了身份,再去朝着苏伏承见礼倒是不合适了,是以只是朝着苏伏承微微颔首以示敬意。

    苏伏承迟来几步也不知凤安歌的身份,见着那小姑娘站在苏修一侧,未见礼,多看了两眼,倒也没说什么。他不曾停顿,疾步下了台阶,话是对着众人说的,但却是停在了苏修的面前,显得有些殷切:“不必多礼了,进去再说吧。”

    苏修却是立马回绝了,那声音如凤安歌初见时清冷:“不必了”说着,她将凤安歌拉到苏伏承面前,道:“今日,我再信您一次,别将人弄丢了”

    苏伏承虽是大将军,但却爱穿书生样的长衫,此时站在苏修面前更像是一位有求必应的和蔼长辈,“好好,不知这位姑娘是”

    苏修对苏伏承是有怨的,可这又是自己的亲大伯,当真是矛盾极了,“这您不用管,说来是我求您帮忙,便说您答不答应”

    苏伏承生怕苏修后悔,赶忙应道:“自然是答应的别说一个,便是一百”

    苏修打断他,认真地说:“这个最重要”令苏伏承惊讶的是苏修的语气里竟然带着不易察觉的恳求。三年前,同样的位置,她跪在雪地里,也是这般语气,先是一遍一遍地说:“求大伯去救父亲”他站在门槛里没出来。后来是一遍一遍地说:“求大将军去救家父苏思承”只是那语气是一遍比一遍平静,听的他心凉。那天他到底没有踏出将军府半步,苏修也离开了,离开了郓城。

    苏修这伯侄两的戏,尽管只有三言两语,许朢舒在一旁看的也算是饶有兴趣。他自是见着了苏修一见到他便下意识地去抽剑的动作,本以为她是不会愿意主动攀谈于他,如今听到那句“许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许朢舒答应的干脆:“好。”

    这两人移步他处,吴先杞也是没有闲着,招呼着那些乔装成商队镖客的云卫赶紧把东西该搬的搬,该收的收,咱就要回营了呀要说这些货物也不都是假的,如今没了用处自然全都归了将军府。

    吴先杞在苏修面前混久了,一向没什么脸皮,凑到苏伏承和凤安歌身边,挤眉弄眼,故作意味深长,道:“大将军这是北府的小小心意,权当作咱北府军未来将军夫人的生活费了。”这可是咱大荆唯一的公主啊将军可真是赚大了

    苏伏承常有儒生风范的老脸一拉,怒斥:“说什么呢你”狗崽子我们家苏修是个女娃娃,将来那也是要找如意郎君的

    凤安歌满面通红,不知是羞是急,怒喝:“说什么呢你”就说这人忒不要脸无礼

    狼崽子也附和:“嗷”不过无人知其意。

    吴先杞笑得那两瞥胡子又拉成一条直线:“咳,不得妄言我懂,我懂”

    苏伏承、凤安歌:“”懂个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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