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阁老顺着国师,这一点,顿时让许多人,惊疑不定。
回想此事的确蹊跷,猜测其中有自己不知的隐情,于是便不再开口,各归其位,静等女帝表态。
不过就在这时,有一人却是觉得伍无郁此刻有些刺眼,于是大步上前,沉声道“陛下儿臣有异议
陛下何等尊贵,岂能如此轻率万一那群人是什么贼人,有何歹心,这又如何是好
望陛下以龙体为重,万勿涉险”
“臣附议太子所言”
“臣附议”
声势不大,但也有几分看头。
不过也就这样了。
在张安正表过态,女帝又意味不明的情况下,大部分人,都选择居中观望。
到是女帝看了看站出来的太子,幽幽道“天底下,哪有那么多贼人太子过于谨慎了。”
这是否决他的意见了
李显面色一沉,还欲再讲,女帝却是径直起身,沉声道“既然如此,朕便去瞧瞧。令羽林卫开道护卫,百官随行”
此话,不是商议,而是直接下令了。
见此,众臣当即不再迟疑,躬身称是。
拥着人流走出大殿,张安正走到伍无郁身边,眯眼道“无郁,老夫可是给足了你面子。你若还跟老夫讲甚天机不可泄露的话,可休怪老夫动手了”
听着老人的威胁之语,伍无郁笑了笑,左右一瞧,只见梁王与其他大臣,皆看向这里。
“无郁与阁老共乘一车可好”
避讳
张安正点点头,不再迟疑。
宫门外,一辆辆马车备好,不过却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坐的。
当然了,张阁老的身份,自然是有资格的。
二人上了马车,伍无郁也不再迟疑,将事情讲了出来。
毕竟接下来,就开始行动了,瞒着也没意思。
而在听他说完之后,张安正脸上却是再无半点笑意,眼神阴沉到了极致,哑声喝道“老夫就知道,你与陛下,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等
伍无郁,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鼓动陛下,出兵西域军国大事,岂容你胡为
不管你想要做什么,立刻,马上,停下”
面对着阁老怒火,伍无郁垂眸道“晚了。我与番浑胡利有约,共分西域。到了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还与别国定下密约”
张安正吹胡子瞪眼,气急道“好你个国师大人,你可当真不是个安生的主你可知这动兵之后,将会造成何等影响
天下诸邦如何看待我大周发兵多少,如何调动,抽调哪几卫,被抽调之地又该如何安排,大军粮草筹备,以及民夫征调,西域敌情如何,如何攻克,这些,你都知道吗你都清楚吗啊”
缓缓抬头,待他不再开口,伍无郁这才竖起一根手指,沙哑道“第一,阁老所说之名分大义,便是我等将要去见的百姓,这东西,这些百姓会给。
第二,左骁卫三万骑,并山南卫八万步卒,汇同虎贲卫。合计二十余万军,贫道领西路行军大总管,三卫元帅,统领全军。
第四,粮草已备,贫道领军直往陇右,不需民夫。不带辎重
第五,西域敌情,贫道早已派人,潜伏各国之中几近一年之久,城池之中,所有贵族,守军,等等军情,贫道皆知那里,有贫道暗线五千人所到之处,城池必定不攻而克”
看着面前青年伸出的五根手指,张安正沉思良久,这才哑声道“已无可转圜之余地”
“无事已至此,便是贫道想停下,那番浑也不会答应,陛下更不会答应”
伍无郁收回手掌,攥紧拳头道。
望着面前的伍无郁,张安正静默许久,这才沙哑道“那你可知,如此一来,你便赌上了身家性命,赌上了你的一切
征伐之事,不容儿戏。一旦战事失利,乃至陷入焦灼,你都将会担负无尽的压力,这压力,足矣让你骨碎身灭”
“无郁晓得。”
嘴唇一抿,张安正沉沉叹气,“能跟老夫说说,究竟是什么,在支撑你,敢如此犯险。你的底气,是什么”
抬头看了他一眼,伍无郁抿唇一笑,“贫道的底气,就是我在西域的暗线,以及我观机楼中,重过百斤的西域密报。”
目光一凝,老人捏了捏拳,“好,就算不提这些。那你又有何自信,能统帅三卫,主掌二十万军,西出
不要说陛下允诺,这么大的事,除非她肯为你站在百官的对面,否则,难成”
笑了笑,伍无郁上前扯着张安正的衣角,故作娇羞道“阁老会帮无郁的,就如刚刚朝上一样,对吗”
眼皮狠狠一跳,张安正一把甩开他的手,目光深沉的盯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见此,伍无郁收敛神情,指着自己心口道“还记得我在阁老府上,说的监查院的事吗
常言道,攘外必先安内。但我大周此时,必定要先让四野之国,敬服乃至胆颤心惊。使我边地无忧,这才可以快刀割肉。
这肉,烂了,欲割,恐伤及根基。因此,必要边地安稳无忧。
更何况,欲行此事,贫道现在身上的分量,还不够。走一趟西域回来,才算差不多。”
“老夫对你这无知又自信的样子,当真是又爱又恨。你就不怕折在西域,根本到不了你动用监查院的时候”
“贫道伍无郁,乃天上仙人弟子,上知星宿轮回百转,下通人间诸事因果。此事,此战,必胜”
“滚赶紧滚别让老夫看见你”
“那这么说,阁老是答应了”
“别逼老夫动手打人”
“”
被赶下车,伍无郁一脸无奈,耸耸肩四顾片刻,匆匆追向女帝的车架后,“臣伍无郁,求见陛下。”
不知是否是幻觉,伍无郁听到车中传来一声嗤笑,随即女帝的声音才响起,“滚上来吧。”
怎么到哪都让人滚来滚去的真的是国师大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