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炒牛肉盖饭吃得一家人抱着肚子倒在椅子上,都有些眼神迷离,满足得昏昏欲睡。

    安宁宁突然想起来:“这个放到晚上吃就好了,爷爷一定喜欢。”

    多贴心的孙女儿呀,楚婕撸了把她的头发:“给爷爷留了的,晚上单供应给爷爷,你们可不许看了眼馋呀。”

    安生皱皱鼻子,和自己约定好了,到时候一定控制好自己。

    纪东方忙提醒他:“没事儿,你晚上还能吃土豆炖牛腩呢。”

    是哦!安生又振奋了精神,挣扎着爬起来收碗。

    “得给家庭做些力所能及的贡献,这才好意思大吃大喝呀。”

    哥哥姐姐也跟着去了,留了爹娘坐在原地,懒懒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结果晚上和纪京生一起进屋的,多了纪南方一家子,提了一只鸡和一兜大白菜来的。

    邱韵进来了就张罗着烧水,楚婕正在料理土豆牛肉呢,妯娌两个打了照面,楚婕便叫“大嫂”,邱韵应了,似乎也不知道要同楚婕说些什么,一心一意守着炉子上的热水壶。

    楚婕心里发笑,还记得那天偶遇的邱韵妈,好一个热情钻营人,估计她瞧着女儿如此不圆滑,心里很有些郁闷吧?

    她便主动打开话题:“大嫂,这鸡可肥,菜市场买的吗?”

    邱韵顿了下,道:“是有个城郊的大娘生病,出不起医药费。她老伴儿挑了鸡来,硬是要抵给医院……”

    医院如何能收呐?最后还是医生护士们拿了钱票买下来,说起来也算做好事,并不算做小买卖违规。

    邱韵本来是把鸡提到娘家去的,她做医生的,虽然不怕杀生,可并不喜欢杀鸡。尤其是褪毛料理内脏什么的,想想都腌臜得要命。

    却是邱韵妈转转眼睛,推着她出了门。

    “拿到这干什么?我们还差这顿鸡肉?不是说你家老爷子已经原谅南方了吗?你们也要学着会来事一点,三不五时送点东西去,把关系拉近了,以后还愁老爷子不想着南方?”

    说着,顺手拎了兜大白菜,又给纪红心和纪向上套上了厚棉衣,不由分说送出门。

    那一家四口便来了,邱韵其实不太好意思。她虽然知道如今和纪老爷子的关系尴尬,可她妈说得这般直白功利,却不符合她的性格。

    她烧好了水,捉了鸡来,拎着菜刀,犹豫了一下,刘阿姨已经自然接过了。

    “我来,你干干净净的衣裤,可别弄脏了。”

    邱韵求之不得,忙谢过了,又道:“一会儿我来炒。”

    看看楚婕那边上锅炖的牛肉,盘算了一下,正好可以做一盘白菜帮子炒鸡丁,余下的鸡肉焖了,出来的汤汁蘸馒头吃最爽利了。

    刘阿姨也不和她抢活,这家里没婆婆,就两个妯娌,相处起来虽然没什么硝烟气息,到底别别扭扭的,她才不要插在其中呢。

    想着她又偷看楚婕,觉得这人也挺神奇的——纪南方实打实的大伯子,她从来不客气,想怼就怼,客气的时候也没多少好意,每每将人堵得话都说不出来。

    偏她又分得特别清楚,并不把纪南方和邱韵两口子看做一体。对上了邱韵,虽说不咋热情吧,可也从来不扎翅,很有点“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意思。

    她想着又叹,觉着邱韵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人,除了清高点不爱搭理人,并没有别的缺点。可清高算什么缺点呢?她在大院里算是看得多了,好些个大小姐蛮横自大起来,那才要命呢。

    偏偏邱韵工作忙,孩子都交给了娘家妈带着,小的还好说,但大的明显跟姥姥越来越像了——无论是性情,还是心胸。

    纪红心此刻就抱胸看着饭桌呢,小崽子们做的作业还没收拾,都摊在桌子上。

    纪红心就问安宁宁了:“你们都不上学,做什么作业呀?”

    安宁宁道:“不是要上学才能学习啊,我们下学期也要去上学,爷爷说这段时间不能懈怠了,不然要跟不上进度的。”

    纪红心撇撇嘴,总觉得安宁宁喊爷爷是不是太熟练了些。

    “我觉得你这样不好。”

    安宁宁不解:“啊?”

    “你是不是原来有自己爷爷奶奶的?”

    安宁宁点头,以为纪红心要和她友好交流呢:“嗯,我爷和我奶在峰南,和我姑姑住在一起。”

    纪红心耸耸肩膀:“那不就是喽。我听说做人最重要的是不能忘本,你不能因为你爷爷奶奶只是农民没什么本事,就看不起他们,把他们丢在脑后。”

    安宁宁都懵了。我们从来没有看不起爷奶呀,更别说把他们丢在脑后了。我们前两天还陪着娘给爷奶寄了东西呢,好大一个包裹,里头好些糕点都是我和弟弟们凑钱买的。

    我们虽然算不上什么感动华国的孝子贤孙,但应该不至于因着“不孝”而受到谴责吧?

    她的问号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纪红心皱了眉头不太高兴。

    “怎么,你觉得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难道不是?你明明有自己的爷爷奶奶,不跟他们住在一起就算了,你还一口一个爷爷地叫着我爷爷,是不是恨不得我爷爷做你亲生的爷爷,你们才高兴?”

    纪红心从小在姥姥姥爷膝下娇宠着长大,所在的小圈子里,她的背景还是很有分量的,一般孩子不敢招惹她。所以他要摆起谱来,还是很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而安宁宁本性实在纯良,这几年虽然叫楚婕刻意引导着放开怀抱,面对纪红心的诘问,还是忍不住红了脸颊。

    “不是这样的……”

    她在气势上矮了一截,又没有立即义正辞严地辩解回来,纪红心理所当然占了上风,更觉得自己有理有据。

    “我看你们就是这样的,要是你们爷奶知道,说不定都伤心了。你们还小,可不能学着别人势利眼、满脑子的功利心。”

    安宁宁张口结舌:怎么可以这样给人扣帽子?

    和纪爷爷关系好感情深,就是势利眼功利心抱大腿?就是忘本抛弃自己爷奶?这什么逻辑呀?

    《穿越七零当家记黑木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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