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重莲劫 >第二百二十章:渔村
    见千叶不答,那妇人又问:“你是听不懂我们这里的口音吗?”

    妇人刚说完,屋子里的男人骂骂咧咧地出来催道:“干什么呢?打个水怎么还磨磨唧唧的!”

    “催什么催,这不是打好了吗!村儿里来了个小娘子......”妇人把水瓢挂在水缸边沿,抱起架在缸边的木盆走回房门口,然后对着男人指指千叶,“你看——娇滴滴的......不知道一个人在那儿干嘛呢。”

    男人顺着妇人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生人,他上前两步趴在自家庭院围栏上问:“小姑娘你就一个人吗?是来我们这玩儿还是来做生意的?我家这几天收成不错......”

    男人单手搭在围栏上,侧身向后,指着自家院子里的盆和架子:“你看看,我家的鱼老大了!你如果不要鱼啥的,看看挂那儿的小玩意儿,我家这婆娘,手挺巧的。”

    通过这对夫妇一系列的表现,千叶确定他们能看到自己!难不成这对夫妇都不不寻常?还是说......她的法术失效了?!

    千叶顾不上回应对面夫妻二人的热情,连忙低头查看自身法力波动——匿形咒确实正在生效......

    不应该呀!这是怎么回事?

    略一回想,千叶立马取出霜升祖佛赠她的七宝佛珠——该不会是被霜升祖佛戏弄了吧!

    千叶拿着佛珠反复更换角度查探,可并未从佛珠上感出法力波动......

    就说他堂堂祖佛不可能诓骗她!千叶松了口气。

    既然不是佛珠,那又会是什么?

    除了这串佛珠,她全身上下的物品从第一次回到洞冥妖境起就没有增减......不对!怎么没有增减?她身上现在还有霜升祖佛给她的泪引!

    千叶紧接着从乾坤袋里翻找出泪引——果然,泪引之上有着难以察觉的法力波动正作用在她身上!

    盛怒之下,千叶差点将手中的泪引捏碎!还好最后关头强行忍住了。

    千叶施法,抹掉泪引漆黑表面上不易察觉的咒文,咒骂霜升祖佛道:“好你个臭老头子!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

    对面庭院中的夫妇看着千叶的迷惑行为,不知所措。

    趴在墙上的男子试探地问千叶:“姑娘?你没事吧?村儿上东边儿有个王大夫,你要不去瞧瞧?”

    千叶侧目撇了夫妻二人一眼,也不管会不会惊扰到他们,当下衣袖一挥,施出匿形咒,消失在四目睽睽之下。

    “啊——”那妇人被吓得一声惊呼躲到男人身后,“她......没......没了......不会是......是什么......不......不干净的东西吧......”

    男人也是一惊,惊出了满头、满背、满手的汗,但又不愿在妇人面前露怯,便硬撑着说:“瞎......瞎说什么!这大白天的哪来的......那玩意儿!估摸着......是咱们眼.....眼花了!走!回......回屋!”

    就在夫妻二人转身准备离开之时,千叶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莫怕——吾乃霜升祖佛座下使者,途经此地无意惊扰......本是来为你们赐福。”

    说着,千叶挥袖成风,摄来竹架上的珠螺棑簪,并在簪子原处留下一锭金子。

    夫妻二人穿的本就凉爽,且浑身是汗,被这莫名的风一吹,当下抱作一团,打了个冷颤。

    千叶继续说:“此金可令你们往后衣食无忧,若供奉不用,能保你们心想事成......”

    夫妇二人团抱着看向耀眼的金子,金光消除了他们大半惊惧。

    “你......您真是祖佛......派来的?”男子翻着眼睛,小范围地打量四周道。

    千叶没作答。

    夫妻二人半晌没有听到动静,以为千叶已经离去,便靠近竹架,看四下无人,谨慎地将金子揣入怀里。

    得了金子,二人由惧转喜,那妇人来不及擦去脸上泪水便笑了起来,双手合十道:“多谢祖佛保佑!多谢侍者保佑!”

    就在此时,千叶的声音再度凭空响起:“若真要感谢霜升祖佛,你们便在家里供奉祖佛,每月初一十五,选取五对鱼目,九十九对海螺作为供品,祖佛必会护佑你们!”

    那对夫妇连忙应是。

    出门的村民多了,有经过此处的,见夫妻二人神神叨叨的,就问:“嘿!你们两口子干啥呢!”

    夫妻二人知晓财不外露的道理,当即停了拜谢,如常回到:“没啥!大早上出来溜溜!”

    这对夫妻手中的金子是真的,是千叶当作买发簪以及对惊吓到他们的补偿。

    不过霜升祖佛保佑之事当然是假的,她所说的供奉之法不仅不能增加霜升祖佛的信徒数量,反而因犯了杀孽,会对祖佛造成不利影响,算是千叶对他“泪引黑手”的报复!

    解决了此事后,千叶将珍珠海螺棑簪戴在发间,之后径直往传出濒死之气的人家去。

    被濒死之气笼罩的人家在村子的中央地带。

    这户院子里虽也有盆、架,但都是空的。

    隐匿了身形的千叶旁若无人的闯入这家人的房屋中。

    房屋主室内,只有一青年和一老妇。

    老妇老态龙钟,看上去有七十多岁的模样。此时老妇左手端着一碗汤水,右手拄着拐,正颤巍巍地向床边走去。

    青年则躺在床上,形容枯槁。

    老妇一步一挪地来到床边,用干枯的手把汤碗送到青年嘴边:“儿啊,这是王大夫今天送来的药,趁热喝了吧。喝了,病就能好了!”

    青年双眼凹陷,困难地睁开眼,在老妇的喂食下,喝干了碗中药。

    老妇慢慢撤手让青年躺了回去,自己又拄着拐颤巍巍的拿着碗离开床边。

    青年侧头看着母亲的背影,虚弱地发声:“娘......别再管......管我了......省下开药的钱吧......”

    那老妇头都没回就说:“不要钱,王大夫人好心善,看咱娘儿俩可怜,没收药钱......见我腿脚不利索,药也都是熬好了送来的。你别管这么多了,有药就好好喝......保管能好!”

    千叶将视线从老妇身上收回,转眼看向床上青年——濒死之气,就是从他身上发出的。

    床上时日无多的青年听到母亲的话,眼中的忧虑淡了下去,慢慢阖上双眼。

    “呜呜呜——太可怜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可叫那老娘怎么活呦——”

    千叶身后传来了尖锐的男性哭声,还没等千叶回头,紧接着又响起一个女声。

    “世间苦难多着呢!你总这么拖着他的命也不是办法。干咱们这一行,不能太把生死当回事儿!”说道这里,女声叹了口气,“唉——我都愁等把他收了回去,多让他活这几天的帐,咱俩怎么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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