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倾君策之将门商女 >【165】公主暗卫
    “小姐,马车准备好了。”

    殷如歌才打扮妥当,青禾便从外头进来,道。

    殷如歌点了点头:“血刃怎么样了?”

    ——血刃自从上元节次日被她派去送公主雅琴回宫,便已经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昨夜方才一身是伤地回来,昏迷前只说了“昭恩寺”几个大字,今日又听闻昨夜昭恩寺后山被围剿,紫月神教的人落网,但她就是觉得这当中必有阴谋。也许,血刃能知道这当中的玄机也未可知。

    “才特意去瞧过了,还昏迷着,”青禾道,“才上街的时候,特意让张大仙医过来瞧了,说是血刃连着几日未曾歇息,又经历过一场激战,累的。血刃身上的伤多数的皮外伤,小姐不必担心。至于那些暗器上的毒,张大仙医都已经开过解药的方子,想来晌午时分就该送来了。”

    殷如歌满意地点点头。青禾这丫头看起来虽然性格跳脱,但办事倒是妥帖的。而且青禾永远都充满活力,多数时候被她留在府中办些琐碎之事,她也是办得井井有条的,为她省了不少事。

    “还有,”青禾又道,“三小姐那头才也去瞧过了,睡得正安稳,想来无甚大碍。”

    殷如歌点点头,面色不变,心里却担忧不减——昨夜如懿忽然夜游,只怕这事不简单,今日进宫,必得好好地问问司徒易峥了。

    延禧宫的清晨被阳光照得耀眼。

    冬日的阳光亮得刺眼,却并没有什么温度,却足够将侧殿窗前一枚雪色的身影耀得越发如仙。

    三千发丝垂下未曾梳起,平添了几分平日里不曾有的慵懒。司徒易峥骨节分明的指尖是一本泛黄的古医书,其中记载的多为疑难杂症,或毒或蛊,其中解法各异。

    冬日的晨风仍旧带着刺骨的寒,窗前的一株冷梅堪堪飘落两朵寒梅,顺着清风送至司徒易峥的书页上,安静地停下,如同走过四季岁月,从枝头飘落之时终于是累了,寻了个绝佳的地方栖息。

    司徒易峥抬起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拈起一瓣,朱红的色泽更衬得他指尖如雪。那是一双女人看了都要羡慕的好看的手,尽管拿针拿剑,却是保养得极好。

    司徒易峥深邃的眸子盯着那瓣零落的梅花,投向梅花下文字的眸光忽而幽远——血蛊。

    司徒易峥指尖一紧,指尖的梅花瓣便被拈出一点淡淡的鲜红的汁液,沾染了他的指尖,如血。司徒易峥眉间一蹙,呼吸一乱,忽然再没了平日里的淡然从容。

    他找到如歌近日身体反常的原因了,却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这时外头脚步声响起,绥峰从外头进了来,面上似带着惊喜,好像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好在跟了司徒易峥多年,绥峰并未在院子里就嚷嚷开,而是进了门,来到司徒易峥面前,这才难掩欣喜地道:“主子,紫月神教被剿灭了!”

    司徒易峥指尖愈发用力,梅花瓣几乎被捻成了灰:“这么快?”

    “可不嘛!昨日皇上才下的旨,昨夜董家小侯爷和晟王殿下联手,将昭恩寺围了个水泄不通,果然在昭恩寺的后山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地宫,听说正是在那寒潭后面,火油烧开荆棘丛之后,才发现了的,”绥峰兴奋的神情因为司徒易峥的冷静而渐渐被疑惑代替,“怎么主子看起来,不太高兴?”

    司徒易峥将医书轻轻合上,并未言语。可绥峰却是从自家主子身上忽然读出一份名为忧郁的东西。能让主子显出这种情绪的,只怕是……

    “殷大小姐有什么麻烦了?”绥峰问。

    司徒易峥将目光投向窗外清风一吹便纷纷落下的梅花儿上,并未回答绥峰的话,只道:“紫月神教埋伏天盛数十年,一朝被灭,太快。”

    “快吗?”绥峰却有些疑惑,“虽说是一朝被灭,但咱们的人已经查探多年了。虽然不是咱们出的手,但也终归是咱们探得的消息准确。只可惜此番论功行赏,只怕功劳都是董家小侯爷和四殿下占了去了。”

    司徒易峥并不言语。绥峰的话虽然有些道理,但这件事还是进行得太顺利了,就像当日用苏辞换殷如懿一般,太顺利了。而苏辞那事的真相便是,如今天牢里关着的,已经不是真正的苏辞了。

    绥峰将手里捧着的早膳搁在司徒易峥面前的上等红木桌案上,忍不住道:“其实主子,其实咱们可以去上朝的。”

    “怎么?”司徒易峥瞧了绥峰一眼,“这便开始担心了?”

    “能不担心吗?”绥峰道,“主子,您瞧,您这都回来这么久了,皇上也不过是在您刚回来的时候让您调查天机堂和紫月神教。可如今这眼看着要有成果了,皇上却把功劳又给了晟王去。今日这事一出,只怕朝中很多人都会支持晟王殿下了……”

    司徒易峥执起玉箸,看起来却并不担心,事情未曾水落石出,走着瞧便是。至于上不上朝的,还不到时候。明处的棋盘,有时候正需要暗处的观察与分析。何况局势尚未明朗,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些。

    *

    相比于延禧宫中的悠闲,金銮殿之上正是一片群情激昂。

    “皇上,四殿下领兵一举剿灭紫月神教,抓获紫月神教一干人等百余人,功不可没!”兵部侍郎罗子君彼时正出列,带头给司徒晟轻功,“得四殿下这样的皇子,实在是我天盛之幸啊陛下!”

    彼时司徒焱手里拿着的正是昨夜司徒晟和董少卿剿灭紫月神教的奏报,事情之顺利,其数字之可观,让一向面色冰冷的司徒焱眼中也充满了欣喜。他赞赏地看了司徒晟一眼,搁下手中的奏折,点点头“嗯”了一声:“的确如此!昨夜晟儿办的这件事实在漂亮,不仅解了朕的一桩心事,还解了天盛的一个大难,功于社稷,乃是大功一件,值得好好奖赏!晟儿,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司徒晟眼中泛着得意,出列之后却努力做个谦虚的模样:“身为皇子,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应尽的职责,儿臣不敢讨赏。”

    “诶!你就不要谦虚了,”司徒焱摆摆手,看起来心情真的很好,平日里严厉的样子一下子一扫而空了,“不管你要什么,只要朕能替你办到的,朕都答应你!”

    司徒晟抬眼几不可见地瞧了瞧司徒焱座下的龙椅,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贪婪。如果说,他想要那把椅子呢?父皇也能传给他吗?

    不过司徒晟很快将眼中的情绪掩下,只道:“但凭父皇做主,父皇无论赏什么,都是儿臣的荣耀。”他想要太子之位,却不能明着要。而除此之外,他还缺什么呢?身为皇后的嫡出皇子,荣华富贵早已享尽,只怕再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的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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