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陈溪栎的父母抵达吴州后接手了陈溪栎的丧葬事宜。

    虽然承受了巨大的打击,但他们依然坚持拒绝了盛域提供的一切帮助。

    陈溪栎的父母对盛域并无任何好感,他们之前就隐约知道陈溪栎与盛域的关系。

    盛域带来的死讯对他们而言仿佛灭顶之灾,他们也很难放下芥蒂去面对这个人。

    路威一直陪在他们身边帮着处理陈溪栎的身后事。

    自从那天晚上重新回到医院之后,路威整个人就沉寂下来,他依然谨慎地与盛域保持距离,但总算不再像最开始那样诚惶诚恐如履薄冰,只是偶尔面对陈家父母时,会不自觉流露出难言的愧疚。

    不知不觉,陈溪栎这个好朋友也成了陈家父母唯一的寄托与依靠。

    陈溪栎下葬的那天,盛域没有惊动陈家的人,只是站在远处旁观了整场葬礼,在陈家的亲友全部离开后才把带来的鲜花放到了陈溪栎的墓前。

    执意要和他一起过来的张随陪着他在墓前站了很久,直到天色变暗逐渐下起了雨,张随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劝道:“走吧,人总要往前看,你已经尽力了。”

    盛域的黑色西装渐渐被雨水打湿,他沉默地看着墓碑上陈溪栎带着笑容的照片,声音低沉。

    “那天在医院里,路威一直说溪栎可能没有死。”

    张随闻言,叹了口气,“他是溪栎最好的朋友,那天可能也是一时接受不了事实胡言乱语吧。”

    后来路威不也接受了事实,再也不神神叨叨的说那些话,可能也是那次李昀州把他叫出去说了什么。

    张随并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盛域虽然跟陈溪栎不算真正开始,可到底相交一场,不可能毫无感情,陈溪栎这么突然一走,盛域这些天也沉寂下来。张随作为兄弟,这几天都想着让盛域能尽快走出来,也没多的功夫去琢磨别的。

    这会儿张随才看出了盛域表情不对。

    “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张随试探着问了一句。

    盛域微微仰起头,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脸侧。

    “那个叫路威的不太对劲。”

    “我去帮你查一查。”张随知道盛域恐怕是故意选在陈溪栎葬礼结束后才提起这件事。

    他是怕打扰了逝者的安眠。

    盛域又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忽然转过身。

    “走了。”他摆摆手,“陈溪栎,以后有空再来看你。”

    他率先迈出了步子,张随也连忙跟了上去。

    雨越下越大,盛域却依然不紧不慢,走了几步后,盛域突然掏出了手机。

    他轻嗤了一声,发了条信息出去。

    “别忘了还欠我一个解释,我等着。”

    收件人是李昀州。

    此刻,李昀州却遇到了新麻烦。

    有人闯进了他在跃升制药附近的住所。

    这套房子是李昀州到跃升上班之后才搬来住的,房子不大,但离跃升的办公大楼很近,所在的小区无论是环境还是安保都在标准线以上。

    李昀州日常上班多数会住在这边。

    但现在,他常住的这套房子遭到了严重的破坏,李昀州下班回家打开门时,房子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房间里客厅里到处都是凌乱散落的物品,很多东西都有被毁坏的痕迹。

    这已经不像是简单的入室行窃了,反倒像是有预谋的打击报复。

    因为东西被翻得太乱,在没有清理之前也不知道具体损失多少或者遗失了什么物品。

    警察和物业的人都已经来过了,李昀州家里的监控被黑,所以整个白天监控里呈现的画面都很稳定,警方那边怀疑是被人直接替换成了前面的监控录像,小区一角一个比较隐蔽的监控倒是拍到了两个陌生人的身影,但人挡的很严实,而且闪避的非常快,并没有留下关键的线索,物业和警方只能表示会继续追查。

    苏衡沉着脸检查了房子各处的问题,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加固了李昀州各个住所的安全措施,就是防止发生什么意外,现在却依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对苏衡而言这是对他专业水准的挑衅。但随着一处处的重新排查确认,他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

    丛山跟着李昀州从凌乱的书房里出来,看到就是紧皱着眉头的苏衡。

    “发现了什么”丛山问。

    丛山的武力值很高,但苏衡在安全防御这方面更为专业。

    “动手的不是一般人,不止监控处理得很干净,房子虽然很乱,他们自己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做的太专业了。我怀疑小区里拍到的可能是他们故意留下的线索。”不然以这伙人的本事,不应该犯这种错误。

    “他们为什么要留下线索,为了故意让我们发现这说不通啊。”丛山停顿了下,他望了眼李昀州,“老板,会不会跟之前陆凯那个案子有关,是不是张中巍那边派来找东西的”丛山合理推测,“张中巍前几天不是已经回吴州了吗虽然借着陈溪栎的丧事没有露面,保不齐他想利用这个机会做点什么。”

    两个人齐齐看向李昀州。

    李昀州的手机震了震,弹出了一条新的未读消息,他淡淡扫了眼手机,开口道:“这个做法太激进也太愚蠢,既容易打草惊蛇又大概率会无功而返,不像是张中巍的手段。虽然不排除狗急跳墙的情况,但我更愿意相信,能把跃升制药做到如今的程度,张总的水平应该不止这样。除非他能确定,陆凯百分之一百地偷走了他们重要的资料,并且百分之一百在死前交给了我,而我还脑子发懵地把这些重要的东西放在家里,而不是多拷几份备用。”

    丛山从没什么表情的李昀州嘴里听出了浓浓的讽刺味道。

    这段时间他和苏衡一直跟着李昀州,原本他以为对这位年轻的候选继承人已经有了些了解,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又让他觉得李昀州的脾性其实藏得很深。

    苏衡思索了片刻,“如果不是为了寻找资料,那就是有别的目的了,也有可能是我们暂时没查到的人下的手。”他看向李昀州认真道,“老板,我建议您这段时间暂时不要住这边了,包括您在跃升附近的其他住所,不,包括您名下的所有住所都暂时不要居住,我需要安排人去重新检查。既然他们派了专业的人出马,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要不,您还是回”

    李昀州瞟了他一眼,苏衡的话就含在了嘴里。

    如果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回月湖香郡,别说李昀州,他自己也觉得有点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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