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医妃重生之公子为谋 >第四章 似人是鬼
    村庄,一条乡间路蜿蜒曲折,延伸向村落的远处。一袭青衣婉约,如竹似玉行走在乡间路上。田埂上,嬉戏玩耍的孩童不知何时已纷纷停止了打闹,好奇的趴在一起,睁大眼睛瞧着这青衣美人。他们不谙世事,只觉得眼前这位姐姐,可比大人口中的严大姐漂亮多哩田地里,正值夏日农忙,河村村妇正佝腰锄地,抬手擦汗时,不心瞥见乡间路上美人婉约动饶一幕。她们粗糙干燥的面上顿生不屑,只觉是青白日忽吹阴风,闷热烦躁的空气中平添鬼气,丢了手上锄刀,纷纷往地上粗鲁的吐起唾沫。“呸,真他娘晦气”“真造孽啊,这女鬼在村子里瞎晃荡什么”“我刚听人,这女鬼耐不住饥渴,又把一具男尸的衣裳给扒了”“我的呐这么不要脸的女人真该浸猪笼,怎么还不拿去溺了”“嘘,人家可是女鬼,地底下爬上来的脏东西,你想想她来的这两年,凡是去招惹她的,哪个有好下场的,命丢了不,连个尸体都找不到”“而且,我听这女鬼本事能通,连官府也不敢管她,如今只求上苍开眼,早早劈死这女鬼的好”“哎哟,改明儿大伙儿一定要一起去县城庙里拜拜,多捐几文香油钱,求神佛早早劈死她”“对,求神佛去,早早劈死她”田地里锄刀扔的到处都是,一群忙得满脸是汗的村妇插着腰,你一言我一语,开始骂骂咧咧。恶毒的咒骂之声在田间开了头,就怎么也停不下来,反而随着村路上行人渐多,此事发酵的越来越浓烈。而作为事情的主人公,对于这些谩骂的不断发酵倒没多大在意,早已在日头烈如火时回到家里,用早早烧好的热水痛痛快快的梳洗沐浴了一番。解去了上午折腾出的暑热,慕清颜坐在凳子上,喝着湃过的凉茶,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察觉一道时不时看过来的目光,她抬头看去,见屋内侍立着的那人儿。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面带扭捏的瞧着她,一双长长的眼睫扑闪扑闪,足见丹珠般的可爱,她不由微微一笑,轻声问道:“阿茴,怎么了”这个姑娘名唤阿茴,是她去县衙停尸厅带回来的死尸,四月前阿茴父女俩一起去山间为亡母扫墓,不料路遇山匪,当时阿茴被她父亲紧紧护在怀里,又幸得衙役碰巧赶到,才免于同她父亲一样成为一滩肉糜。有江州大营坐镇的浦溪县从未发生过如此血腥的抢匪事件,一时人心惶惶,何知县为了安抚人心,便将尸体带了回去扬言彻查,她那日正在县衙里研究几具尸体,这才把被粗心衙役一起扔进停尸厅不闻不问的阿茴给救了回来。她当时只是凭着自己一时心热救了人,没有要挟恩求报的意思,但阿茴这姑娘却执拗的留了下来。她性子颇淡,喜静,本不愿人近身伺候,却不想这个阿茴憨憨纯纯,十分惹人喜欢。因此,除了最初的劝外,她再没有过让这姑娘离开的话。此刻,见阿茴嘟着嘴,眉头都快打结的模样,她难免想到这姑娘与她这无趣的人待久了,动了离开的心思,纵然心头有些失落,还是笑道。“阿茴,我没有与你签下卖身契,你若想离开,我给你些盘缠,你自行离去便可。”纠结的姑娘陡然变得吃惊:“姐,上回你才答应阿茴,不再赶阿茴走”“女儿家闺誉十分重要,你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在我这里难免”“哇”阿茴大嚎一声,一下子哭了出来:“姐你果真变心了,你果真不想要我了”姑娘眼里的泪哗啦啦就流了下来,任由脸上落着泪珠子,只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执拗的盯着她。那模样活像她是一个负心汉沐青颜被自己脑子里突然窜出的这个想法弄得哭笑不得,可见这满脸泪痕的模样控诉着自己,无奈之下只得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半抱着好生哄了起来,许久怀中人终于停止了抽噎。慕清颜看着怀中仍带委屈的脸,想起这已经是个十四岁的姑娘了,在夏宋,农家女多不及及笄早嫁,十三而婚,十四婴孩在怀,可就是这样一个该当娘的人,刚才哭的像个孩子。阿茴仿佛也回过神,知道自己刚才太失态,面颊红通通,泛着几丝不好意思的红霞。“姐,您不赶我走了吧”“嗯,若是再哭,立马卷铺盖走人”“不哭了,不哭了,只要您不赶我,我就不哭了”所以,我要赶你,你还是要哭咯一种被威胁的感觉莫名传来,慕清颜被气笑了,一巴掌不轻不重拍在姑娘的翘臀上,只觉解了气,才道:“吧,刚才纠结什么事。”“姐,那,那我了,您不许打我。”“嗯刚才打痛你了”“没有,就是觉得挨打应该是一件很痛的事情。”“那你刚才在纠结什么”“嗯,姐,您真的是鬼吗”话落,她倏地死死闭上眼睛,不敢看慕清颜。不知又想起了什么,猛的站直身体,护住了自己挺翘的臀部那警戒的模样像是真怕慕清颜再打下去。这个问题不是她现在才想问的,可却是她忍到现在忍不下去的,她不是怕姐真的是鬼,只是想弄清楚,村中已经有好多人准备泼狗血,贴灵符,请道士来对付姐了,她想要保护姐不受伤害,至少要先明白情况。所以,此刻自觉全副武装的阿茴,拼尽全身勇气问出了话,她早料到慕清颜会生气,会骂她,只要保证不赶她走就好了,可是她等待半晌也没有听见任何动静。心中又害怕又好奇,她先微眯开一条缝,然后试探的睁大,眼前清晰出现的是慕清颜的一张脸,一张笑容淡淡的脸。那张脸就像是隔着一个穿不过的世界,隔绝了这张脸本该属于这个世界的一切真实表情。不知怎的,她觉得这样的姐离她好远,心头没来由就一慌。“哇”她一下子又哭了,也顾不得分尊卑有别,一把抱住了慕清颜,哭得比刚才认为慕清颜要赶她走还要伤心。“姐,我错了,我不问了,我以后再也不问了,你不要这样,阿茴好怕,阿茴再也不会问了,阿茴”“阿茴。”哭得泪水朦胧间,她伏在慕清颜怀里,听见那温柔的轻唤。“嗯”“我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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