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出来寻人的王贵,刚走到街角就见到这一幕,与迎面走来的张平对视几眼,转身,一起往衙门的方向走去。衙门口,两头石狮肃穆威严,中间大门敞开,张平正准备进去,却被王贵拉到了一旁。王贵靠着身后石狮,面色不善看着他:“你看见我就没什么想说的,你今天干什么去了”张平面色一黯,不愿多说什么,只道:“巡街。”他说完转身欲走。王贵气笑了,一把狠狠拉住他的胳膊:“你巡街巡到这个时候了,和你出门的人早回来了,你不回,怕是见了什么人心里不舒坦了吧。”这阴阳怪气的语调,让张平一蹙眉,侧着身子抬眸:“你想说什么”“我想说什么”王贵冷哼一声,一拳揍在那石狮上,气狠了道:“跟你的人都告诉我了,你今天遇见慕清颜了,你还帮她支开了小姐,张平,你疯了是不是”张平听到那三个字,眼底掠杂色。他扭过头看向不远处繁闹街市,熙熙攘攘,心头愈燥:“我知道分寸。”王贵见他这幅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抓住他的衣领,恨铁不成钢:“你有分寸个屁,要不是我封了那两人的嘴,小姐知道是什么后果,你知不知道,小姐是什么样的性子,你难道不清楚,你小子想不想活了”王贵狠狠摇了他两下,冷脸道:“我倒宁愿你和那青楼女子在一起,但现在你和那青楼女子也闹崩了,是不是因为你认为她害了慕清颜,暴露了慕清颜的身份,你心疼了是不是,张平,那天晚上跟你说的,你当耳旁风了,不该肖想的女人想都不要想,活着才有资格去争,去抢,没命,什么都没了,你知不知道”王贵忍不住咆哮,然后一个大力把张平朝一旁甩开。张平脚下一个踉跄,退了几步,扶住身旁墙壁站稳,才道:“昨夜我听见了你和吴豪的话,知道了知县大人要把小姐嫁给邓雷。”王贵怒色一顿,眸中仍不平静的看着他。张平理了理身上扯乱的衣服,解释道:“今早我巡街看见邓雷和一个女子异常亲热,我碰见慕姑娘之后,去找小姐的同时,也派人去通知知县大人邓雷的事,知县大人既然有心把小姐嫁给邓雷,肯定会派人找小姐回去。我当时那么说并没有错,没人能查出什么。最多有人多事,不过以为我投机取巧罢了。”他看了王贵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往县衙门口而去。王贵被他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看着他的背影终是气不过:“你要是有心把心思放在干活上,现在这个位置上的就不是我了”张平闻声,倒是顿住了脚,回头对他俊气一笑:“还没正式恭喜你突然升为了班头,什么时候咱两喝一杯庆祝一下。”王贵见他这笑脸,怒气顿时消了大半,不过仍旧绷着脸,瞪他一眼:“以后在我手底下,要学会听话”多年兄弟,两人这又是好上了,正要一起进衙门,后面传来呼唤声。两人扭头一起看去,只见街角一个小厮跑了过来。“官爷,过几日是我家老爷的寿辰,我家老爷想请您去赴宴。”那小厮跑到张平面前,笑嘻嘻,将手上的大红帖子奉上。王贵看着那大红帖子上金粉点缀的肖字,明白来人身份,一皱眉,但也没开口干涉什么。张平却是挑眉,面前这张笑嘻嘻的脸他认识,就是当日在衙门口中暑的那位老爷的小厮。看着手中帖子,他打开大致扫过里面内容,没什么犹豫,点头答应下来。那小厮见他答应,大喜,朝他一作揖而去。衙门内堂,何知县一身常服未换,来回在堂内踱着步子,脚步越发烦躁。孔县丞刚忙完事进来,一抬头见何知县这副模样,眉心一跳,瞬间就知道自己要倒霉了。果然,何知县看他进来,怒气匆匆就去右侧一溜扶手椅上坐下,然后嘴里一连串的话吐了出来:“你说珏世子什么意思他来浦溪县几天了,说是查案,一点查案的动静也没有,今天倒是突然和慕清颜纠缠在一起,他究竟想做什么”孔县丞看了那扶手椅中间的茶杯,心底一叹,走过去,不管如何先端起来一杯,才道:“珏世子今日是有些古怪,下官也百思不得其解,但单凭思茶楼看到的一幕,就断定什么,未免也太过武断了些。”何知县面色铁青,脑子一闪,骤然想起什么,咬牙道:“今天看到那一幕,我回来想了又想,只觉得前几日在春风楼的事处处透着古怪,本来是珏世子和漕帮之间的事,到最后却是本官惹得一身腥,想想当时要不是一进门就被突然冒出来的护卫惊乱了神,后面更被珏世子突然一吓,本官怎么会下狠心和漕帮闹崩,现在看来全是珏世子在推波助澜”何知县越想越不对,额头上青筋鼓鼓,拍桌怒道:“又说抓什么蒙面女子,本官看他今日和慕清颜如此亲密,怎么也不像不知情的样子,他们俩分明就是早就勾结了一起,先让我和漕帮失和,再用所谓的蒙面女子搞得我手忙脚乱,疲于应付漕帮之事”拍桌还不够,手上又忍不住抄起茶杯,紧攥在手掌握紧何知县看得心头一跳,忙道:“珏世子为何要分裂大人和漕帮,这事似乎对他没什么好处。”“单独想起来自然没好处,但扯上转运使,这好处就大了去了”何知县面色铁青将手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再看一眼慌乱的孔县丞,心知肚明他在想什么。孔县丞尴尬低下头,何知县继续沉声道:“那慕清颜虽然美貌万分,但谁人都知珏世子不好女色,短短几日,本官可不信他们之间会有什么男女之情。”他烦躁起身在厅里走来走去,面色越走越寒:“我们都知道慕清颜的父亲是谁,与其说是珏世子和慕清颜走到一起,不如说是珏世子和转运使勾结到了一起,上面早就怀疑慕大人欲动江州,再回想起珏世子最近的做派,分明就是假借查案之名,准备与转运使一起瓜分江州你想想他一来就断了咱们和漕帮的关系,阻断了码头的货运,闹得现在县衙乱七八糟,我看就是想借机从本官这里撕开江州的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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