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珏淡声道:“既然是齐飞舞说的,我估计齐飞舞没补全,我替她说完,东西是我从齐飞舞那里拿的,她没胆子说是我,就随便推脱搪塞罢了,至于若真有别的什么人说了什么,那就是东西我给人了,到我手的就是我的,谁敢抢,就是抢我的东西,明白吗”到我手的就是我的,谁敢抢,就是抢我的东西。这句凉薄的话在众人耳朵里炸开,大家都是世家出身,都有傲气,却都发现自己无力反驳。想想若是容珏真的看中他们哪家的东西,这个节骨眼上,有什么东西比得上家族出路更重要齐正秋耳朵也震得发懵,心思转了转也是这个想法,对于容珏此刻的嚣张,只得咬牙忍下,尽量让僵硬的面色缓和,笑道:“世子说的是。”接着,容珏拉着慕清颜走人。马车上,容珏闭眸,重又躺回慕清颜的膝盖,感受着那温柔的指尖在脑部几处穴位游走,消除着几日来几乎未休息的疲惫。“你带我来,就是为了让齐家人不敢动我”慕清颜看着腿上的人,突然道。“齐家人擅长用毒,易容术也高超,这样的家族暗杀人防不胜防,不在一开始就让他畏惧,后面虽然不致命,也会让人头疼。”容珏闭眸轻声解释道。这温和的嗓音在马车里轻轻飘散,让身处其中的人忍不住沉醉,话里的关心更让人心底产生愉悦。“多谢珏世子。”容珏缓缓睁开眼,侧眸扫她一眼,余光尽是平南候世子的冷淡清傲:“我没有感受到你的诚意。”她唇一勾,低头,俯下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感受到我的诚意了”她说完,要撤开。突然,一只大手攥住了她的胳膊。她眼睫一晃,不及她反应,那力道拽得更贴近了身下温热的胸膛。“唔”唇被人咬开,然后深入缠绵。院子里,经过半夜商讨,已经夜过子时,几人都事养尊处优的世家长者自然免不了疲惫,互相告了辞就往各自被安排的房间而去。齐正秋走在最后,见人都走散了,站在门槛上等着屋子里散漫走出来的夜庭泽。他赔笑,凑上前:“世子”谁知夜庭泽理也没理她,直接神色轻蔑的大步朝着院子外走去,留下齐正秋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高大英挺的背影在夜色中消失。“飞舞那丫头到底做什么了”齐正秋好半晌回过神,他不敢怨夜庭泽甩他脸,只面色有些难看的怀疑齐飞舞干了什么让夜庭泽甩他的脸。烦躁转身往自己为自己准备的屋子走,没走多远的假山边上,一道人影在那里等着。因为刚才几家商量事情,各家小厮都驱避在外面等候,此刻齐正秋以为是自己的小厮,等到借着旁边灯笼照下的灯光看着走到面前的人,脸一沉:“你来做什么”齐嬷嬷不介意他的冷脸,只问道:“那个慕清颜你找珏世子要了没有,怎么我看见她和珏世子一起走了”齐嬷嬷不说这个还好,说了就让齐正秋想起自己刚才当着几大世家的面难堪的事,嘲讽看她一眼:“我找珏世子要,珏世子就要给,你是觉得我脸大,还是齐家脸大”“珏世子不愿意”齐嬷嬷一愣:“你是代表齐家家主而来,当着几大世家的面找他要一个平民女人,他不愿意给”“还是你没尽力齐正秋我可告诉你,齐家的家主手札是历代先祖的心血结晶,丢了不是开玩笑的”齐嬷嬷一脸怀疑训道。齐正秋被训得面色沉似水:“齐凤玲,我警告你,说好听点你是我亲妹妹,是齐家嫡三小姐,说不好听点,你就是个被齐家赶出去的流浪狗,所以请你搞清楚,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你都没资格训斥我,我有没有尽力也不用你来指责”齐嬷嬷不屑看着他。齐家向来以女子为尊,当初齐家三个嫡系,自己这个三小姐可比他这个二少爷尊贵多了,要是自己现在还在家族,哪里轮的上这个从小就没用的废物二哥训斥齐正秋一眼就看懂了齐嬷嬷那不屑的意思,心里怒火蹭蹭蹭往上长齐正秋表示自己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齐家的女人齐家的女人耍手段个个比男人狠,当年要不是齐凤玲野心大,想跟大姐齐凤鸣抢家主之位,也不会被齐凤鸣设计赶出家门,这些激烈的争斗中,反倒自己这个中间的唯一嫡子,根本就造不成这两个女人夺位的威胁他打心里痛恨自己这出身,要是在别的正常的家族,自己这唯一的嫡子身份,绝对是妥妥的家主无疑,但是齐家偏生是女人的天下,他这辈子几十年也一直在齐凤鸣的手下做条狗“齐家有几个小辈被家主放出来历练了,也有看飞舞不太得世子心,多些人来侍候世子的意思,这几天也差不多到这儿了,你要是看不起我这个做哥哥的,你自己去找那些个小辈吧”齐正秋冷笑说完,甩袖转身就走。齐家的女人个个多作怪,今天这出就是齐飞舞和齐凤玲这两个女人招出来的珏世子说齐飞舞没跟他说实话,这话他是信的,就冲刚才世子对他那冷淡态度,他绝对敢说是齐飞舞干了什么事不敢对他说,说个半吊子就拿他当枪使至于,这个齐凤玲,呵,她娘的就是拿他当个狗在使唤要不是这两女人都扯手札在那个慕清颜手上,他也不至于今晚让自己惹上这么一身骚现在,珏世子已经给他放话了,他是不会再管了齐家的女人爱折腾就折腾吧,到时候惹怒珏世子,被弄死几个算几个死绝了就天下太平了齐凤玲没在乎他的态度,就像齐正秋的话,齐凤玲就拿他当条狗,她根本就不会去在意狗的态度,而是一边走一边思考齐正秋那话的可行性。与齐凤鸣同嫡系出身甚至和齐凤鸣争夺过家主之位的齐凤玲,不可否认有着齐正秋最厌恶的一个特性,瞧不起男人所以,在在此刻齐凤玲的眼里,齐家那些小辈应该比齐正秋这个废物强刚走过一片竹林,转身还没走进院子,就听见一道冰冷怀疑的声音:“大晚上不睡觉,你在外面做什么”齐凤玲一愣,随即看向前面院门上站着的男人。她闪眸轻笑:“这是世子的宅院,到处都是你们的人,我能做什么还是你觉得我背着你去偷了男人嗯”院门旁两扇大红灯笼高挂,暗红的光晕映着武秦慎沉稳内敛的英气面庞,纵然已经四十多岁,但这只是让这个男人更加成熟有魅力。齐凤玲从十几岁爱上这个男人的那一刻,就越发迷恋他,至今从未改变。“你去偷谁我都没兴趣,只是我警告你,既然知道这里是世子的宅院,就给我规矩点,你们是我带进来的,我可不想给你收拾烂摊子”武秦慎一脸无情警告道。齐凤玲凤眸扫他一眼,走到他面前笑了:“武秦慎,不管当年我是怎么对你下的药,你占了我的身子是不假,我怀了你的孩子也不假,给你把女儿养到这么大更不是假,所以,是你欠我的,欠我们母女的,我现在就是让你收拾烂摊子,那也是给你弥补的机会”武秦慎面色铁青掐住她的脖颈,咬牙道:“当年但凡你下的不是迷惑心智的媚药,我就是经脉断裂而死都不会碰你”齐凤玲满眼嘲讽:“但你还不是碰了”“贱人”手下一个用力,武秦慎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嬷嬷”陆婉一身单薄的衣衫,面色有些发白的看着两人这紧张的局面,本来剑拔弩张的两人看到她,都面色一变。当陆婉的目光落在武秦慎那只掐着齐凤玲脖子的手上,明明只是看了一眼,武秦慎却像火燎了一样,立刻有些不自在的收了手。然后,满是复杂的看了眼陆婉,终是没说什么转身离开。齐凤玲见陆婉来了,满眼冷光都变成了慈爱,想起刚才陆婉的称呼,略微蹙眉:“怎么还叫嬷嬷,不是说了叫娘吗”陆婉看着面前站着的美丽女子,纵然三十多岁也掩不住惑人的风姿,纵然她再不愿承认,这个女人的眉眼确实和她有几分相似,那么这个女人的话就的确是真的。这个从她出生就照顾她的嬷嬷,比她的母亲和奶娘对她都亲,她以前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直到前些日子这个嬷嬷撕下她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这张美丽的面庞告诉她,她叫齐凤玲,她是她的亲生女儿,她的父亲叫武秦慎。当初齐凤玲被武秦慎抛弃时,已经怀了身孕,无路可走碰见她母亲陆夫人做了奴婢,后来把陆夫人生下的孩子处理了,和她做了调换。陆婉想,这或许就解释得通为什么她母亲和奶娘不久后都相继去世,最后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只有她的原因,都是被她毒害了吧。“娘。”陆婉轻唤了声。开口后,陆婉发现这声娘并没有那么难叫,她对原来的陆夫人并没有什么感情,对她一直被人诟病的身世也深以为耻辱,换个人并没有什么感觉。至少齐凤玲是自己的母亲,目前是对自己最好的局面。还有那个眼中隐藏愧疚的父亲,她已经知道这个父亲是狼卫的一位统领,静王最看重的手下。比起原来的那个没用早死的落魄书生简直是云泥之别街市上,刚从一间杂货店走出来的柏宇英挺的眉间轻锁,想起刚才得到的消息“安好,勿忧。”他不禁将手心里的纸条揉碎。他身后跟着一个二十上下,气质冰冷的男子:“统领,小姐既然传了这个信,咱们还找吗”柏宇眉头紧锁不下,他是奉主子的命令来找小姐,到浦溪县几天了也没见到人,按道理该找人,只是最开始听见那个救下的阿茴说小姐只是有事出去了,他才按压下找人的念头,今天收到这里的暗线传来的小姐的消息,也是让他们别去找她的意思。他的父亲是主子最信任的心腹,他也比别人知道的多一些,至少他知道自家这位嫡小姐并不是单纯因为为亡母超度祈福而待在尼姑庵,相反主子并不是拿这位嫡小姐当作一般闺阁小姐那样来养。可以说对她的栽培不亚于三位公子。这就让他不得不重视这位小姐的决定了,敛眸,沉声道:“就依小姐再等两天。”千梧冷然的面上闪过一丝惊讶,显然震惊柏宇竟然真听一个十五岁姑娘的话,随即迅速道:“是。”两人一前一后在街上走着,旁边一只小尾巴不管两人说什么,只托着手上巴掌大的小铁盒,认真研究:“你们说这只小蚕是不是生病了,我给它桑叶它为什么不吃,而且两天了也没见它吐丝”千梧默了片刻,见前面走着的柏宇没有回答的意思,神色微敛,道:“它饿了,姑娘可以喂些小老鼠。”“蚕也吃肉”阿茴惊讶了一声,随即又道:“吃了肉它就可以吐丝了吗”千梧:“”它不是蚕。千梧冰冷的神色划过一丝尴尬,不知道小姐是从哪里找来的女婢,听说还格外讨小姐喜欢。只是这姑娘天真单纯的让人不知所措,他是暗卫营出身,执行暗杀、伪装、刺探都行,对这样一个小姑娘实在没办法。偏生这姑娘也不认生,这些日子从来做事干净利落,绝不繁琐啰嗦的人,耳边一直像有只麻雀在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一样。后来还是统领把自己当年去西域历练带回来的蛊虫,送给这小姑娘玩,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才让他们耳边清净不少。“千梧大哥,它为什么不吐丝,你还没说。”千梧面色有些难看,按以前遇到这种情况,直接将人杀了了事,出于是小姐的人,也可以用些强硬手段,但是他侧眸,迎上身旁那双黑黝黝的明亮眼珠子,实在就有些不愿意下这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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