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状,都知云怀是真的动了怒“怀儿。”徐惟皱眉看一眼云怀。云怀听到徐惟开口,只好把胸腔的怒意平息下来,只是看向邱海的目光仍是冷然。邱海却听了个懵,不可置信看向云怀。云怀这是把往日的窗户纸捅破了不说,还真把这次他遇到刺杀的事情栽赃到自己的头上了他当即破口喝道:“云怀,你少血口喷人,你生病跟我有什么关系,自己不知道在外面惹了什么人来刺杀,可别把屎盆子往我身上叩,凡是要将证据,说我陷害你,我说的句句在理,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拿不出就乖乖认罪,别做这无谓的垂死挣扎”“这封信是与不是,你大可找珏世子问一问,便可知我清白。”云怀冷然道。邱海笑了:“云怀,我劝你少装模作样了,珏世子跟漕帮从无交情,且为人从来清傲,哪里有闲工夫理会你这破事”云怀放开手中茶杯,盯着他:“如此,你是一定要定我罪了。”邱海大方承认,狠声道:“是,你欺瞒长老,犯下如此大错,实在当诛”“其罪当诛”云怀喃喃这四个字,转头,一双清淡眸子看向徐惟,浅笑道:“长老,他如此一心想要云怀的命。”徐惟看进云怀的眼睛里,抬手,亲自给他倒了杯茶:“一个不成气候的东西,何必与他置气。”邱海不甘:“长老,明明是他”“闭嘴”徐惟叩桌,朝他喝道。云怀低头悠悠喝了那杯茶,淡淡道:“这封信笔迹可以造假,但这信纸上的印记却造不得假,若真想证明这封信是否是珏世子所写,可以把这信放入水中,虽说是毁了这封信,但却可以浮现出珏世子的密信所带的印记,一看便知真相。”“果真”邱海半信半疑,看着云怀笃定的模样,心里没来由惊慌起来。赶忙唤人取了水,他亲自把那封信拆了放进水里。水淹过信纸,上面墨迹被打湿模糊不清,但右下角的地方分明显出一个红色印章。邱海不可置信望着那红色印章,连连摇头,倒退一步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云怀跟浦溪县绝对有问题,这绝对不是真的,假的,这印章是是”徐惟看一眼那印章就收回了目光,警告盯着邱海:“这确实是珏世子的私印。”“不,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邱海脸色唰的就白了,全然不相信这个事实,上前两步,指着云怀质问:“云怀,你说,你说你是不是找珏世子做了假,那封信不可能是真的我了解你,你在浦溪县的事绝对不是珏世子的人情那么简单”云怀面色淡淡,低头喝茶不理会他。徐惟猛地一拍桌,道:“混账东西,你给我住嘴,珏世子与我漕帮从无交集,好端端怎么会帮云怀”邱海被徐惟吓了一跳,喃喃道:“我,我也不知道,但是长老你相信我长老难道您就不怀疑云怀吗”云怀是徐惟亲自带大的,他都知道怪异,为什么徐惟还这么信任云怀徐惟嘲讽看着他:“证据呢”邱海看着水里被墨水染黑的信纸,面色白了又白,哑口无言。徐惟收回目光,缓了面色看向始终低头喝茶,不再表态的云怀,温声道:“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咳咳。”慕清颜抬头望着窗外月色,有些失神,一阵凉风吹在她身上,她皱紧眉头,捂住唇压抑的轻咳了两声。身边站着的贺章担忧的看着眼前孱弱的女子:“主子,外面风大,您伤还没好,注意保暖别着凉才是。”慕清颜回神,转回头:“施家是天下第一首富,施家少主的邀请咱们不能拒绝,既然是施琅特意下的邀请函,就让千琅去一趟吧。”贺章抱拳:“是,属下这就让人去传信。”慕清颜唤住贺章要出去的动作,警告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该明白,别告诉千琅我受伤的事。”“主子,”贺章为难看着这张绝美却带着凌厉的脸,他真的没想到自家主子是个女人,从那晚龙门寨见到女装的主子后,到现在虽然主子又恢复了男装,但是他依旧还没消化自家主子是个女人的事实。想起琅公子天天在案前各种埋怨,揣测主子神出鬼没是看上哪个女人,去花前月下去了。真不敢想琅公子知道压榨他的竟是一个女人,不知道是什么表情。这事,没有主子的允许,他不敢擅自做主说出去,但主子受伤一事,要是不向琅公子禀报,他觉得琅公子要是知道了绝对能弄死他,虽然琅公子一直各种嫌弃主子,但是谁都知道他最在意的就是主子,他哪里敢瞒着。慕清颜看着他变化莫测的脸,冷声道:“我知道你收到千琅的传信来保护我,相信你也知道千琅处置人的手段,你护我不力,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我的伤我清楚,养些时日就好,没必要声张出去,再者你难道忘了莲花镇的驻军就在附近我若受伤的消息泄露出去,想想后果。”贺章想了想,立刻面色一变慕清颜没再理他,回头望着窗外明月,侧脸晕着月光一片清冷,淡淡道:“下去传信吧。”贺章应声道:“是。”临走,看一眼似有心事的慕清颜,再次叮嘱道:“夜凉,主子早些休息,琅公子要是知道您受伤,指不定就抛下江州的事不管不顾跑过来了。”慕清颜想到那样的场面,忍不住一笑,脸上表情也柔和了些:“我知道,下去吧。”贺章这才放心离开。听到远去的脚步声,慕清颜仰头看着月亮,目光有些飘远,今天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特殊,但是对于另外一个人却格外沉重。想起那个脑海里时不时出现的清傲尊贵的身影,今夜是他的生辰,她记得他从来他从来不过生日,他本来就经常失眠,今夜又该怎么度过一想到他今夜站在窗前孤寂的身影,就忍不住针扎一样刺痛,刚才发了疯一样想就这样在这里站一夜,就像陪他一样。“咳,咳咳。”她气息不畅,面色发白又是一阵压抑的咳嗽。她低叹一声,望着那轮高空的月亮,今夜的月够亮,风也够凉,还有一堆事要处理,没道理折腾自己的身体。把窗关了上,阻了凉风的袭入,她想了想,终是走到书案前,挥笔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字。“我想你了。”把纸折好,她低声唤道:“来人。”一道人影悄然走进来。“把信送出去。”看着人接过信离开后,她摸向自己隐痛的胸口,转身去床上休息。一躺上床,全身的虚弱和疲惫感传来,很快陷入了沉睡。“世子。”庭外一派肃冷,容珏一身白色素袍站在一棵玉兰树下,仰头望着天上明月,朦胧的月光洒满他的全身,俊美的侧颜被镀上一层不可亵渎的清光。被带进来的裴洛颜,刚被寒槊带着走过月洞门,就被眼前这样的美景吸引住,对于那树下那俊美卓绝的身影闪过压抑不住的惊艳。容珏听到声音转过头,黑眸看向裴洛颜,冷淡慑人的目光带着威压让她慌忙低下了头。“颜儿见过世子。”裴洛颜赶忙跪地道。头顶传来好听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夜庭泽不要你了”裴洛颜闻言,面色一白,死死咬住唇,这话实在让她难堪,不知道怎么回答。容珏却没有要她真的回答什么,只随意看她一眼,就抬脚朝屋内走去,腰间香囊带着朱穗随着行进轻晃:“跟我来。”他走进屋前,开口吩咐道。裴洛颜心中忐忑,看着那道卓绝风姿的身影走入屋里,迟疑的跟了进去。屋内是不同于夜庭泽房间的淡雅,容珏坐在一张屏风前的圆桌上,拿起桌上的酒壶为自己倒着酒,淡淡道:“过来。”裴洛颜:“是。”以前夜庭泽常让她陪酒,裴洛颜对这种事情并不陌生,低头蹑着步子小心在容珏身边坐下。容珏伸手过来,亲自为她倒了杯酒。裴洛颜吓了一跳:“世子”她没料到容珏会这样纡尊降贵,诚惶诚恐的端着杯子,赶忙眼神慌乱的去看容珏。容珏脸漠如雪,给她斟了一杯后,就自顾自的饮酒,一个眼神也再没给她。她咬了咬唇,看着杯中清澈醇香的酒水,一点点的轻抿,像柔顺的小猫一样将它喝完。月上中天,烛火摇曳,悄落红泪。容珏一杯接着一杯喝的不停,门外送酒的夜卫来了几趟外,屋内再无别的动静。“世子,夜深了,让洛颜伺候您安歇了吧。”当最后一壶酒被喝尽,裴洛颜低垂的脑袋小心抬起一半,看着满脸醉色的容珏,劝道。容珏放下那空酒壶,几乎忘了身边还有人的存在,此刻听见女子声音,意识发沉的抬眸。面前一女子温婉端坐,竟是那日思夜想的人儿。“颜儿。”他眨眼,恍惚了一瞬。裴洛颜迎上容珏的眸光,近乎醉在那双温柔宠溺的眼眸里,心跳极快,小鹿乱撞般没在那柔情里:“世子。”她从未见过如珏世子这般好看的眼睛,里面像是有着万千若水,只取一瓢饮的深情,让人忍不住为这一眼沉沦。这声世子唤醒了容珏,他蹙眉,低头伸手揉了揉泛疼的头,闭眸:“什么时辰了”裴洛颜有些恍神容珏瞬间恢复的冷淡,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他陡然转变,脸色有些发白的小声道:“子时刚过。”容珏眼眸依旧闭着,挥袖:“下去吧。”这是不准备让她伺候裴洛颜心里说不上失望还是松口气,试探的看了看容珏,见他闭眸无反应,只得退了下去,顺便带上了门。桌前,容珏一身酒气浓烈,撑着红木桌案起身,看了眼桌上堆着的几个酒壶,却没有沐浴的心思,捂着昏沉发疼的头,走到屏风后自己宽衣。除去外袍后,他一下躺倒了床上,眼中带着酒后迷离,迷离中又透着格外清醒。将腰间所佩的香囊放在鼻尖,轻轻嗅起来,里面淡雅宁神的馨香让他躁动的心渐渐平静。这是她做的安神香,也不知是人的原因,还是药的原因,他觉得这香囊功效比九老的要好许多。然后,他望着头顶承尘,一丝困意袭来。渐渐闭上眼。听着屋内清浅的呼吸,门外守着的寒槊和流风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世子十多年没有睡过的今天,竟然睡着了火红的烈日落入西山,树林里,武秦慎拿出汗巾抹了把汗,看着地上累得半死不活的狼卫,转身往林外走。还没走两步,一道身影不知从哪里飞出来,鬼宵站在他面前,冷声道:“干什么去”武秦慎懒懒看他一眼,轻嗤一声:“这几日一直操练这些狼卫,他们受得住,老子这把老骨头可不行了,天黑了,老子要回去睡觉,你要能折腾,继续随你。”说完,他潇洒的就离开了。“你”鬼宵面色铁青的看他竟然真这样不管不顾走了,气得半晌说不出话。走回住处的路上,前面站着的项淮让他顿住了脚,见项淮看见他主动走了过来,他心思转了转,不动声色道:“项管家找我有事”项淮深沉的脸上带笑:“说起来惭愧,我奉王爷的吩咐来照看世子,世子日日闭门不出,也不知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我看武大人和鬼大人这几日都很忙,不知道狼卫最近得了世子什么命令还是别的什么,就来问问。”武秦慎一张中年俊脸刚毅成熟,挑眉道:“哪里在忙什么,项管家这种日日都待在世子身边的都知道世子近日无事,我们这些做手下的自然也只是闲得无聊,操练一下底下人搞点乐子,项管家别看我是狼卫统领,但也只是王爷硬插进去的外人,狼卫要真有什么我也不清楚,至少我得到的命令就是这些日子好好训练狼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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