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医妃重生之公子为谋 >第十六章 云怀之死
    云怀掩下眸中情绪:“替我谢过长老。”“先生”“先生”耳边传来喧闹声,云怀蹙眉,朝前望去。只见吴泾和贺杰等十几个护卫都被人绑住,浑身狼狈,扔在了他前面。云怀蹲下身,扶住摔倒在他脚边的吴泾。“先生,您”吴泾眼眶通红,满脸血污顾不得,只看一眼旁边侍从托盘上的酒,然后死死盯着云怀,紧紧咬着牙关,再也说不出话。“云怀,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邱海带着手下,神色得意走到云怀面前:“你云怀不是漕帮最惊艳才绝,最让人景仰的先生吗怎么落得这步田地,真是让人看得可怜呐。”他作出一脸惋惜,却看起来格外虚假,让人恶心。云怀站起身,神色冷漠:“我即使犯了错,但与这些人无关,长老没有定他们的罪,你这样私自对他们用刑,可想过后果”邱海脸色惋惜一顿。他随即怒道:“我什么后果不需你一个将死之人来管,我是右长老唯一的侄子,处理几个丧家之犬还需要谁来过问,倒是你,云怀,往日你多高高在上啊,现在连这些对你忠心耿耿的狗都护不了,啧啧,你们这些人听着,现在当着你们前主子的面,我赏你们一次机会,只要你们现在爬到我身边来,我就放他一条生路”他话落,十几个人遍体鳞伤,被绑着跪在地上,却面色冷漠,无人有丝毫动作。“你们耳朵聋了”邱海怒踹向脚边的贺杰,把人踹倒在地。贺杰咬牙闷哼一声,额头汗落如雨。他眸中一狠,地上石子被他踹起,凌厉的棱角刮过邱海的脸。刺痛传来,邱海下意识抹了把,湿润入手,一看,竟是满手鲜血。“不知死活的东西,看老子不弄死你”他怒火中烧,朝着贺杰的脑袋抬脚上去,要把人踹死才甘心。一道白衣身影比他更快,扶住贺杰的肩膀避了开。那脚,却,落在那扶人的手臂上。“先生”贺杰急红了眼,其余十几个护卫也把目光紧紧锁在,那挺身而出的白衣身影上。手臂传来剧痛,云怀捂着伤口,额头渗出微汗,面色苍白。邱海见自己踹到云怀,心里比真踹到贺杰还高兴。他热切上前,欲再踹两脚,另一个侍从上前去拦:“邱公子,不可伤先生”邱海冷哼,直接将他一脚踹倒在地:“滚开他云怀现在已经不是先生了,他是漕帮的罪人,我这是替漕帮清理门户”他见云怀面色苍白,抿着唇,冷冷看着他时,高傲依旧的神色。心中大怒,抽出腰间的长剑,眼中发狠:“云怀,今日,我便要你将你一刀刀凌迟,尝尝我废手之痛”刀锋凌厉,朝云怀左臂砍去。“唰”一道白光闪过。邱海手中长剑竟然被一击之后,甩飞出去。一人黑衣冷面,执剑站在云怀身旁。邱海捂着手,死死瞪着浑身散发死气的男人,咬牙道:“长鸣”长鸣,漕帮第一高手,徐惟的得力心腹长鸣警告:“长老有令,不可伤先生”“呵”邱海忍不住笑。“哈哈哈哈”他越笑越癫狂,笑到最后眼眶通红。他扫了眼云怀,又扫了眼地上十几个护卫,似自言自语,嘲讽至极:“我就知道,长老是偏心的,别人都说他偏心我,委屈了云怀,只有我才切身感受到,他真正偏心的只有云怀”他悲讽,只盯着依旧看起来高贵不可攀的云怀,踉跄倒退一步。“漕帮的罪人,真可惜,他把你当亲儿子宠,一旦触碰到他最在意的,你也只能被舍弃,云怀,一路好走,来生,但愿不再碰到你。”他厉声说完,大步离去。后面跟着的一堆下属,见状,赶忙跟着离开。“希望长老善待这些人,我的事于他们,并无干系,长老一查便可知晓。”云怀对着十几张狼狈,却坚定的看着他的脸,深深的看了一眼,对长鸣道。长鸣神色冰冷,恭敬道:“长老并无迁怒之意,此事请先生放心。”“多谢。”云怀浅然一笑,拿起托盘上的酒。在吴泾等人厉声呼喊中,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芦苇水草间,停泊着一只小船,他抬眸看向吴泾等人,声淡,不容违抗道:“我死之后,谁也不得生怨,无论如何,无论在哪,替我好好活着。”“先生”“先生”“先生”吴泾等人目眦欲裂,一个个叩首,朝着云怀失声痛哭。云怀转身,脚步从容走向河边。他解开小船的系绳,再回眸,看了眼岸上的众人。然后,划着船桨,消失在了众人眼中。河中央,小船失了掌舵人,随风飘着,云怀躺在小船上,周围粼粼波光将他包裹,一片静谧,从未有过的自在安详。一缕殷红的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流出,空气中都漫出血腥味。他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凄然一笑:“母亲,我回家了。”他,渐渐闭上了眼。再没了声息。街市上行人渐少,凉风拂过街上红灯笼,晃动不停。净石素来从容的脚步,此刻变得急切,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见他走过,便只是一道灰色身影。拐过一道街角,他停在一处幽静的府邸前,接着大红灯笼的映照,清楚的看着匾额上颜宅两字。他上前扣住铜环,敲门。有下人从里面探出头,他道:“我找颜公子。”夜色已深,刚入睡的慕清颜听见外面的下人轻唤,蹙眉,从屏风上拿过外袍披上身,打开门。“怎么了”屋外风凉,她拢了拢外袍,目光犀利看向净石,眸中尽是疑惑:“你是何人”净石清秀脸上沉稳不在,沉眸,掀袍,跪在地上。他将云怀所书之信,双手呈上:“小人是云怀先生小厮,先生有一封信,要我交于公子,先生说公子看完之后,就该明白。”慕清颜眼中犀利散去,目光落在那封信上,虽与云怀接触不多,但是她深知云怀不是无事之人。她忙接过那封信,拆开。信纸上,只有几字之语,她匆匆扫过,面色一白。脚下踉跄,竟差点向一旁倒下去。旁边下人忙要扶住她。“你家先生”她看着一脸哀伤的净石,只觉得再也说不下去。她撑着门框,手中那信纸飘落在地。夜色漆黑,摇曳烛光却映得那几字无比清晰。感卿知己,愿来生,与卿再相会。慕清颜心中震撼,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寥寥几语,实在不相信云怀就这样离世夜风吹在身上,一股凉意袭身,让她略醒了神。她忙扭头,看向地上的净石:“你可还回去”净石黯然,哽咽:“先生不愿让我陪他。”慕清颜吸一口凉气。她忙转身,去屋里拿了块玉佩出来,对他嘱咐道:“城南梨巷上有一处宅院,拿我的信物去找你家主子要找的人吧,我相信你家主子让你来找我,是希望你这样做。”净石看着手中玉佩,看着上面镂雕的珏字,眼眶微红:“多谢。”他起身,拿着玉佩,匆忙离去。下人也悄然退下。院子里,夜深凉,慕清颜站在门外,身上外袍落在地上,有些失神看着净石消失的方向,只觉得怎么也不真实。云怀,那个从骨子里透出清隽淡雅,宛若九天云,崖边雪,青川舟的男子,就这样没了。他视她为知己,她也是如此。她还想,来日与他相邀共饮一场,却不料上次一别,却是永别。“怎么不穿好衣服在外面站着,还是你就喜欢这样衣衫不整”千琅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捡起地上的锦袍,拍了拍,盖在她身上。他目光落在她只着亵衣的身上,身形格外纤细,而且身段似乎有些不太对,心中来不及古怪,只把衣服给她拢好:“每日吃的都到哪里去了,怎么还这样瘦”“千琅”慕清颜见他出现,有些愣神。她回来便没看见他,晚上吃饭也不在,以前她或许以为是他忙,但是经过三娘提醒,她隐约觉得他是因为上次她和容珏的事,在躲着她。“怎么这样看我,是不是觉得我也是个美男,让你心动移不开眼了”千琅笑道。他给她细心拢着衣服,手指不小心擦过她的肌肤,一片冰凉。刺得,她蹙眉,扯过他的手。“大半夜,你怎么跑到我的院子来了我听说我和三娘吃完晚饭没多久你就回来了,手这么凉,还是你一直站在我院子外面”这样一想,她眼里顿时复杂了许多。千琅一榔头,敲在她脑袋上:“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我不过是刚出去办点事回来,碰巧路过你院子,看见有人出来,就进来瞧瞧你大半夜不睡在干嘛。”“真的”慕清颜有些不信。千琅扭过她的肩膀,把她嫌弃的推到屋子里:“赶紧睡吧,大半夜难不成还想出去做个贼”然后,不待慕清颜说话,他站在门槛外,把门合拢上。门,隔开两道身影,他眸中有些复杂盯着门,片刻,转身离开。月过中天,夜,凉的渗人。粼粼波光泛起,湖边凉风更是往人骨子里钻,直让人打寒颤。“殿下,您怎么了”李君泽左席地坐在湖边,动也不动,像是一尊雕塑。夜色凉气把他包裹,浑身都散发着冰凉之气。得到消息,好不容易赶过来的韩玉琦,碰到他冰凉的锦袍,倒吸口凉气,着急道:“殿下,我听说您在这儿坐了两个多时辰了,这夜里这么凉,您会生病的,咱们回去吧。”韩玉琦把带过来的披风,散开,给李君泽披上。李君泽无动于衷坐着,眼神深沉,幽暗,只看着湖面的方向,像是陷入了某种情绪。“殿下”韩玉琦有些慌,从没见过这样的李君泽。在她眼中,李君泽从来高高在上,狷狂邪魅,不可一世的高傲之人,怎么也不明白这样的人,此刻会露出这样类似沮丧,哀伤的神情。“你可知,今夜他走了”李君泽转头,看向韩玉琦。韩玉琦一愣:“谁”李君泽牢牢盯着她,让她觉得毛骨悚然后,他敛眸,轻嘲一声:“只是你韩家从来不屑一顾的人。”“殿下。”韩玉琦心里发慌的更厉害。前面河岸传来划水声,李君泽心一颤,犀利的眼神立刻转头,往前看去。一人划着小船,缓缓朝他们这里行来。那船上,躺着一个白衣似雪的男子,无声无息,十分安详,像是陷入了沉睡。李君泽瞳孔一缩,猛地站起来。他一双幽暗的眸子翻涌,死死的盯着那个白衣沉睡的男子。“云怀”韩玉琦也看见了那船上的男子,一下子惊呼出声:“他怎么会在这里”“不许惊了他”李君泽低喝她。“殿下”韩玉琦被吓得倒退一步。她从没见过李君泽这样煞人的眼神,阴冷得像是下一刻将她生吞活剥一样。此刻,小船已停岸。苍锋站在李君泽身侧,压住心中情绪,抱拳沉声道:“殿下,容属下去接公子。”李君泽挡开他的手:“我去。”苍锋闻言,红了眼眶,别过头,不忍的看向船上毫无声息的人。撑船的人已经恭敬站在了一边,李君泽上前,他动作十分小心。把云怀拦腰抱了起来,然后,行色煞冷,大步离去。韩玉琦见李君泽如此动作,吓了一大跳。她怎么也没不明白殿下,怎么会和那个卑贱的庶子在一起那庶子,面上毫无血色,身上带血,是已经死了吧她心里被这想法惊了一下,耳边,小丫鬟小心提醒道:“小姐,殿下快走远了。”她眼见前面的李君泽和苍锋都没了身影,急的跺了跺脚,赶忙追了上去。屋内,李君泽抱着云怀入了他的房间,小心放在床上。韩玉琦跟在后面。她咬了咬唇,瞥了眼始终没有动静的云怀,忍不住好奇道:“殿下,这云怀是死了吧”房内一下阴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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