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小糖吓得浑身炸毛,“鸢鸢镇定,镇定啊”

    被天道粑粑发现就完球了

    南鸢声音极冷,“有人想要阿清的命,如何镇定”

    虚小糖一听这话也怒了,“哪个王八羔子敢在太岁爷上动土,鸢鸢我们走,去弄死那人”

    臭小孩儿可是它和鸢鸢的人,只有它和鸢鸢可以欺负他,别人都不能

    南鸢手臂在空中一划,虚空中凭空出现一道空间裂口。

    一人一兽气势汹汹,直接破碎虚空走人。

    这里暗无天日。

    腐烂和血腥气混杂在一起的恶臭味儿充斥着四周,待得久了,人就仿佛失去了嗅觉。

    裴子清那只漂亮的眼睛此时血淋淋一片,整个被挖空,一条腿也从膝盖以下没了。

    他凶狠地挥舞着大刀,跟扑上来的魔兽厮杀。

    手中这把刀是阿姐送的,就算杀那些庄家人的时候,他都没舍得用。

    可现在,阿姐送的这把刀却沾满了粘稠恶臭的鲜血。

    这些恶心的东西弄脏了阿姐送他的礼物。

    它们生得丑陋不堪,模样畸形,有的脸上有三张嘴,有的头顶还会长出一只爪子,它们流着哈喇子,是只知道吞噬的低等魔物。

    裴子清突然笑了一下,在杀了这么多奇形怪状的魔兽之后,他觉得原本的自己根本算不得什么怪胎,至少他的脸上没有多一只眼也没有少一张嘴。

    不过,那是以前,现在

    阿姐最喜欢的那只眼睛被魔兽一爪子剜走了,半条腿也成了这些东西的腹中餐。

    刚开始他还会恨,但后来,就只剩下活下去的念头。

    他要活着,哪怕只剩一口气,他也要见到阿姐。

    裴子清将储物袋里的最后一颗丹药服下,身上顿时又充满了力量,继续新一波的抵御。

    他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死。

    可是,他逃不出去。

    未知的石洞里、黑褐色的大树上,甚至那陡峭的山壁,都有着他对付不了的高级魔物。

    他尝试过,但以瞎了一只眼丢了半条腿为代价,才从那些东西的口中险险逃脱。

    在同这些低级魔物交手的空隙中苟延残喘,似乎成了他目前所能想到的唯一出路。

    他太累了。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厮杀了多久。

    但他不敢合眼。

    他怕自己一睁眼,就再也醒不过来。

    然而,补充体力的丹药总有用尽的一天

    终于,裴子清支撑不住。

    他大口喘息,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后,倒了下去。

    一只三头三眼的魔兽立马扑上去咬下了他一条胳膊,那把从未离身的大刀连同他的胳膊被一同甩了出去,一部分低等魔物很快将那条胳膊分而食之。

    裴子清对疼痛早已没了知觉,他沉默地看着那些比他丑陋百倍的东西一拥而上。

    “阿姐”他喃喃着他心中那放不下的执念。

    他可能要食言了。

    他回不去了。

    千钧一发之际,想象中被魔兽吞噬的画面没有出现。

    裴子清的胸前有什么东西冲了出去,化成了一抹残影。

    那是一个女人。

    女人一挥袖,一股强大的能量波朝四面八方盖去。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方圆数里,入眼之处的所有魔物都在一瞬间化为灰烬。

    裴子清惊呆了。

    他努力睁大眼看那抹残影,可惜剩下的这只眼被肉瘤压得只剩一条缝,加上额头的血汇成一小股流下来,打湿了他的眼,遮挡了视线,他根本看不清。

    他很确定,这人不是阿姐的模样。

    因为,她的身姿跟阿姐不一样。

    但不知为何,这女人身上有跟阿姐一样让他想亲近的气息。

    在灭掉周围所有活物之后,女人的残影迅速变淡,最终消散于无。

    她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救他一命。

    裴子清艰难地抬起手,虚虚地在空中一抓。

    什么都没有抓住。

    “你是谁”

    没有人回答他。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尸山上,周围寂静无声。

    这一刻,好像魔渊里所有的魔物都缩回了自己的壳里。

    它们在畏惧方才那一瞬间的威压。

    得救了吗

    少年微微一笑,贪心地想要睡一觉。

    他真的太累了。

    可是他忘了,他身边这一小片区域并没有被那一记杀招波及到。

    而这里,还藏着别的能要人命的东西。

    有时候,越低级的东西越不惧生死,因为它们没有思考的能力。

    一只只硬壳小魔虫从他身下的尸山钻了出来,张开嘴露出了细小而尖锐的牙齿。

    它们钻进了他的血肉里,贪婪地吞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裴子清已经没有力气驱赶这些最低级的魔虫了。

    但凡还有一丝力气,他都不会倒下。

    刚刚升起的希望再次变成绝望,少年睁大眼望着头顶灰黑的天幕,无力地连嘴都张不开,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念着那个名字:阿姐

    直到他的生命流逝,最后一抹气息也消散。

    周围寂静无声,只剩那低等魔虫咀嚼血肉的细小声音。

    然而没多久,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少年脸上那些与生俱来的丑陋肉瘤突然裂开,一根又一根的白色丝线从里面钻了出来,一开始只有稀疏几根,后来越来越密集。

    白色丝线将他的尸体一圈又一圈地缠了起来,最后缠成了一个厚厚的丝织囊袋,像一个巨大的茧

    南鸢在裴子清身上留了自己的一抹神识,不管对手如何厉害,这抹神识都能在瞬间秒杀对方。

    而神识出现后,南鸢能在第一时间感应到小崽子的位置,然后一个破碎虚空,分分钟赶到出事地点。

    但南鸢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她和阿清的联系就断了。

    阿清他

    “鸢鸢,我们怎么一个破碎虚空到魔域了你没有定位错吧,臭小孩儿真的在这儿

    唉等等,鸢鸢你站在悬崖边儿干嘛这悬崖我怎么觉着有点儿奇怪啊,哇哇哇,天呐,这里难道就是我爹爹在手札上提到的魔域魔渊那个以后会灭积雪城的魔域大佬就是从这里爬出来的,鸢鸢你来这儿干啊啊啊”

    南鸢直接跳了下去。

    女人的神情极冷,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心中杀意滔天。

    谁杀了她的阿清是谁

    她要活吞了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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