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浅依怀着忐忑的心喝下今日最后一晚汤药睡了下来,临睡前她看了看天象,帝皇星越来越接近京城了。

    她将这个消息告诉给贺卿,她早早的就睡下了,她明早要早些起来才能不错过宫若离。

    初浅依紧张的闭着眼睛,她心中有些慌乱,不是因为她身体虚弱,而是一种近乡情怯的不安。

    她与宫若离分开的日子不长不短,但是在初浅依心中好像已经过了几个春秋。

    她不敢让宫若离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她知道现在她肯定很憔悴,她不想让他觉得是他的错。

    她只能躲避,不能与他见面,可每每她想到不能和他相见,心中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

    在夜色中她辗转反侧,心里止不住的叹息难以入眠。

    当天快蒙蒙亮的时候,她才浅浅的睡着,但是贺卿的起身又将她吵醒,她便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海棠很奇怪的看着初浅依问道:“小姐,你怎么看起来更憔悴了?是这药方有问题吗?”

    初浅依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我睡不着而已,没事的,不用担心。”

    顿了顿,她犹豫的问道:“海棠,我可还有脂粉胭脂吗?”

    海棠奇怪的看着她问道:“小姐,你问这些做什么,你平时都不用的啊?”

    初浅依抿了抿唇,略有些强硬的说道:“你且去帮我看看吧,若是没有就算了。”

    海棠点点头查看着妆奁,惊喜的说道:“真的有啊小姐,不过好像很久以前的了,还是你及笄的时候用的……”

    初浅依有些为难,但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说道:“应该还能用,那便用吧, 你帮我上妆吧。”

    海棠惊奇的说道:“小姐,你已经很美了,还需要上妆吗?”

    初浅依看着铜镜中的倒影,抚着脸皱眉说道:“看起来太憔悴了,好像一个随时要病去的人……”

    “别胡说小姐!你这明明是……”海棠寻思了半天,灵机一动道:“西子捧心!对,就是这种病态美!”

    初浅依失笑道:“你到时会说,不过我实在是不喜欢,你帮我遮一遮吧。”

    “好。”

    海棠细细的帮初浅依上起妆来,遮住了她眼底的乌青,还有憔悴的脸,用青黛描画着细眉,胭脂轻薄的点在两颊,最后一点口脂,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容光焕发。

    海棠一脸惊艳的看着初浅依,但是语气却十分夸张的说道:“小姐,等你病好了,可万万不要再上妆了。”

    初浅依愣了一下,不解的问道:“为何?”

    海棠笑着说道:“小姐上完妆可太美了,我都要移不开眼睛了!”

    初浅依掩唇笑骂道:“少油嘴滑舌的!”

    初浅依卡在那个镜中的倒影,确实看不出病态之感了,只要她的神态再放松些便没有任何问题了。

    初浅依现下放心了下来,就算是见到宫若离也不担心会被发现了。

    “小姐,药熬好了,你现在要喝吗?”

    初浅依点点头说道:“嗯,给我吧。”

    初浅依将苦涩的汤药喝下,苦的脸也微微的皱起,一口气喝下,就连忙喝一口茶水。

    初浅依看着温热的茶水,突然茅塞顿开的说道:“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你在说什么啊小姐?”

    初浅依笑着说道:“原来水烧开后没有毒性,是因为水中蛊虫的虫卵已经被杀死,便不再具有毒性,就算晾凉后也不会再死而复生了。”

    海棠也笑着点头道:“是啊,当时我都快吓死了,幸好没事,不过现在想想凤燕人实在是太阴毒了,居然以身饲虫,害了这么多人!”

    初浅依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说道:“所以凤燕这个国家,早晚都要遭反噬的,以此来巩固国运,是不可能的,最后只会自食恶果。”

    海棠心有余悸的说道:“凤燕国不会再有什么阴毒的招数了吧?”

    初浅依摇了摇头说道:“暂时不会了,不过攘外必先安内,外部有所和缓,但是内忧马上就要开始了。”

    初浅依眸光微沉,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略带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更是格外的危险,镜中她的笑容看起来更是格外的诡异。

    初浅依带着妆,在屋中等待着,但是贺卿一直没有回来,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海棠先担忧了起来:“阿卿不会出事吧,她早早就走了,怎么都快晌午了还没回来?”

    初浅依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她眼中也也是浓浓的担忧。

    她安慰着说道:“或许是有别的是耽搁了,再等等不要着急。”她虽说是对着海棠说的,但听起来也像是她对自身的安慰。

    初浅依越是担心,脸上就越没有什么表情,她善于将所有情绪都藏起来很少外露,一般人也很难察觉。

    但是唯有一人——宫若离,他似乎总是能看出初浅依的心中所想,猜的别无二致,甚至每次调戏起来都很放肆,但是最后也是点到为止。

    初浅依想到宫若离,顿时有了信心,有他在贺卿不会有事的,他们都不会有事的,只要耐心等待就好。

    这一次,初浅依的愿望终于灵验了。

    贺卿直接豪气的推门而入,兴奋的说道:“我回来了!”

    初浅依提着的心终于放下,看她的样子是完成的十分顺利,刚要说话,却看到她胳膊上刺眼的血迹。

    初浅依紧张的说道:“你受伤了?”

    贺卿浑不在意一笑道:“我的伤不严重,那些人才叫严重呢!”

    “怎么回事?他有没有受伤?”

    贺卿笑着说道:“放心王爷没有受伤,你的信函我也交给他了,他现在已经顺利进宫去了。”

    “那你是怎么受的伤?”

    “当我从府中/出去以后,就发现一直有人跟着我,可能是一直在这里守着。”

    初浅依冷笑一声说道:“他们还真是够聪明的。”

    贺卿不屑一笑道:“不过他们想追上我可没那么容易,要说轻功我还没输过谁,将他们甩开后,我担心误了时辰,便去路上迎王爷,结果没想到又撞见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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