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振威被诬陷一事,开始就像是一场闹剧,结束的更像是闹剧。

    皇上不分青红皂白的责罚,心里有些悔恨,但是又放不下作为帝王的面子,只能将怒气发泄到了那些联合诬陷宋振威的官员的身上。

    他们在酷刑之下招供了,他们是被韩国公授意故意与宋丞相交好的,而他们得到的官印也是韩国公交给他们的。

    韩国公妄图祸水东引失败了,所有的恶果都反噬回来。

    与此同时,遥南被派去的人,他们发回来更加详细的消息,包括望舒公主寝陵被破坏的程度,他们甚至还找到了扣押他们的官府和韩国公勾结的证据。

    一石激起千层浪,但这只是个开始。

    宜亲王一直以他身份之便,与当时几个通过韩国公买尸的富商之间周旋,在他的各种暗示之下,再加上宫若离配合假模假样的调查之下。

    终于,他们认定了是韩国公在这种紧要关头故意出卖的他们,他们几个人也联合在一起,毫不犹豫的将韩国公供了出来。

    韩国公买卖偷盗尸体一案,被韩国公揭露出来。

    他所买卖的尸体,最贵的甚至高达千金,而那些被他从遥南带回来的五人,也是他们韩家曾经在遥南的旧识。

    不过他们被找来,其实是韩国公的爹,韩明浩的要求,他来到京城后,无意中发现了京城许多高门望族竟然也有阴婚这种习俗。

    而对于韩明浩来说,盗墓对于他是老本行,偷盗尸体对他更是易如反掌,他贼心一起,着人联系,从遥南接过来了几人,并许诺金银财宝。

    韩国公起初是不同意的,那时候他正在官场上起起伏伏还不算稳定,瑜贵妃也还没有成为贵妃获得无上的荣宠。

    但是韩明浩老奸巨猾,他勾结上了当时的一些富商和高/官,以送给他们结阴婚的女尸为诱/惑,让他们帮助了韩国公,至此韩国公便任由此时发展下去,甚至在韩明浩死后,他也开始接手了过来。

    这一切,都是在宫若离告诉他们其余四人,他们的家人被韩家杀害后,他们才肯和盘托出。

    宫若离自然要将此等罪责深重的事情,禀告圣上。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人人自危,本来那些因为与韩国公有过利益勾连的人想要保她,可是此事一处,没人敢在为他说话。

    宫若寒在朝堂上的地位也越来越尴尬,皇上虽然没有责罚他,也没有不准许他入朝,可是他顶不住压力,已经许久没有来上朝了。

    而在今日金碧辉煌的朝堂上,一抹雪白的声音出现在了众人中间。

    初浅依带着她所整理的有关韩家的罪证,呈上了朝堂。

    韩家在封地上,欺男霸女,甚至以天子的号令行事,更指出瑜贵妃在后宫中,常常与本家私下联系,并且为韩家谋得了不少的好处。

    这一切,让皇上为之震怒,当即下令抄没韩家。

    而初浅依这一切的调查,都起始于韩家祖坟莫名被毁一案中,为了查明真相而调取的所有卷宗,在其中找到了韩家的所有罪证。

    皇上愤怒的退朝,要求严查所有一切与韩家有关的人。

    一棵曾经荫蔽过许多人的大树被推到了,而曾经受到过恩惠的人,也难以逃脱被倾压的恶果。

    看起来,好似韩家所做的所有恶事都已经被翻出来了,可是还有一件事,初浅依答应过孟许了,就一定要为他做到。

    下朝后,初浅依拒绝了宫若离想要一通前去的想法,独自去往了皇上所在的勤政殿。

    高公公出来迎接她,一脸不安的说道:“天司钦大人,皇上在朝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正是在气头上,你何苦要来呢?”

    初浅依毫不在意的轻笑了一下说道:“多谢公公关心,不过就算我今日不来,皇上都是要生气的,不如今日一并发了脾气,也省的你们多受苦了。”

    高公公叹了口气,见她质疑如此,只能无奈的点头道:“那天司钦且等等,我进去通报一声。”

    “麻烦公公了。”

    初浅依始终是客气有礼的态度,看其来与高公公的关系也并没有多么的亲密,只是点头之交一般,保持着不亲不疏的关系。

    等了一会,高公公才出来,他看起来依旧是十分担心的模样,对初浅依说道:“天司钦大人请进去吧。”

    初浅依点点头,高公公也恭敬的低下头,快速的用他们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大人放心,若是有异,老奴会通知离亲王。”

    初浅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进勤政殿中。

    已进入殿内,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听着竟有些撕心裂肺的感觉,声音一声比一声更加的声嘶。

    初浅依四平八稳的跪了下来说道:“微臣参见皇上。”

    “咳咳……起来吧,咳。”

    初浅依站了起来,皇上问道:“初爱卿来做什么,咳,难道有什么事情早朝堂上没有说清楚吗?”

    初浅依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等皇上的咳嗽平复下来才说道:“臣为的是孟家一案。”

    话音刚落,初浅依就察觉到皇上周身的气息一变,隐藏在屏风后的脸应该已经沉了下来,明显不悦的气息传来。

    “这个时候,提孟家有何用?”

    初浅依不卑不亢的说道:“因为臣发现了一件事情,韩明浩曾经是一个是十分擅长盗墓的人,在遥南时,韩家与孟家发家都是十分的突然,因此臣有所怀疑。”

    “你怀疑什么?”

    “臣怀疑,当初盗窃望舒公主陵寝的,可能不只是韩家韩明浩一人,可能还有孟家人。”

    “嗯?”皇上重重的喘了口气,好似要将整个胸腔中的气全部挤压出来一般:“……孟家人已经死了,现在说这又有什么意义?”

    初浅依抬起头,她看向屏风后的皇上说道:“臣所为的,并不是为了增加孟家的罪责,而是臣想为孟家鸣冤。”

    话音一落,就迎来了死一般的寂静和漠然,整个大殿只有皇上粗重又费力的喘/息声。

    良久,皇上才粗哑着声音说道:“你为孟家鸣冤,是想说朕错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陛下并不是真的错了,而是被蒙骗了,是韩家与瑜贵妃对皇上的哄骗之下做出的错误的决定。”

    初浅依刻意的将皇上的错误弱化了一些,好让皇上的抵触心里没有那么的强,她才好再继续进行下去。

    果然,皇上问道:“你想如何为孟家鸣冤,难道你想说在孟家搜到的那张通往凤燕国的图是假的?”

    初浅依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假的,这张图是真的,是货真价实的证据,但是这个证据不是证明孟家的罪证,而是望舒公主爱的证据。”

    “初浅依,莫以为以你是天司族的人,朕就真的不会责罚你。”

    初浅依恭敬的说道:“臣并没有先要以身份倚仗的意思,但是臣希望皇上能将臣的讲述听完,若是陛下当真觉得臣在胡搅蛮缠胡言乱语的话,臣甘愿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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