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墨立即道：“当然！”
闻言，谢传恩没有说什么，只冷冷笑了一声，仿似带着轻蔑和嘲笑。
这一声冷笑，不知怎么，竟让赵雨墨生出一丝心虚。
她了解林凡吗？
应该，是了解的吧？
谢传恩没有再追着这个问题继续聊下去，过了会儿，话锋一转，问道：“去凌霄山顶的旋转餐厅吧，坐在七百多米的高空之上，俯瞰整个A市，怎么样？”
赵雨墨没什么兴趣，随口道：“随便你。”
去凌霄山顶的路上，赵雨墨终是不放心。
瞒着林凡和别的男人出来约会，让她有一种罪恶感。
虽然林凡不想公开他俩的身份，但是，和他报备一下，总是没有问题的吧？
赵雨墨掏出了手机，给林凡发过去一条信息：“你认识谢传恩吗？”
“叮铃叮铃……”电话猛地响了起来，赵雨墨吓了一跳！
林凡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迫于谢传恩就在身边的原因，赵雨墨直接把电话掐断了。
谢传恩瞥了一眼，轻声笑道：“男朋友？”
赵雨墨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谢传恩笑了笑，没有回话。
很快，电话就来了信息，是一个问号。
赵雨墨回复道：“谢传恩就在我旁边，不方便接电话。”
良久，林凡没有回信息，就在赵雨墨以为他不会回信息的时候，只见手机又蹦出了信息：“他怎么会在你旁边？你们现在在哪？”
赵雨墨似乎都能感受到林凡那紧皱的眉头。
想了想，赵雨墨还是打算都交代了，于是将昨晚和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林凡。
林凡很快回了信息：“我这就过去找你。”
看到信息，赵雨墨的眉间舒展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林凡肯定和谢传恩认识。
认识还愿意来找她，说明他也并不是特别忌讳在外面暴露他俩的关系。
有那么几个人知道她的存在，他其实是允许的。
想到这，赵雨墨那唇角的笑意越加上扬了些。
谢传恩挑了挑眉梢：“这么高兴？男朋友要过来？”
赵雨墨这下也不打算隐瞒了，大大方方回道：“是的，他现在正在来的路上。”
谢传恩轻声笑了笑：“来得正好！”
凌霄山顶之上，温度比在山下还要冷几度，厚重的云层低低压着，仿佛伸手就能够着。
赵雨墨恍然发觉，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了立冬。
周围山上的树木枯竭了不少，放眼望去，是一片寂寥的浅赭色。
唯有山下林立的高楼大厦，繁华得仍让人挪不开眼。
谢传恩带着赵雨墨直接上了高塔最顶楼的旋转餐厅。
透明的观光电梯一层层往上，整个A市的景象尽收眼底。
“牛排怎么样？”谢传恩问她。
“随便。”赵雨墨兴致缺缺。
谢传恩笑了笑，点了两份招牌牛排，和一瓶82年的Lafite。
前菜一点点地上来，烤得小块的面包蘸着银鳕鱼酱或是意式番茄酱，接下来，谢传恩要了一份果木烟熏鲑鱼，赵雨墨则要了一份法式鹅肝，接着是酥皮玉米浓汤，汤汁味道醇厚，持久留香……
“介意谈谈你和你男朋友怎么认识的么？”银质餐具上面有些细小的划痕，在餐厅琉璃等照耀下，反射着莹莹亮光。
谢传恩语气慵懒，心情似颇有些好。
赵雨墨喝了一口玉米浓汤，身上暖乎乎的。
也没什么不可说的，赵雨墨把当初在火车站的事情跟谢传恩说了。
谢传恩眼底含着笑“你男朋友倒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后来呢？怎么就交往起来了？他追的你？”
谢传恩像是等着听故事一般，没有追问得让人觉得压迫。
毕竟，个中经历说起来，还有点难以启齿。
这时，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餐厅大厅。
林凡一身正装，衬得他身形完美，脊背挺直，长腿笔直，向赵雨墨和谢传恩走来的方向带着一丝压抑的戾气。
赵雨墨敏锐地捕捉到了林凡的身影，扬着笑意向他招了招手。
谢传恩也顺着赵雨墨的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林凡那如墨的眸子里仿佛浮上了一层碎冰，冷得让整个餐厅的温度都骤然降了不少，周身的气息更是摄人又压迫。
谢传恩的唇角立即扬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凡上前来，直接在赵雨墨的身边坐下，目光如隼地盯着谢传恩“你什么意思？”
赵雨墨身子一怔。
看来这俩人是真认识。
谢传恩看到林凡的出现，也没有露出惊讶，只淡淡笑了笑，放下刀叉，起身给林凡亲自倒了点红酒“不要对我这么充满敌意嘛。来来来，好不容易聚一次，先喝一个。”
林凡嗓音低沉“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就把赵雨墨带走了。”
“嗳。”谢传恩停住了手，站直了身子，睨着林凡“你俩真的在交往？”
林凡抬眸，冷漠的目光迎上谢传恩睥睨的目光，道“是的。所以你可以退出，另寻新欢了。”
谢传恩也不恼，眼底闪过笑意“退出？你俩又没有结婚，我为什么不能争取？”
“你这是横刀夺爱。”
“巧了，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总喜欢成全，现在年纪大了，就喜欢干横刀夺爱的事！”
林凡面色紧绷，薄唇抿着，看向谢传恩的目光如刀。
谢传恩挑了挑眉梢，唇角笑意不减，一点也不惧林凡透漏出的锋利气息。
赵雨墨察觉出了此刻掩藏在火光之下的静默，她往林凡的身子靠了靠，握住了他微凉的指尖。
放佛是在给林凡安心，告诉他，她是他的，不管谢传恩要使出什么手段，她也不会和谢传恩在一起的。
半响，林凡轻声笑了笑，对谢传恩道“想要追她，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谢传恩不以为然“公平竞争，当然是看谁能更夺得她的芳心……”
“谢传恩。”林凡打断了他的话喊道。
谢传恩一怔，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林凡笑着，眼底却毫无温度“前几年在外地挣了不少黑钱吧？”
谢传恩再次怔住，一时间默不作声，等着林凡接下来的话。
林凡继续笑道“我知道你都洗白了。”
“你的意思是我洗钱？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我可是会告你污蔑的。”谢传恩收起来眼底的笑意，一脸严肃地盯着林凡。
“前不久上映的《病变》，票房怎么样我是不知道，只是，听说制作成本高达两个亿？”
闻言，谢传恩脸色一变。
林凡冷冷笑着“导演费尽心思地替老板着想，到处抠成本，没想到，他们的老板根本不在乎，也不介意最后的实际票房！”
“……”
“新锐导演，没多少经验，但重在为人实在，拍电影时，把每一笔制作费，都老老实实地记在了小本子上。虽然事后知道了他们老板的目的，心痛地把这本记账本毁了，但是，遗憾的是，在毁掉之前，不小心被我一个朋友看见，顺便也就一不小心地拍照保存下来了。”
谢传恩闻言，顿时目眦欲裂，声音狠了几分“你少在这里吓唬我！”
“哦？吓唬你？”林凡嗓音淡淡，“刚巧，我曾无意中看过这本账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拍摄电影的成本，总共只有五百万不到吧？”
谢传恩背脊一凉，霎时觉得呼吸都被什么东西窒住了。
“所以，剩下的一亿九千五百万，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