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星撇着嘴退到了一边。
“是有什么任务吗？”洛韬问。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答案，会所突然让楚子阳出国，还是要去亚当氏族所在的纽约市，肯定是男人的安排，上次和男人会面，男人提到过亚当氏族内部可能出了一些问题，想必男人此时就在纽约市某个酒店花天酒地，针对亚当氏族的调查，他也一直都有关注，特别是男人提到亚当氏族的契约觉醒可能出了问题之后，他更是加大了对亚当氏族的观察力度，只不过因为亚当氏族对外保守实在严密，调查一直没有多大进度。
最近唯一收到的调查进度就是亚当氏族少主西流尔出外执行任务的次数频繁了，而且每次任务地点都在纽约市内，这是个很大的问题，更大可能地印证了亚当氏族内部出了问题。
“不知道，还没有具体任务安排。”楚子阳说。
“奥奥。”洛韬靠回身子微微点头。
“你是在明知故问。”楚子阳突然又说。
洛韬怔了一下，紧而笑了笑，看来男人也把那些话告诉了楚子阳，洛韬把左腿翘在右腿上，斜着身子看向楚子阳说：
“这不是关心关心你嘛。”
楚子阳无语地抹过了头。
到现在他都不敢肯定男人和洛韬之间的交易结束没结束，看洛韬现在的反应，一定也是一直在关注亚当氏族，亚当氏族阻碍了洛韬的计划？洛韬能有什么计划？这计划还能让男人和他进行交易合作，还很大程度上牵扯到了亚当氏族，如果说亚当氏族和A911有关，洛韬的计划也必和A911有关，A911妨碍了洛韬？
A911试剂的效果是强制性唤醒离人的契约效果，最新的A911·3试剂更是能够强行给普通人类施以契约效果，这会直接令人类身体出现崩溃，最重要的一点是A911·3可以让离人拥有多个契约，这对离人身体也是一次伤害，契约效果的叠加不是分明叠加，而是冲突性叠加，如果没法控制住两种契约，就会出现反噬，契约絮乱，至于这样会造成的后果楚子阳还不太清楚。
多年以前，A911试剂突然凭空出现，毫无征兆，最为严重的是，这些试剂的出路大多都掺杂在了饮品，食物里，受害者基本都是普通人，这些普通人毫不知情，最终因为无法承受试剂带来的契约效果离奇死亡。
会所还是花费了很多精力和财力才找到了售卖这些试剂的幕后人，结果却都是一些零散的离人组织，向这些人拷问试剂来源时，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因为就在他们想要说出真正的幕后人时，全身经脉断裂，爆血死亡，无奈下，会所只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对国内所有的零散离人组织进行了地毯式调查，与试剂有关的零散离人就占了五分之二，还有很多离人逃到了国外，自此之后，A911才告了一段时期。
直到深渊计划的负责人之一洛尔弗兰使用了这支试剂，A911·3，这试剂再一次凭空出现，毫无线索，联想到亚当氏族也只是推测，目前看来，推测的所有依据都指向了亚当氏族，如果在亚当氏族这里断了，那么A911试剂的线索也就断了。
然而最为奇怪的是，这支试剂在洛尔弗兰这里出现，也在洛尔弗兰这里结束，自洛尔弗兰之后，这试剂也消踪匿迹了，或者说只是在国内消踪匿迹，在别人的地方就不一定了。
可洛韬为何也要关注亚当氏族呢？是因为男人和洛韬之间的合作还没有结束，还是因为洛韬另外有自己的计划？
“你想知道我具体想做什么？还是说你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大概的……猜测？”洛韬又放下腿，饶有情趣地看向楚子阳问。
有些时候，人都蛮在意自己在别人心里的看法，这是个很好的自我参考价值，虽然很多时候听到的都是违心话。
“不想。”楚子阳直接说。
他确实不想，虽然对洛韬他抱有一些疑惑，但对于这些疑惑，他一点也不想知道答案，没有兴趣，就算最后可能要和洛韬成为对头，他也在所不辞，还没有见过洛韬有什么样的契约能力，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握压制洛韬。
“不想啊，我倒是蛮想知道你眼中……”洛韬停顿了一下，“或者说，你心中的我是怎么样的。”
“琢磨不透，两个人。”楚子阳又是直接说，既然洛韬要问，他就直接回复自己的第一反应。
“你这话听得就像是我是个两面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洛韬理解性地说，不得不说，有些时候，楚子阳说话真的很刻薄。
“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
洛韬：“……”
一旁的洛星星看着眼前这幅场面，嗤笑出了声，瞄了一眼洛韬又退了几步，洛韬刚又瞪了他一眼。
“放心吧，我们不会是死对头，至少这一次不是。”洛韬暗示性地说。
“不是死对头，也可以指是对头，至少这一次不是，说明之前是对头或者之后会是对头。”楚子阳转过脸看着洛韬说。
洛韬瞪了下眼睛，抿笑没有回应。
“我想问一个问题，就一个问题，你可以选择不回答。”楚子阳看着桌上已经没了热气的茶水说。
“嗯？”洛韬又有了兴趣，“问吧。”
“你和会所之间的合作还在继续吗？”楚子阳目光坚定地看着茶水问。
洛韬也同样看着这杯茶水。
“早结束了，男人没有骗你，不过这一次，我们只能说是不谋而合，大家的目的都指向同一个方向，可以说是盟友，只要你们认同的话，再合作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不是我们，是会所和你，我不过是执行会所的任务。”楚子阳缓声说。
“嗯~”洛韬又是微微点头，很赞同楚子阳这句话，转而又说，“你有违抗过会所的任务命令么？”
楚子阳恍惚一下，坚定的目光在洛韬问下这句话飘散，时间无声流逝几秒之后，楚子阳依然看着茶杯说：
“有过。”
洛韬转移目光，又是微微点头，有过就好，这样他才放心，如果楚子阳从来没有违抗过会所的任务命令，那才让人担忧，比起冷血的任务机器，谁都希望自己保留一些自我人性。
“你的计划指向所有离人？”楚子阳突然问。
洛韬的神请顿时严肃，瞬间又恢复平态，他看向楚子阳，楚子阳是看着茶杯问出这句话的，他刚才的神情变化应该没有被楚子阳看到。
“怎么突然这么问？”洛韬语气平淡地反问。
“不怎么，突然想到了就想问了。”楚子阳同样平淡。
“我看不像，不然你应该会看着我问这个问题，然而你是故意看着茶杯不看我。”洛韬也不遮掩地说。
“嗯。”楚子阳轻声回应，“那就是说你默认了。”
然而，洛韬却是轻笑了起来。
“我现在要说我不是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总好过默认。”楚子阳说。
他确实是可以看着茶杯问这个问题的，他不想去看洛韬的神情，因为他清楚，一个人的神情细微变化是可以告诉别人答案的，他不太想知道这个答案，哪怕洛韬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他也就接受了，所以不论洛韬是默认还是回答其他的，他也就接受了。毕竟，已经知道了答案。
男人给过他一个至关重要的提醒，男人说过“只要洛韬不触及他的底线，他可以不管洛韬”，而男人明确暗示过，他的底线就是楚子阳，洛韬只要不伤害他，男人可以对洛韬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顾，可有什么理由洛韬的计划会伤害到他楚子阳呢？
楚子阳唯一猜测就是他的离人身份，所以他猜测，洛韬的计划指向整个离人世界，指向所有离人，唯有指向离人这个前提，才会对他造成威胁和伤害，所以男人才会那么提醒。
这样看来，男人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都不告诉他，可以说男人一直都在给他们暗示重要的信息，只是他们一时看不到。
考虑太多，顾虑太多，往往越看不到事情的真相。
“来不及。”洛韬语气略有强硬，“你已经有了答案，我再怎么说，也不过是在火上添置草纸，没什么用。”
“嗯。”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呢？现在这种状况，你甚至已经开始在心里推测我的计划内容了，这推测结果可不好啊。”洛韬问。
楚子阳看着茶杯犹豫着。
“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
“如果你的底线阻碍到了我，我不介意触及你的底线。”洛韬冷冷回复。
两人之间的气氛霎那寒冷。
时间又无声地淌过几秒。
“嗯。”楚子阳缓缓抬头，对上洛韬平淡的目光，“我饿了，上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