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可能因为病了,身体虚弱了不少,仿佛是一个小老头般,但不可否认他坚毅的眼神仍然让人不敢小觑。

    可现在呢?

    先不说佝偻的身躯,光是说他枯瘦的脸庞就足够吓人,瘦的没人样,仿佛是苍老了二三十岁,头发也全都白了,简直比当初当流浪汉的高朗还要落魄。

    我半响没说出话,几乎不敢承认面前这个就是我一直敬重的大哥。

    “小阳……”

    老满嗓子沙哑到极点,几乎是每说两个字就要咳嗽几下:“坐吧,挺长时间没见了,还有点想你。”

    “哥,你的身体到底咋回事?”

    我坐在了老满的对面。

    沈佳乐和小涛警惕的没坐下,而是去门口把风,别看我们刚才没进鼎元实业,但万一被某些人发现,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些麻烦。

    老满递给我一根烟,笑道:“你们去鼎元了?”

    “恩,浩哥出了点事。”

    我叹了口气。

    老满长呼出一口气,说:“我早就想到了,以老梁冲动的性格肯定会进去就开飚。”

    “哥,你咋知道的?”

    我挠了挠头。

    老满递给我一根肉串,笑道:“尝尝吧,我在这都住一个月了,他家烧烤味道还算不错。”

    吃了会后,老满才把手机扔在桌子上,说:“我手机被人偷了,刚刚才被人送回来,当我拿到手机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翻了翻短信,发现了这个。”

    我看到老满枯瘦的手,强忍住眼泪,拿过了手机。

    第一条短信,就是给梁浩发的:“鼎元实业,报仇。”

    发送的时间恰好就是我们刚到鼎元的时候,我好奇的问:“哥,你为啥发这么条短信?”

    老满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怎么可能是我发的?当我拿到手机的时候,这个短信就已经发出去了,我相信偷我手机的人肯定是完美的掌握了你的动向,并且对你们几个了若指掌!”

    “您怎么知道?”

    我微眯双眼。

    老满轻咳几声,说:“你想想看,他为什么不给你发短信,不给沈佳乐发,而偏偏给梁浩发?因为他了解,旗洲北霸天是个急性子,一旦收到了这个短信,肯定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上去就干!”

    “倒是这样……”

    我点了点头。

    当时我刚要给满哥打电话,梁浩直接就冲下去了,几乎就是奔要人命去的,我估计他是以为满哥出了什么意外,导致有些冲动了。

    老满摇了摇头,说:“好在你不用担心他,我相信以梁浩的本事,肯定不会被抓。”

    梁浩长得本身就好像个小型金刚,再加上手上有些功夫,身上还带着一把仿六四,虽然也有事惹的越来越大的可能性,但总体来说不用担心他会遇到什么危险。

    我缩了缩脖子,无奈的问:“那现在咋办?”

    “背后肯定有人在操纵这一切。”

    老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问:“他的目的,可能暂时就是挑起来你和鼎元实业的矛盾,现在你有啥想法么?”

    我微微蹙眉,旋即问:“哥,你来旗都到底经历了什么?鼎元实业和小地主又是什么关系?你得把这一切都告诉我,我才能从头开始捋啊!”

    老满叹了口气,开始讲述起来:“鼎元实业的老板叫骆伟,最近跟小地主在一起混,春风得意,本来老二都快把帐要回去了,结果要走的时候说话有些难听了,就起了冲突,可老二身手就算再好,也是猛虎架不住群狼,后面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我过来了旗都,想要道个歉把老二带回去。”

    我静静的听着。

    老满替我倒满了一杯酒,继续说:“我到了旗都以后才知道,在老二被绑的这段时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然逃出去了,还连续捅伤了四五个骆伟的手下,现在人家管我索要医药费。”

    我焦急的说:“那就给!”

    老满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我已经没有多少钱了,骆伟管我要三百个,我根本凑不出来。”

    听到这话,我赶紧把银行卡拿出来,放在了老满的面前,说:“哥,我卡上还有钱,现在弟弟不差这三四百个,你直接拿去用就行。”

    老满看了我的卡一眼,叹道:“人家让我两天之内拿出来,我没好意思跟你们张口,现在已经涨到了五百个,而且我也不用你,我准备回去把炼油厂卖了,亦或是直接抵给骆伟。”

    我咽了口唾沫,赶紧说:“不行!炼油厂是你一辈子的心血!如果单纯想要救二哥的话,别说五百个了,就算是五千个我也能拿起!”

    说话间,我忽然看到了满哥手臂上的伤口。

    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以后,老满往回收了一下胳膊,故意转移话题:“我不用你的钱,旗洲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微眯双眼,认真的问:“哥,你挨打了?”

    “没……没有。”

    老满的眼神有些闪躲,低声呢喃:“前几天喝多了,自己刮的。”

    我按住了老满的手臂,把袖子往上一撸,竟然多出了好几道血疤,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刀伤,我脸上瞬间就青筋暴起,感觉牙根都在颤抖,挤出几个字:“哥,这是骆伟他们打的?”

    “不是!”

    老满甩开了我,低吼:“我都说了,是我自己刮的,你这个孩子咋这么墨迹呢?”

    “佳乐!小涛!”

    我朝门外喊了句:“跟我走!回鼎元实业!”

    “刘阳!你是不是疯了?”

    老满攥住了我的手,低喝:“如果咱们斗的过人家,我是不是早就想办法了?还用得着在这遮遮掩掩?”

    他的话,让我直接停住了脚步。

    满哥的自尊心比谁都强,当年在旗洲也是出了名的码擂不要命,人家这四大狠的名声可不是靠人捧出来的,而是真真切切用拳头拼出来的,可他为什么挨收拾了都不还手,甚至是不敢找帮手?

    老满眼眉低垂,小声说:“别说在人家地盘上咱们不是对手,就算打赢了能咋的?他们会不会拿老二撒气?老二虽然是我的弟弟,但你们都跟我的孩子一样,我自己的孩子挨收拾,我心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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