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谭氏的注视下,林初晓坐到了铜镜前,从边缘开始撬起,后知后觉的发现,真有缝隙可掀,粘的这样牢,她竟连洗脸都没察觉。

    难怪这两日总觉得伤疤很痒,想必原主每天都要揭下来透气,而她已来了三天,都不曾撕下来过。

    可想而知,下面的肌肤憋闷成什么样了。

    果然,伤疤揭开,露出一片红,甚至些微处已长出更深色的小红点。

    “当年,幸亏你外祖母送来药,否则真真回天无力了。那场大火,绝非偶然,有一就会有二,除非让你在她们跟前彻底没了闪光之处,她们方能掉以轻心。”

    林初晓将谭氏准备好的膏药涂抹在微红的肌肤上,有些微凉,很舒服。

    她看着谭氏,微微一笑。

    被陷害,被冷落,多年缠绵病榻,可以说是悲催本催了,但她却仍能淡定处之,真真令人敬佩。

    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出这样举手投足都是端庄的人呢

    记忆里,谭氏这几年跟国相府闹得很不好,尤其与谭国相。

    他年岁已大,即将归隐,谭家却在这个时候接连遭遇变故,晚辈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惹事,光进大狱的就三个了。

    老爷子生性傲气,后来得知三个惹事精,竟都是国相府拿了银钱,拜托明远侯动用关系,才给减了刑,自是熬不住,连病倒两次,如今堪堪能够支撑。

    他嫡出的子女有三个:

    长子谭卓,官居户部侍郎,勉强混口饭吃;

    大女儿谭冰,嫁了明远侯,当年他还只是兵部的一员小将;

    小女儿谭丽,如今是恒王妃。恒王,皇帝亲弟,闲散王爷。

    若非看在恒王的面子上,皇帝早就让谭国相归隐了。

    只是,谭家的烂摊子还没张罗完,若这会儿“退休”,谭家再无指望,朝中也不会有人赏他们脸面。

    子女之中,谭国相最疼爱的就是谭冰,可她当年眼拙,自己选错了人,所以婚后父女俩置气更甚。

    父亲本是心疼女儿,奈何表达出来只剩申斥。

    女儿在夫家叫苦连连,回娘家有苦说不出,多年下来,只有国相夫人经常跟谭氏走动,但凡跟老父亲碰面,不超过三句必吵得不可开交。

    “母亲,我这几日,想回外祖家看看。”林初晓冷不丁来这么一句,把谭氏给说愣了。

    她静默几许,长叹一声,“也罢,去吧。”

    “等母亲痊愈了,我再陪你一同回去。”

    谭氏凄苦一笑,缓缓合上眼睛:若能活到那个时候,自然很好,只是“待我向你外祖父和外祖母问好。”

    “好”

    回房补了一大觉,林初晓睡得酣畅淋漓,睁眼已是深夜。

    更准确的说,她是被自己肚子里的轰鸣声给吵醒的。

    “碧心,有没有吃的”

    “小姐,奴婢今天忙着照顾夫人,没腾出空来给您藏吃的。”

    林初晓了然,“对啊,母亲院子里没人了,你就先顶一下吧,很快就会有人来了。”

    说着,换上了箱底拽出来的男装,“咱们京都府里,哪条街上好吃的多些”

    碧心凝眉,“这么晚了,您不能出去。”

    “吃个饭就回来,给你带卤大鹅。”

    “那也不行,夫人知道会担心的。”

    “外加一个酱肘子。”

    “奴婢替您看门儿小姐早点回来。”

    “乖啦”

    昂首挺胸走在大街上,林初晓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悠然自得。

    刚转到京都美食之最彩月楼的门前,忽听到一阵刺耳的骂声,“哪里来的小蹄子,本公子看上你乃是你的福分,摸一下怎么了本公子今夜还就要睡了你呢”

    伴随着的是一片叫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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