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锦尚未见到皇后，先看见了皇上。
相比上次皇上显得有几分憔悴，看着一院子的白梅暗自叹息。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才回过头看向宁锦。
“你来的倒是及时。”
开口便是这么一句，大概现在皇上并不想看到她。
“臣妾是来看母后的，如今太子不在，臣妾理应代替太子过来。”
宁锦看着一地的梅花花瓣与残雪融合在一起，分不出是雪还是花。
“请问，皇上通知太子殿下了吗？”
“你是想说皇后熬不过今天吗？”皇上目光锐利，不威自怒。
宁锦默了几秒，“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想着，若是这个时候齐昭在，皇后应该会高兴的。
皇上皱眉道：“前方战事吃紧，太子此时不宜回归。”
宁锦抬眼看去，眼前明亮的黄袍很是刺眼。
“皇上，在您的心中是太子重要还是景王更加重要？”
对面的人一听，怒从心中来，“你在说什么！”
“皇上，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问问而已，我去看母后了。”
宁锦不想多说，行礼离去。
珍秀站在远处看得清楚，宁锦走过去时，便发现一直脸上不带任何情绪的珍秀，第一次看到红了眼眶。
“珍秀姑姑，你……”
“皇后娘娘在等你。”
珍秀转身推开大门，一如上次一冷寂的寝宫。
这一次宁锦却有些不敢踏进去。
宁锦看着里面昏暗的内部，顿了下，道：“太子殿下还有没有回来。”
“太子殿下恐怕来不及赶回来了，太子妃，进来吧！”
“就算现在将消息传过去，太子快马加鞭，也要好几日才能回来。”珍秀站在一边，掀开了面前的帷幔。
宁锦缓缓走进去，这是第一次见到皇后的真容。
左脸的伤疤从横交错，长久未见阳光，皮肤苍白。
躺在床上静静地闭着眼睛。
像是听到身边的动静，长睫微动，接着慢慢睁开了眼睛。
微微偏过头看到了宁锦，轻声道：“你来了。”
“嗯……我来了。”
宁锦上前走了几步，离得更近了一点。
“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害怕吗？”
其实木汐眼睛已经模糊了，看不清来人的容貌。
宁锦摇摇头，“不害怕，母后……您会好的……”
“今日我听到许多这样的话，好不好我自己心里清楚，生死有命，而我已成定局。”木汐缓缓抬起手，“好孩子，过来一下。”
宁锦蹲下身子，就见皇后忽然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那种温柔让她觉得温暖又熟悉。
“你不要难过，我很好。”
木汐碰到宁锦柔软的发丝，心底淌过一丝暖意。
接着放下了手。
“在怀着昭儿的时候，我就想着要是是个女儿就好了……这样，她会不会也像你一样，肯愿意让我拍了拍头，我这副样子一定很吓人，可惜了，我看不清锦儿的面容。”
宁锦抓住皇后的手，冰冷的触感让她想起来齐昭也是这样的一双手。
用两只手握住皇后的手，似乎想要将自己手心的温暖传递。
木汐看不清楚，却能感觉到，“好温暖，很久没有这么暖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