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深吸一口气,这口闷气现在只能先吞下去,而凉介坚信,只要自己抱紧唐月梅和羽殇的大腿,是不会被亏待的。
话是没错的,但是他这个脑子似乎是真的不适合这种复杂的局,若是做一个局外人,估摸的还是看不懂这局中的弯弯道道。
逆鳞迈步入了东厂,云湛落坐案几前,面前放了不少薄书,看起来是在找某个人的。
逆鳞拱手道:“大人”
云湛抬头之时,便一脸惊讶便道:“逆鳞”
逆鳞能这个时候回来,定是有要事,看着四下无人,云湛便道:“可是有要事”
逆鳞一脸严肃点点头,云湛看着逆鳞的表情知晓此事并非小事,自打认识逆鳞,逆鳞便未如此过。
云湛起身走近,逆鳞便俯耳在云湛耳边,将密函上的内容不落一字的都告知了云湛。
云湛听后心口一紧,紧皱着眉头道:“还有何人知晓”
逆鳞摇摇头道:“无人知晓”
云湛半响便道:“此事重大,不可再让第三个人知晓”
逆鳞思量半天便道:“是否......包括路大人”
云湛点点头。
逆鳞便道:“刚才入宫之时,便遇到凉介”
云湛双手背与身后道:“他可是刁难你了”
逆鳞未否定,便道:“他似乎攀上谁,对接下来的事情似乎胸有成竹”
云湛在正堂之中徘徊半天,深吸一口凉气,便问道:“他眼下他否知晓你我二人消了心结”
逆鳞见状便道:“不知晓,他迄今为止还认为我对你心存芥蒂,与东厂反目”
云湛喉结上下移动,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把这场戏演下去”
逆鳞见状便道:“大人的意思是说让对方松懈,我们趁机寻找线索”
云湛点点头。
二人按照计划便开始进行,东厂本是清净之所,属下们都埋头苦干,所有的人都整理着所有的卷宗,忙的不可开交,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正堂中传来一声怒吼。
所有属下都被吓了一激灵,手中的卷轴和书籍险些掉落在地上。
云湛声音震耳欲聋怒吼道:“你以为你是谁一名锦衣卫,本座让你死,你绝活不过明日”
顺势便听见逆鳞的一声:“是所以臣这次回来是告诉大人,锦衣卫这口饭臣是消化不了了”
云湛便怒吼道:“那你就滚你既然觉得做悍匪舒坦,那你就走”
逆鳞便冷哼一声道:“大人果真是卸磨杀驴啊这一招可真是屡试不爽啊走就走跟随大人多年,早已是看清了这东厂本就是无情无义之所,留下也毫无意义”
此话说完,只见逆鳞怒火中烧从正堂冲处处,所到之处似乎都可成为废墟,所有属下的目光都落在逆鳞的身上,跟随逆鳞的步伐一路看着逆鳞出了东厂。
只听见一声巨响“嘭”的关门声,都可将所有人耳膜震破,瞬间,东厂之中便不得消停了。
所有的属下都聚集在一起,便开始窃窃私语道:“这是怎么了”
“还没看明白呢”
“云大人和逆大人反目了啊”
“因为何事啊”
“这你们都不知道”
“说来听听”
“前些时日,逆大人的母亲无辜惨死,云大人迄今为止不闻不问,只忙一些之前的卷宗,不仅如此,还听说这杀害逆大人母亲的凶手啊,有可能是穆大人”
“二人可是多年情同手足的兄弟啊”
“大人也不过问,逆大人一气之下便出宫入了悍匪窝,眼下云大人又被暂停职务,指挥使的位置也让西厂的凉大人坐了”
“虎落平原啊眼下二人翻脸,这一向骄傲的东厂,看样子是要落寞了啊”
如此议论的起劲,身后云湛已是站了半响,只见云湛怒吼道:“若是刑部大牢空闲,你们都可前去”
所有属下先是一怔,便赶紧散开,从未见过云湛这么大的脾气。
不过也对,眼下这个时候,谁能气顺溜,又是被扒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又是左膀右臂反目成仇,的确是个可怜之人。
逆鳞摔门而出之时,就这么死不死的撞上了穆南,二人甚至都未互相对视一眼,似乎未曾看见对方,便擦肩而过。
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像极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锦衣卫如此大的变动,瞬间传开,云湛也如约被宣去了御书房。御书房莫予恒眉头紧皱便道:“你从不如此,眼下这是怎么了”
云湛轻抿嘴唇,便道:“无事是臣鲁莽了”
莫予恒一脸担忧便道:“并非你鲁莽,朕此番宣你前来也并非问罪与你啊”186中文网 .186zw.
莫予恒见状便道:“朕晓得你眼下压力大,但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这样啊再者说,你从未这般失去理智”
云湛听后便道:“臣谨记陛下教诲”
莫予恒深叹一口气便道:“你多歇息些时日吧,近日手头上的事情放一放吧”
“是”云湛拱手道。
莫予恒摆摆手,示意云湛退下,脸上不免带着一些失望,不过更多的是心疼。
有人忧心,有人欢喜。
西厂一片欢声笑语,凉介仰天大笑,若不是这口气吊着,恐怕眼下都要笑断气了。
凉介便道:“哎呀要不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我倒是听心疼云湛,你看看,以往骄傲的指挥使,这会怎么就成夕阳了,他就落了”
笑成都可从西厂传至宫外,凌风见状便道:“现在东厂人心惶惶,这个机会大人已是等了许久了”
凉介点点头道:“对喽”
凉介这个笑还未彻底断开,只见一人入了西厂,便拱手道:“大人”
凉介看着此人,便问道:“你何人啊”
只见此人头也未抬起便道:“国师身边人,国师让我带句话,请大人去御花园坐坐最近喜得美酒,可斟酌两杯”
凉介一听便道:“好刚好我啊还想去找国师呢”
一脸欢喜,心中想了数遍如何组织语言让羽殇借此机会在陛下面前美言两句,自己趁机坐稳这个位置。
一步不敢停歇,便前往了御花园,依旧是四面通风的凉亭,不过也好,既然有好酒,也可以暖暖身子。
凉介嬉皮笑脸走近凉亭,便拱手道:“参见国师”
弯着腰身,半响羽殇都未开口让起身,凉介瞬间不解,便再道一句:“参见国师”
羽殇便开口道:“你为何还在宫中”
凉介心中想,这话多新鲜啊,这个时候凉介应该在何处啊。若不是在宫中,那今日这幕好戏自己肯定是要错过了
凉介微微起身立容,便道:“那个......国师,那臣应该在何处啊”
羽殇轻蔑一瞟,这脸色可一点都不好看,便道:“密函呢”
凉介一听,一颗心可算是放下来了,搓搓手便道:“密函啊臣已派人前往边疆,择日便可送达,定是不会误事的”
羽殇咬牙切齿道:“胡闹”
凉介看着羽殇脸色铁青便不敢再说什么,一脸不解道:“国师.......这是怎么了呢”
羽殇便道:“你不是傻。你是蠢,何为密函可知晓”
凉介低着头不言不语。
羽殇便道:“那里面你知道是什么吗”
凉介便道:“不知道”
羽殇便道:“那是太后的懿旨”
凉介一听双腿都颤抖,结结巴巴道:“那......那眼下该怎么办”
半响,羽殇深叹一口气道:“人是留不得了”
凉介脑子一片空白,他只是想端端架子,未曾想过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不说别的,居然还要害死青灿。
凉介看着羽殇,不知事情还会不会有转机。
羽殇便道:“要么他死,要么你死,你自己选”
说完,起身离去,这哪里是斟酌美酒,这就是递了一杯鹤顶红啊,要么自己喝,要么青灿喝。
凉介可是一个惜命之人,自己喝是不可能了,只能恨了心让青灿喝了。
回西厂路上,颤颤悠悠,整个人都灵魂出窍,如此邋里邋遢便是遇上了云湛,二人同病相怜,云湛被莫予恒教训了一顿,而凉介被羽殇递了一杯鹤顶红。
云湛看着凉介一蹶不振的样子,轻声便道:“凉介”
凉介一回神看着云湛,便提起了精神,轻咳一声故作镇静便道:“云大人”
凉介一直属于脸上藏不住事的人,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云湛见状便道:“怎么有心事”
凉介点头道:“是啊”
顿了顿便道:“正在想受封指挥使那天,我如何穿上蟒袍”
云湛听后深叹一口气道:“凉介,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的千万别为难自己”
凉介嗤鼻一笑道:“眼下为难自己的恐是云大人吧,我要是你啊,我就辞官还乡,种几亩良田,安享后生”
云湛知晓眼下的凉介已是走火入魔,若是不让其坐上这个位置,定会这辈子都死不瞑目,与其这般便就不要劝说了,既然毫无意义,说再说也是白费口舌。
云湛便迈着步伐出了宫,凉介看着云湛的背影深叹一口气,眼下别说指挥使的位置了,就是能不能活命还不知晓,即便是这样,自己还要硬着头皮不能让自己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