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请带我们去看看现场吧!”

    “可是,对其他人的调查还没有进行。”

    “随后调查也不晚。全部嫌疑犯都在这个别墅里,无疑,所有人的行动都应当已经被置于警务人员的监控之下。”

    “是的,当然是这样。”竹之内看了一眼正津,然后点了点头,“那么,请跟我来。”

    正津也小心翼翼地跟在了后面。他本来再也不想看到那个杀人现场,但是,现在似乎对眼前这位奇妙的侦探产生了兴趣。

    来到都仓的房间,竹之内立即开始了现场说明——他已经习惯了讯问,但对讲述却不大擅长。竹之内将都仓尸体被现时的位置、状态以及房间的况等,断断续续地进行了描述。

    “上衣挂在这个衣架上。房门钥匙放在上衣口袋里。钥匙被穿过棉线,棉线一端在口袋里,另一端穿过上衣布料垂挂在口袋下方。”

    警察取出钥匙和棉线,再现当时的情景。考虑到会有指纹污染,钥匙被放在了塑料口袋当中。

    “那么,凶手是如何制造出反锁空间,这一点已经破解了吗?”

    “估计是通过某个地方的缝隙,将钥匙放入上衣口袋之中,但具体方法还不得而知。”警察搔着后脑勺回答道。这种动作似乎让侦探感到不悦。

    “某个地方?这种说法太含混了。既然已经掌握了凶手留下的犯罪痕迹,真是不中用!山本!”

    “是的。”管家点了点头,立刻向房门走去。他仔细观察着房间内外。

    “侦探大人!这里的玻璃似乎可以移动。”说着,他将门上方固定楣窗的玻璃挪动了一下。由于房子年代已久,玻璃竟被打开了一个钥匙大小的缝隙。

    “原来如此。这么说,估计是从这里穿过棉线将钥匙传到对面,从而制造出反锁空间。房间外面,转过楼梯有一高台。站在高台上便可作案。”

    “是否是在回收棉线时,棉线脱落了?”

    “请让我看一看棉线。”

    管家戴上手套,接过棉线。

    “竹之内先生,请将棉线的中间部分按在上衣口袋上。”

    管家拽住棉线,试着将棉线穿过楣窗玻璃时,发现棉线长度不够。

    “任何事都要实践。估计是回收途中棉线被扯断。”

    “不过是个小小的失误。”似乎感觉丢了面子,竹之内辩解道。

    然而管家却意味深长地低声说道:“这可是个重要的线索呀。”

    听管家这样一说,警察无对答。

    “你说得很对。凶手企图卖弄花招,却遭到了失败——房门反锁以后,他就束手无策了。事情就是这样。”

    “那么,凶手在哪里?”

    “请不要着急!案件调查还没有结束,推理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我说,那位漂亮的小姐——”

    “你是说我吗?”

    冷不防被侦探召唤,江梨子赶忙抬起了头。正津未曾察觉,江梨子也一起跟了过来。

    “我感觉口干舌燥,能不能要一杯饮料?”

    “啊,是的。请跟我到客厅来。”

    像是平常接待客人,江梨子用手引导着方向。所有人都被这位奇特的侦探所迷惑,甚至包括江梨子小姐。

    侦探举止文雅地走下了楼梯。

    “侦探大人!那么,我再和竹之内先生一起……”

    “不,山本!你也要喝上一杯,必须休息一下。”他再次转过身面对江梨子,“可以吗?要两份饮料——”

    “没有问题。”这次江梨子面带笑容,“冰咖啡,可以吗?”

    “我喜欢喝大吉岭茶,如果没有,冰咖啡也可以。不要放糖,只加鲜奶。山本,要喝什么?”

    “我要一杯麦茶。”

    这次的对话瞬间便结束了。

    “刚才那两位是什么人?他们自己说是贵族侦探?”两个人离去,现场恢复平静后,正津小心翼翼地问道。看起来,他们似乎在警察那里很有面子。无论是什么人,他们引起了大家极大的兴趣却是事实。至少从两个人出现开始,失去都仓的悲痛似乎都已经变得淡薄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得而知。他们似乎出身高贵,我们拿他们也没有办法。他们整日无所事事,据说当侦探是他们的业余爱好。”竹之内嘴里说着,表情显得精疲力竭。然而,他又突然脸色一变,重新恢复了那副刻板的面孔。

    “可是,正津先生,你应该对警察讲实话。昨天晚上不是生了一场骚动吗?”

    或许是江梨子把这事告诉了警察。正津感觉,竹之内似乎把刚才的怒气全部泄到了自己身上。

    “你是说旗手小姐吗?那是关系到都仓名誉的问题。而且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不能确认她与事件是否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不是说在两点钟左右有汽车发动的声音吗?或许她也是嫌疑犯之一。”

    这时,警察的手机响了,好像是什么关于爱的流行歌曲。竹之内不耐烦地从口袋里取出手机,躲在门后说了些什么,不久便又转过身来。

    “就在刚才,现秘书旗手真佐子小姐在自己的家中被人杀害。”

    五

    旗手真佐子在自己的公寓里被人用金属铁棒之类的器具殴打致死。据悉,凶手从正面对死者进行袭击,手臂及肩膀也分别留有跌打的痕迹。凶器被凶手带走,房间里没有发现任何物证。死亡时间推测为凌晨四点至六点,而江梨子听到汽车动机声的时间为两点。且不论那声音是来自真佐子还是来自凶手,在时间上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正津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休整着疲惫不堪的身心。都仓一个人的死已经弄得大家焦头烂额,现在又来了个真佐子。深夜,在自己熟睡时,究竟是什么人策划了什么阴谋?

    江梨子有关“真佐子重返别墅杀死都仓”的假设已经逐渐被淡忘。与此同时,其他家庭成员的嫌疑却越加重——很难认为,在都仓被杀的当天,真佐子因为毫不相关的理由被杀害。两个小时之前杀害了都仓,紧接着便来到真佐子的公寓——包括自己在内所有人都持有驾驶执照,因此任何人都有犯罪的可能。唯一不被怀疑的,只有几个小时之前被杀害的都仓本人。

    正津猛然抬起头仰望着窗外。山顶上夕阳西下,一缕红色的晚霞照耀在窗前——已是黄昏时分。

    “忠仁君!”

    随着一阵敲门的声音,都仓忠仁站在了面前。警察来到后,正津还不曾与忠仁见过面——仅仅数小时的时间,再次相见却似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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