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车,贺进便递了文书过来,池君寒拈在指尖不断翻阅着,淡声叮嘱道,“一会下了车,跟在我后面,最好不要被记者拍到,有人拦路也不要管,直接上电梯。”

    宋若词不懂他嘱咐那么多的用意何在,轻轻一哂,不以为然的点点头。池君媛坠楼的事情那么大,池家应该会第一时间出面封锁消息,就算有几个通过特殊渠道打探的人,也不至于像池君寒说的那么严重。

    她觉得他大约是太过严谨瞎操心。

    然而真到下车的时候,隔着暗色的车窗,宋若词结结实实被惊了一把,萌生了退意。

    医院门口围着的人不在少数,除了较为安静外,简直仿佛是无声集体抗议,与池君寒说的一模一样,有西装革履秘书陪衬的董事,也有举着摄像机的记者团体,将偌大的医院当成了新闻发布会的背景。

    “看什么,怕了”池君寒一贯淡定自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宋若词摇头,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外界的喧闹,“不怕。”

    池君寒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整了整衣襟,贺进拉开门,他镇定从容的走下车,正面迎击奔过来的记者团体,在闪光灯的聚焦与堆叠的话筒中,处变不惊的颔首,用官方式的言语带动节奏。

    宋若词跟在后面,悄悄走出,还是免不了被有心的记者抓住拍了起来,闪光灯刺眼极了,宋若词不习惯被人关注,心里空落落的,掌心里全是汗,她背着身体,细瘦的眉皱的死死的。

    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掌伸了过来,坚定的握住她的手,随即搂着她的头按入怀中,另一只手则稳稳的推开了企图追过来拍摄的摄像头。

    池君寒脸色微冷,一再强调道,“我的太太不喜欢被拍摄,请诸位公事公办,不要为难她。”

    宋若词像只归巢倦鸟,懵懵的被她捂在心口上,他心跳沉稳,气息内敛,给人别样的心安,她一时间忘了躲忘了逃,嗅着他熟悉清淡的气味,心也跟着安定了下来。

    她被池君寒和贺进护送到了电梯口,记者被保镖拦在医院门口,池君寒这才把她放了出来,细心的理好她的乱发,按了电梯按钮道,“上八楼去,上面有人接应。”

    他转身就走,被小手拉住了衣角。首发域名请记住三<三.x、彡、彡、x`s.文字<更新速度最&駃0

    宋若词略显无助的问道,“你不跟我一起上去吗”

    她好像开始明白池君寒之前不想带她来医院的原因了。

    池君寒抿唇不答,安静的看着她。贺进站在二人中间,笑着解释,“外面的记者和董事还需要大少爷坐镇安抚,给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果少爷不出面,他们是不会走的,少奶奶放心,等这儿的事处理完,大少爷就上去,烦请你在楼上等一等。”

    贺进这么说,宋若词也全无继续挽留他的理由,后知后觉的嗯了声,细细的声线软绵如猫,悻悻的放开手。

    池君寒亲眼看着她乘坐的电梯到了八楼,才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的带着贺进走出医院。

    他不知道,已经在八楼的宋若词趴在窗户前看了他许久。

    记者在池君寒面前显然不敢太放肆,确认他们没有围堵池君寒,行为有所收敛后,宋若词才长舒一口气,去了池君媛所在的病房。巟33小説更新最快 手機端:んttps:m.x33xs.cΘmヽ。

    或许是听岔了,她似乎听见有个记者,对池君寒问了一个问题。

    池君媛坠楼是你指使的吗

    宋若词仔细认真的想了想,很肯定的摇了摇头。

    或许蒋云川的事上他的确太过于冲动,可池君媛是同父异母的姐姐,又没有做过太过火的事情,池君寒不会浪费时间精力干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target”blank”><a>  可她同时又有一个疑问。

    池君媛坠楼的事,池家瞒的那么严,到底是怎么泄露的沸沸扬扬的

    问题太多,宋若词想着想着,人已经在病床前坐了下来。

    她抽回神去看病床上的池君媛,池君媛嘴里插着呼吸管,苍白干裂的嘴唇透着沉沉死气,眼皮虚掩,好像坠入了无底的噩梦之境。

    池君媛的消息,梁家应该知道才对,居然这么久都没有来看一趟,可怜曾经那么高高在上的池君媛,现在居然成了这样。

    宋若词按照护士的嘱咐,用棉签沾水,轻轻涂抹在池君媛的嘴唇上,池君媛的嘴唇这才看上去柔软了些许。

    身有感冒,宋若词也不敢离池君媛太近。

    好在她进来时穿着无菌服,另外还消了毒,否则以池君媛现在的体魄,染个感冒就能让她恶化到药石无医。

    宋若词耐心的给她嘴上沾着水,池君媛眼珠转了转,轻颤的睫毛一抬,浑浊的眼睛终于睁了开来,怔怔的看着她。

    “大姐,你醒了我去叫医生,你等着”宋若词嘴角一扬,激动的站了起来。

    初醒的池君媛艰难的咳嗽两声,瘦长的手无力的在半空中摆了两下,嘶哑道,“别、别”

    宋若词微愣,没有听清她说的话,俯下身子凑到她嘴边,“大姐在说什么”

    “走走,快、快走,词走”

    她嘴里插着呼吸管,根本无法动弹,急的满头大汗,嘴里也仅仅能蹦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

    池君媛的手不停拉扯着宋若词,想推开她,宋若词将她的动作与话语联系在一起,猜测出池君媛现在可能不太想见到自己。

    她玉白的小脸刹时灰暗了一个度,细白的牙无助的咬住唇,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强颜欢笑道,“好好好,我走,大姐别激动,你手术刚做完不久,当心伤口,我不会碍你的眼的,我这就走”

    池君媛是病人,宋若词选择尊重病人的决定。

    她将点滴和仪器都看了看,确认没有问题,才走出病房。

    池君媛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总算安静了下来,没有阻拦,只是眸子里露出了深深的无奈。

    宋若词靠在门框前,偷偷往里瞟了一眼,想确认池君媛的状态如何,她好去叫医生。身后一阵微风带起她的长发,她直觉背后有人,转头一看,整个人却被一股温柔的力量按在了墙上。

    这应该是今天的第二次壁咚了,宋若词无奈至极,以为又是池君寒。

    可眼前的男人笑的温存清雅,身如修竹,又与池君寒又三分相似的眉眼这分明是池君白。

    宋若词像被定住,浑身僵的像块铁板,眼神发直,“你干什么”

    病房的门还没有来得及关。

    从池君媛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门框前身影交叠的二人,她看见宋若词被池君白堵住,空洞的眼睛忽然睁的很大,印满了惶然无措,她说不出话,只能含着呼吸管大声呜咽起来,不停的拍打着床边,拍的手掌通红。

    宋若词想侧过头看池君媛,下巴却凭空被池君白掐住,硬生生抵在墙上,迫使她不得已抬起头直视他含笑深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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