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医院不同，出入医院的不仅有工资相对较高的医护工作人员，还有急于给病人补充营养的病人家属，这，才是买卖加工食品的最佳场所。
正巧期中考试后是两天假期，付疏提前做好营养丰富在病人当中接受度更高的鸡蛋糕和红枣糕，又拿了些果酱和新鲜水果，乔装打扮后来到医院门口蹲点。
早饭期间，出入医院的人大多面色沉重，这年头，没有大毛病是不会来医院的。
付疏看准了衣着体面的人群，询问他们要不要鸡蛋糕。
她的鸡蛋糕四毛五一斤不要票，比供销社贵但比黑市不要票的蛋糕便宜不少，而且色香味浓，一看就是好东西，她问的十个人里有九个都会买，连带着果酱和新鲜水果，也都陆陆续续卖了出去。
还没到午饭时间，她昨晚做出来的所有糕点和果酱全都售罄，只能再卖些些空间里的水果打发时间。
十二点半，付疏正准备收工，却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带着个肚皮溜圆的孕妇进了医院。
那人显然没认出她来，她自然也不会上去自讨没趣，收拾好东西就回家了。
连着两天去医院卖吃食，让她赚了近二百块钱，再加上之前的存款，一共二百六十二块七毛，相当于付向北，大半年的工资了。
自从钢铁厂自负盈亏之后，付向北的工资降到三十六块每个月，补贴的票和节假福利也都跟着下降。
付疏好几次看到他躲屋里偷偷叹气，也委婉地提过做个体户的事，但他在钢铁厂感情很深，就算收益不好也没想过要离开，付疏就没有再提。
周末的时间过得飞快，周一早上，付疏特意早起去楼下的国营铺子买了包子和油条，又把昨晚熬好的粥热一热滴几滴灵露，一顿营养早餐就摆上了桌。
父女俩吃好早餐，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刚到高二一班坐下，田珍珍就神秘兮兮地转过头来：“付疏你知道吗？我们年级竟然有人英语满分！”
“你怎么知道的？”付疏到没有多惊奇，毕竟这时候的英语卷子真的说不上多难。
“你忘啦？咱英语老师是常平她表姨。”田珍珍拍了拍常平，常平点点头道：“你们猜那个满分是谁啊？”
田珍珍目光在班里扫了一圈，停在靠门的角落位置：“不会是秦书亦吧？他人虽然不怎么样，但英语成绩一直是咱班最好的，听说他爷爷还去留过洋。”
这件事原著里倒是写过的，男配秦书亦的爷爷是留洋回来的地主，虽然参加过解放战争，但成分依旧不作好，被打成了坏分子。
秦书亦英语比大多数人都好，也是因为小时候受过爷爷的教导，但他爷爷去得早，也没教他太多东西。
幸好是这样，不然秦书亦早就被抓去改造了，哪有机会安安稳稳地上学？
她们说这话时没避着人，正巧姜柔进来听到了，不屑地撇嘴：“要真有人英语打满分，那肯定是书亦哥哥啊！难不成会是你们？”
田珍珍不甘示弱地回怼：“又不是你，你骄傲个什么劲！”
“这话同样送给你。”付疏淡定道。
姜柔在心中嗤笑，你就装吧！看成绩出来时你还能不能装得下去！
有趣的是，今天李穗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座位上，连姜柔来了也没看到，平常十分咋呼的她整个早上一句话都没说。
想起那天在医院碰到的人，付疏心有所感。
上课铃声响起，唐老师红光满面地走进教室，教这个班一年多，还从没见过他这么高兴的样子。
有调皮的男生调侃：“唐老师，啥喜事这么高兴，你儿子找到对象了？”
全班同学顿时哈哈大笑。
唐卫国也不恼，跟着同学们笑起来：“对象的事不急，我们先来说一下咱们班的期中考试成绩。”
谈起成绩，大家脸上的表情风格迥异，有高兴的有失望的也有蛮不在乎的。
唐老师没管那么多，直接说出最让他高兴的事：“我们班有位同学英语和数学两门课都是满分，非常给老师争气！”
全班哗然，在这个教育青黄不接的年代，有一门满分已经是稀奇事了，竟然有人两门都满分！
姜柔只觉得自己心跳的特别快，英语和数学正好是书亦哥哥最拿手的两门课，如果有人能全拿满分，那一定是他。
她的心情，比自己拿了满分还要激动。
不只是她，秦书亦自己也这么认为，他的成绩在班级里一直前三，英语和数学又恰好是他最稳的科目，这个双满分只能是他。
两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唐老师，只等他说出他们心中的名字。
唐老师也如他们所愿没卖关子，直接说道：“让我们一起恭喜付疏同学，进步非常大，竟然拿了两个满分回来！”
除了付疏自己以外，所有人都惊呆了。
同学们怀疑是不是自己听力出了问题，倒不是付疏同学的成绩不好，怎么说呢，她成绩也不错，每次都是班级前十，可也的确没好到能拿两个满分的程度。
然而大家不知道的是，为了维护秦书亦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之前每次考试的时候，付疏都刻意改错几道英语题。
要不然凭借她前世高分过六级的英语水平，怎么可能玩不转四十年前的高中试卷？
这一次她正常发挥，这不，就拿了满分。
可姜柔和秦书亦眼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尤其是秦书亦，他深知英语这门功课不多加锻炼语感根本没法提高成绩，付疏上英语课从来不认真听，怎么可能会有语感？
可令他们无法相信的还不止这一个消息，唐老师继续喜气洋洋地说：“不仅双科满分，付疏还是我们高二的年级第一名！”
这个消息犹如鞭炮一样在姜柔耳边炸开，炸得她头晕目眩，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连唐老师接下来的话都听不真切：“不过付疏同学也不要骄傲，你的政治成绩才刚刚及格，还有提升的空间，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