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是帮付疏积累人脉，可他们一堆本地人说得都是当地方言，林念自己聊得倒是欢，付疏在一旁活像个聋子兼傻子。
林念那么长袖善舞，怎么可能没注意这点
不过是故意的罢了。
最后公司里竟然还传出：是付疏求着林念给她机会巴结老员工，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闹得谁见谁烦。
像尤琳琳和陆清溪这样了解二人关系的，不用猜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不说双拳难敌众手，单提她们之前和付疏也没什么交情，自然不会为了事不关己的小事给自己惹来麻烦。
于是乎，付疏的人缘越来越差，整个人也越来越消极。
付疏毕业后所经历的事情，无一不在告诉她：就算她曾经费了多大努力从山沟沟里考出来，又经过了多么艰苦地拼杀才能稳住专业第一的成绩，仍是比不上一副好相貌，一个好背景。
林念把她唯一的自信来源狠狠踩在脚下，嘲笑着她自不量力的挣扎，告诉她：野山鸡是永远也比不上真凤凰的。
然后被鲜花和掌声簇拥着扬长而去。
可恨吗当然可恨。
但这就是现实。
要么抓着满是尖刺的藤蔓，冒着没有以后的风险爬上去；要么前功尽弃，活成自己最鄙视的庸庸碌碌的模样，然后安慰自己：生活嘛，就是这样的。
幸好付疏这个人，别的没有，就是有个又臭又硬的脾气。
一条路走到黑不算完，只要世界上有光，她就得走出亮堂来。
陆清溪的情报还是很靠谱的。
第二天付疏到了公司没多久，就见刘经理带着一个笑容明媚的美女走了进来，对大家介绍道：“这是我们锦纶部新来的同事，之前是poy部门的，叫林念，美女高材生，大家可要多多关照新人”
说得好像这个部门只有林念一个新人一样。
沈飞听刘经理这么说，玩笑着回应道：“那必须的”
他比付疏年纪大不了多少，处事也算圆滑，玩笑的话说完，办公室其他人也都跟着起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刘经理满意地点头，对林念说：“以后你就跟着我们部门最权威的业务员，葛建国，跟在葛师傅后面学习。”
葛建国坐在付疏斜对面，他看了眼付疏，然后说：“刘经理，我现在已经带一个徒弟了，再有一个可能忙不过来。”
刘经理显然一愣，然后像才想起还有付疏这么个人似的，尴尬地笑了一声：“啊对啊不过我看简历，我们林念和付疏是同学嘛，两个人跟着同一个师父学习，效率更高”
“对啊，我们大学的时候就经常一起学习，早就习惯啦，付疏，你说是不是”林念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尴尬，朝着付疏的方向，笑容阳光，就像两人真的亲如姐妹似的。
葛建国，这个身体名义上的师父，是付疏接收记忆后就觉得非常敬佩的人。
他手腕高超，善于交际，基本上客户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要如何动作，可以说是把微表情结合到实践中的佼佼者。
不仅如此，就像刘经理说的，他在行业内有非常权威的地位，拥有绝对的专业自信。
但这种自信并不是来源于书本的知识，而是他在实践中总结的经验，以及他对产品的了解，虽然学历只止步于高中，但他是一个把专业做到极致的人。
当然付疏会佩服他，不仅仅是因为如此。
在销售这个行业里，很多老油条会碍于竞争关系，不愿意把真正销售技巧教给新人。
但葛建国不一样。
从记忆中付疏能感受到他的用心和敦促，他是真心希望付疏可以独当一面的。
所以他为了对付疏负责，选择拒绝刘经理的提议，又在林念抛出问题之后，把选择权交给了付疏。
付疏当然不能辜负师父的期望。
“我当然也很想和你一起学习啊，不过仔细想想，这么做又有点自私，葛师父一个人精力毕竟有限。再说我跟着师父一个多月，很多基础的专业知识都已经掌握，你现在过来，跟不上的话就耽误你了。”付疏苦口婆心，一副为林念好的样子。
林念似乎没有想到付疏会拒绝，笑容僵了一瞬，才讪讪地说：“没关系”
“林念，我知道你想跟我亲近，但工作就是工作啊。”付疏语气亲昵，说起话来就像小姐妹之间的开导：“我们现在都一间办公室了，还怕没时间一起嘛”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念如果执意要跟着葛建国，反而显得她不务正业了。
刘经理似乎觉得付疏说话有理，便又道：“建国儿子今年高三了，确实也挺忙的，这样吧，林念你就跟着陈元陈师父吧。陈师父也是我们部门的精英，去年的合约就属他签得最多了”
林念笑着应承，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此刻的笑容比刚才僵硬很多。
林念的座位被安排在陈元的对面，她不露端倪地众人热情打招呼，还每人送了几块号称是“自己做的”牛轧糖。
付疏和她同学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她还会做牛轧糖。
并且除了包装纸，这牛轧糖和付疏经常光顾的网店，无论是口感还是味道都一模一样，充满着食品添加剂的芬芳。
当然，也可能那网店就是林念家开的，只不过概率很小就是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付疏这样奇特的舌头，所以大家也都愉快接受，连同一办公室的另一个部门都见者有份。
唯有给到葛建国的时候，他面带笑意地说：“真是谢谢你哦，我不太吃甜食，看你们吃得开心我就高兴了。”
一连两次的拒绝，让林念的脸色没那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