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装乖被大佬识破后 >第24章 第二十四只
    阙安头一遭被水呛,咳了好几声,乘着这个间隙拼命发动脑细胞撒谎: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是狼,狼哪有我这样的,你听过狼汪汪汪叫的?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阙安后背出了汗。

    他到底怎么发现的?

    这人真是敏锐心细得可怕。

    秦郁之好笑的拍了拍阙安的背,给他顺气:“不是就不是,你急什么。”

    他当然知道阙安不可能是狼,当初阙安顶着这张狗脸被他喂了几个周,他还分辨不出二哈和狼?

    阙安有种被人窥探秘密的不自在感,生硬的转移话题,又回到刚才说过的一模一样的话上:

    “以后别大半夜溜出来了。”

    秦郁之抬起眼眸,轻轻恩了声,视线落到杯子上,点头道:“好。”

    吃过早餐后,秦郁之和阙安出了门去往医院。

    今天秦郁之就开始住院,病号服的尺码有些大,袖口处空空荡荡,大了一大截。

    秦郁之躺在床上,眉眼清淡望着窗外。

    他六岁就呆在这儿,对这儿比对自己家还熟悉,医院负责他的小护士换了好几个,他却还留在这里。

    仪器发出一声滴的长响,接着开始工作,主治医生满头权威的白发,边记录数据边和秦郁之交流病情。

    秦郁之德语纯正又流畅,不见到他这张脸,可能会误以为是本国人。

    阙安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翻着杂志,杂志上满是奇奇怪怪的符号以及看不懂的图片。

    一阵阵痛刺入他心脏,他不受控的嘶了一声,蜷起指尖,不受控的皱起眉头。

    好像是药物的副作用又犯了。

    上次是指尖颤动,这次是心脏刺痛,下次是什么?

    满头白发的医生走近他,在他身边停驻,他推了推眼镜,望着阙安微微抖动的痛苦的眼睫,开口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阙安眉心一跳,医生手上拿着的针管让他下意识觉得很不舒服。

    况且他还听不懂面前这老头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正当两人僵持时,秦郁之突然开口,紧接着医生微微偏着头打量阙安,半晌从他身上移开视线,点点头出去了。

    秦郁之目送意医生离开后,才悠悠收回视线,望向神色明显松弛下来的阙安:

    “你怎么了,没事吧?”

    阙安摇头:“没。”

    想起了一些回忆。

    秦郁之看了阙安一眼,倒也没再问什么。

    输液瓶里的药液一点点往下坠,一到医院时间仿佛就变得漫长而无聊,阙安从一个沙发滚到另一个沙发,来来回回进出好几趟,无聊感一点儿都没缓解。

    秦郁之习惯性的看向窗外。

    阙安又重重坐回沙发,脚一落地闲住后嘴又闲不住,打断秦郁之的沉思者形象道:“你看什么呢?”

    “数叶子。”

    秦郁之头也不回,表情未变,眼神落在窗外的树上。

    阙安也跟着看向窗外。

    窗外的草坪上只栽着一棵树,因为凛冬的缘故,原本看起来就孤零零的树现在连叶子都掉光了,树上仅挂着几片蜷缩的枯叶。

    “叶子都死了。”

    秦郁之突然开口。

    阙安不赞同:“那树不是还活着呢嘛,有根在这儿,叶子不会死绝的。”

    秦郁之没说话,就在阙安坐不住,正打算又出去活动活动时,病床上的秦郁之来了口:

    “我七岁时爬过这棵树。”

    秦郁之讲什么事都是这样,慢条斯理又不急不缓,而且永远只说那么几个字,仿佛讲究的是言有尽而意无穷,非得留那么一大段韵味让听者自己琢磨。

    果不其然,阙安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问:“然后呢?”

    “没爬得上去,被摔了。”

    阙安噢了一声,想象出秦郁之七岁时的样子,估摸着还是个粉团子,都没长开,一个劲儿的扑腾扑腾想要上树的样子,不自觉嘴角微扬,有些好笑道:

    “你七岁有这床栏高吗?爬不上去那不正常吗。”

    “我腿摔破了皮,当时因为还小的原因,医院管得严,我是偷跑出来的。”

    秦郁之开口。

    阙安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估计是被摔下来后嚎嚎大哭,然后家长跑过来一顿骂,这倒是很多小孩子都有的特性,贪玩又叛逆,调皮又捣蛋。但阙安听到时还是有种微妙的违和感。

    人的变化确实瞬息万变,一向循规遵矩的秦郁之,小时候也会有挣脱束缚叛逆调皮的一面。

    挺好。

    秦郁之可能是终于数完了叶子,把目光收回来,困倦的闭上眼:

    “当时腿摔得很严重,血汩汩顺着小腿往外流,我忍着一声都没吭,毕竟是小孩子,不知者无畏,不清楚当时情况的严重,后来被我父母发现的时候,说要是再晚发现一点,我小腿就废了。”

    当时情况确确实实非常危急,那棵树实际上爬起来,和看起来完全是两个概念,分叉树丫仿佛临崖峭壁,稍不注意就是粉身碎骨。

    阙安微微挑眉,拉了把椅子坐下来。

    没想到故事的发展颇有些一波三折的意味。

    “为什么不吭声?”

    秦郁之沉默片刻,半晌轻声开口,声音掷地,落下声响:

    “我想再爬一次。”

    他老是梦见那个晚上,他坐在苹果树上晃荡,月光照在他身上,微风轻轻吹过来得舒适感。

    他那段时间对药物过敏,浑身发痒,却又不得不用,每当身上起红疙瘩的时候,就拼了命的想挠,但又挠不着,只能等它慢慢消下去。

    他当时只想去爬树,往上攀爬后摔下来流血,忍着痛不吭声。

    他想爬上去。

    只有树上的风才能治愈那种不适感。

    阙安咂舌,倒是有些出乎意外:“没想到你还挺热爱爬树。”

    让他回想起了小时候带过的那个小兔崽子,爬上去后就开始用苹果打他头。

    忘恩负义。

    “爬树我擅长,等过几天,我带你去,想爬哪棵爬哪棵。”

    秦郁之笑了笑:“不了,我手指没力。”

    间接性无力,严重时连笔都握不住。

    阙安无所谓:“那我抱你上去,这有什么的,只要能坐在最高点,看得到最远处就行了。”

    秦郁之眸色微动。

    “这是最高点,那是最远处,看到了吗?”

    野狼驮着他,处在悬崖顶峰上,瞭望着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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