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了郑丹后，陈长青又将目光停在了躺在地上龇牙咧嘴的程杰身上。
“大......哥，我......我这就腾房子，不......我这就带我奶奶去医院，我......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陈长青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让程杰感觉就算这个男人出手杀了他，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只是他看向郑丹的眼神，却带着些许的不舍，郑丹之前的话说的明白，只要程杰答应腾房子，他们两个就算彻底完了。
“媳妇不要了？”
程杰吐口了，陈长青的声音，也恢复了以往的平淡。
“大哥，你刚才这两脚算是把我踹醒了，原本我一心想赶紧娶个媳妇，了解了我爸的心愿，要不是这样，我也不能干出这猪狗不如的禽兽事，今天这么一闹，我也看明白了，我不是个东西，这女人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捂着肚子喘了口气。
“你也看见了，这女人跋扈的紧，要是真把他娶回来，我奶奶的今天，就是我爸的明天，这样的媳妇，不要也罢。”
瘫坐在地上的郑丹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
“程杰，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鬼样子，家里穷的叮当响，老娘能看上你是你的造化，你踏马还真要为了这老太太，跟我分手？”
程杰惨淡的笑了笑。
“郑丹，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听明白了，我们家条件不好，我也知道配不上你，咱们俩......就这样吧。”
他的声音苦涩的厉害。
“行，程杰，好样的，这话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以后千万别像狗一样去我家求我原谅。”
一句话说罢，从地上爬起来的郑丹头也不回的第冲出了程老二家的小院。
“奶奶，我错了，我不是人，你原谅......原谅我这一回吧。”
郑丹的背影刚刚消失，幡然醒悟的程杰，扑通跪在地上，几步爬到了四奶奶身边，他轻轻拉住了老太太枯瘦的手。
“奶奶，您受苦了，我错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孝敬您，您孙子不是人，我不是人，不是人......”
摇了摇四奶奶的手臂后，他松开双手对着自己的脸狠狠一顿左右开弓，没到三五下，程杰的嘴角就见了红。
“孩子，奶奶从来就没怨过，只要你过得好，奶奶受点委屈，都没什么，小杰啊，打疼了吧，快起来。”
四奶奶同样刻满皱纹的手，轻轻在程杰的脸上抚了抚。
“奶奶，我不是人啊。”
满腔悔恨的程杰一个头磕在地上，泪如涌泉。
“咋回事，这是咋的了，儿子，你咋还跪下了，郑丹呢？”
不知不觉中，被陈长青一脚踹昏过去的程老二慢慢醒了过来。
“她走了，爸，快过来，给我奶奶跪下，以前的事都是咱们爷俩不对，咱们愧对奶奶。”
抬起头看向郭老二的程杰，鼻音依旧很重。
“好了，都过去了，都过......”
四奶奶饱含宽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身子一软，就这么晕了过去，好在陈长青手疾眼快，这才没让慈祥的老人摔在地上。
“奶奶，你醒醒，醒醒。”
“妈，你这是咋的了，妈，你别吓唬我，妈......”
“让开，别说话。”
陈长青带着厌恶的眼神，看了眼几乎是爬过来的程老二，也没废话，伸手抓起了四奶奶的手腕。
他的手在老人家的腕脉上探了探，好一会儿才开了口。
“四奶奶的情况不太好，瑶瑶，你在这守着，我回去开车，赶紧送镇上医院。”
“长青哥，你还会看病？”
跟陈长青接触了这么久，曲碧瑶还不知道陈长青还有这么一手。
“多少懂点，好了，不多说了，我马上就回来了。”
撂下这么一句话，陈长青就急次火燎的朝跑出了小院，他那点治病的手艺，都是过去执行任务总受伤摸索出来，虽然会两下子，但还上不了大雅之堂。
“快，程杰，赶紧背着你奶奶上车。”
陈长青回来时，刚醒过来的程老二也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总算他还不算无药可救，听完程杰转述的四奶奶的话后，直接一脸懊悔的对着自己的老脸就是两巴掌。
“奶奶，咱们这就上医院，您坚持住，坚持住......”
去医院的路上，程杰死死的握着四奶奶的手，看着倒车镜中红肿的眼圈，陈长青相信程杰父子，真知道错了。
陈长青的速度快到了极点，烟尘翻滚间，不到十四分钟就赶到了条件一般的镇医院。
“医生，我奶奶情况怎么样？”
不知在病房门口转了多少圈后，里面的医生终于走了出来。
“你是病人家属吧，老人的情况还算稳定，心脏方面有点毛病，不太严重，就是营养缺乏的厉害，你们这些家属怎么回事，怎么把老人搞成这样，有你们这样的吗？”
对医生的指责，程杰和程老二的脸，都不知道该放哪了。
“老人年纪大了，我们建议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你们要是同意，就去楼下交款吧。”
医生哼了一声，鄙夷的眼神连无辜的陈长青和曲碧瑶也没放过。
“长青大哥，我们出来的急，也没带钱，你看能不能......”
想要开口借钱的陈杰，有点不好意思。
“好了，钱我去交，你们在这好好照顾四奶奶就行了。”
说话的不是财大气粗的陈长青，而是一心惦念着四奶奶的曲碧瑶。
陈长青知道曲碧瑶手里也应该有个几十万，也就由着她去了。
“瑶瑶，你干什么去了，交个钱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事都办好了？”
在病房外坐了半个多小时，去交钱的曲碧瑶终于出现在了陈长青视线中。
“钱都交完了，医生一会儿就过来给四奶奶输营养液，我刚才又碰见了陆颖了，跟她说了半天，这才耽误了时间。”
曲碧瑶在陈长青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陆颖，这人陈长青记得，前几天这个带着大口罩的女人，还搭他的车来镇上医院，当时她说好像感冒了，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又来了？
曲碧瑶明显看出了陈长青的疑问，她微微笑了笑。
“她跟我说前几天买的药没什么用，感冒没好利索，今天这才又过来看看，大热天的戴着个大口罩，我看着都觉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