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尔淑,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宛贵妃今日借口自己身子不爽,让人在殿中假扮自己,她则趁着机会去话别王尔淑,只是,眼看着日头正中,还未有任何消息传来,担忧渐渐爬上了心头,在祁熹宫焦灼的来回踱步。

    同样担心情况的还有云徽,王尔淑是她的前世,能不能改写王皇后悲惨的命运,就看今日了。

    “娘娘,娘娘……”垂珠小跑着来到祁熹宫,警惕看了四周的环境,这才关上了殿门,快步来到宛贵妃与云徽面前,压低了声音道,“娘娘,安全送出去了。”

    闻言,宛贵妃与云徽对视了一眼,同时松了一口气,激动的拉住云徽的小手,云徽明显感觉到宛贵妃的手在微微颤抖着,“送出去了就好,送出去就好。”

    “她,终于可以摆脱这个深宫了。”宛贵妃感叹道,王尔淑离开了,她什么时候才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母妃,你不要哭。”云徽抬手替宛贵妃擦去泪水,不知不觉间,眼眶湿润,心中庆幸的同时更加坚定,王尔淑的逃离,只是她们计划的第一步,朱允尚,等着接招吧。

    宛贵妃哑然,一摸脸颊,果然有些湿润。

    垂珠小脸通红,手舞足蹈的学着今日的午门的情况。

    “开水桶!”

    “放肆!石统领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若出问题……”

    “本宫一人承担!”

    看着垂珠学的惟妙惟肖,宛贵妃和云徽都有些忍俊不禁。

    “她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宛贵妃激动过后,理智瞬间回归,她自认为和刘皇后未曾有过多少交集,最多是在她生下皇子去祝贺过几句,不过她可不认为从那时候起,她们就成为了朋友。

    云徽眸光微闪,低头思索了一阵,前世的时候,她与刘皇后接触不多,只是因为最后是这个女人取代了自己的地位,所以这一世她格外注意,“我倒是觉得,这个刘皇后本性并不坏,我反而觉得她有些可怜。”

    一个被皇帝当成手中刀利用的女人罢了,用来削弱王家与宛家的实力,她猜测甚至整个刘家,也被皇帝算计在内。

    宛贵妃是聪明人,自然听得懂云徽的意思,只是她没想到她的徽儿年纪这么小,心思已然这样通透,不过细细想来最近发生的事,若她的徽儿还是以前那般浑浑噩噩,她才要担心,“说到底,这后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可怜人?”

    都说一入后宫深似海,若是没有裴远行,她说不定早就死了,哪里能活到今日,只是……

    瞧着宛贵妃落寞的神情,云徽莞尔一笑,轻轻抱住宛贵妃,在她耳畔低语,“母妃,你尽管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只要是你喜欢的,徽儿便喜欢。”

    负责押运水车的小太监,将车驾出了押运以来最快的速度,来到提前商量好的接头地点,沈廉早已打点好一切在那里等待。

    “参见沈大人。”小太监上前行了一礼。

    “免礼。”越过行礼的小太监,沈廉快步上前,稍稍迟疑了一瞬,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与期盼,伸手打开了水桶的盖子。

    在漆黑的水桶里,王尔淑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敏感,当听到沈廉的声音响起,她条件反射的想要出来,却咚的一声磕到了脑袋。

    等到她再次抬眼之时,细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缝照进来,逆光而来的沈廉,如同神祗一般出现在她面前,素来冷酷的面容挂上了点点笑意,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仿佛只容得下她一人。

    不知为何,在见到沈廉的那一刻,王尔淑心中一酸,连日以来受的所有委屈,全都涌上心头,惊慌,恐惧,疼痛,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安宁,泪水夺眶而出,不受控制的对沈廉张开了双臂,哽咽道,“沈廉……”

    此时,她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紧紧的拥抱住沈廉,她害怕,她害怕这一切只是她自己的想象,她害怕这只是午夜梦回的幻境,“我真的自由了吗?我……”

    “别怕,安全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沈廉身子一瞬间的僵硬,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喜之意,察觉到怀里的人儿在抽泣,沈廉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恨不得将所有欺负她的人全部杀了。

    笨拙的安慰着王尔淑,沈廉翻来覆去,也只剩下那几句话,他一无正妻小妾,二无通房丫鬟,所以在安慰女孩子这件事上,他实在是没有经验,“不要害怕,我在,不要哭了……”

    直到这一刻,王尔淑再也无法忽视自己的内心,紧紧的抱着沈廉,如果可以,她今生再也不想放开。

    待到了安全的地方,王尔淑平复了心情,倒有些担忧起皇宫里的宛贵妃,毕竟自己是用来制约沈廉的人质,自己贸然消失,皇帝定会下令严查,只怕到时候会对宛贵妃不利。

    “你只需要养好身子,其他的,交给我。”察觉到王尔淑的担忧,沈廉轻轻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希望,不要因为我连累了宛贵妃才好。”王尔淑鼓足了勇气,轻轻拉住沈廉的手,苍白的小脸浮现出一朵红云。

    身为丞相府的千金,万众瞩目的王皇后,她素来习惯压抑自己的情感,冷静,睿智是她的代名词。

    可是她自己很清楚,她就是一个胆小鬼,她一直在逃避,直到她从皇宫中逃出来的那一刻,她才有勇气正视自己的感情。

    栖梧宫——

    “刘皇后,你可知错!”皇帝大步走进来兴师问罪,脸色黑如锅底,隐隐可见的怒气,让周围的宫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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