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精锐启程,浩浩荡荡。

    这次前去边关,楚宁与陆云清带走的是一千精锐之士,大部分的军队还留在边关。

    陆云清虽然很是不舍,可是为了强大自己,他不得不暂时放弃什么,比如,暂时离开自己留恋的地方。

    出了京城,陆云清没有再回头,深吸一口气,眸光变得坚定而又隐忍,心中的信念也随之越发的清晰。

    大军行进了半日左右,士兵都有些疲惫,楚宁下令,“大军休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咱们再出发。”

    一声令下,本严肃冷峻的士兵们,瞬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变得松松散散,喝水的,吃干粮的,互相攀谈着。

    “楚将军,咱们在这里安营扎寨合适吗?”陆云清看着周围茂盛的丛林,眉头紧锁,他虽从未上过战场,可是兵书却看了不少,自然知道这种树林茂盛得地方,最是容易隐藏,也最容易突袭。

    楚宁满是轻蔑的瞧着陆云清,那不屑的态度,很是让人火大,在他看来,陆云清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奶娃娃,这细皮嫩肉的模样,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带着陆云清,就相当于带着个拖油瓶,真是不明白摄政王为什么会同意,这个小子一同去往边关,“你一个毛头小子,知道什么,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这地方最适合咱们逃跑,这茂盛的丛林,是天然的阻隔敌人的场……”

    楚宁话还没说完,就被从天而降的黑衣人抹了脖子,悄无声息,一刀割喉。

    楚宁只觉得喉咙一痛,随即血液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血腥味不断的钻入鼻腔,楚宁恐怕到死也不会想到,他引以为傲的经验之谈,终有一天会害了他。

    见一击即中,黑衣人刀锋一转,想要再次袭击陆云清,可有了防备的陆云清,哪里那么容易被对方得逞,唰的抽出了别在腰间的长剑,素手飞扬,直击敌人面门。

    待陆云清杀了面前的两个黑衣人之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本骁勇善战的精锐们,此时却如同泥人那般,绵软无力的被人单方面屠杀。

    陆云清急红了眼,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树林间,定是他们之中出了奸细,可对方只有百余人,为什么他们足足千人的绝对,连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

    只一瞬间,又分出十余人向着陆云清攻来,眼见着自己不敌,陆云清只能运功提气,飞快的朝着远方掠去。

    一路上,陆云清斩杀了五六个攻来的黑衣人,但他自己也受了不少的伤,失血过多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不知不觉间逃到了一处断崖。

    身后追踪的黑衣人越来越多,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了血迹,那是军人的血,从心底爆发出来的求生欲望,让陆云清再度提速。

    被形成包围圈的黑衣人逼到了崖边,陆云清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中盘算着各个选择的存活可能,若是落在这群黑衣人手中,他必死无疑。

    再度望了一眼雾气弥漫的山谷,身后的黑衣人越来越近,陆云清脸上划过一抹决然,他绝不会让自己落在这群黑衣人手中。

    再度摸了摸胸口的虎符,陆云清纵身一跃,如同风中残卷的风筝,感受着耳边呼啸的风,陆云清眸中的恨意逐渐滔天,如果他能有幸活下来,定会查明这群人的身份,抓出他们的幕后主使。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更何况陆云清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人逼迫到这种境地,他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忍受。

    脑海中划过一幕幕同云徽相处的场景,陆云清觉得,他这是快要死了吧?否则脑海中怎会全是美好的回忆。

    无奈的苦笑一声,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临行前的一幕,云徽说,平安回来。

    瞬间如同打了鸡血,陆云清燃起了熊熊的斗志,他要努力活下去,他还要回去见云徽,他不甘心把云徽生生让给别人。

    随着重力急速下落,陆云清抽出腰间的刀,一下又一下,拼命地想要插在崖间,缓冲下降的速度,许是上天被他强烈的渴望打动,终于在快要坠落崖底之时,狠狠地摔在一截枯木上。

    腰间剧烈的疼痛让陆云清有一瞬间的晕厥,但摇摇欲坠的枯木让他瞬间清醒,顾不得身上的伤,陆云清用刀做踏板,一点一点向崖底落去。

    平安落地,陆云清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下来,身上的疼痛在此刻达到了顶峰,陆云清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心中很清楚,那群人不见到自己的尸体,是不会罢休的。

    摸着胸口滚烫的虎符,陆云清眸光微闪,那群人,恐怕是冲着虎符来的,目的就是夺取边关的兵力。

    心中有了猜测,陆云清跌跌撞撞的朝着京城而去,他必须要在那群人来到崖底确认之前离开这里。

    简单的给伤口进行包扎,陆云清伪造了一些痕迹。

    陆云清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刚刚离开不久,就有一群黑衣人飞速从崖顶快步而来,在崖底检查了一番之后,向着陆云清伪造的方向追过去。

    短短十余日,陆云清已经不知道遭受过多少次截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完全浸染,原本清秀俊逸的脸上满是血污,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血腥气味。

    紫禁城中——

    云徽掐指算了算日子,陆云清去边关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怎会一封书信也没有传来?

    倒是沈廉在这期间,收到过几封楚宁传来的书信,详细的汇报了大军的行程。

    不知为何,云徽总觉得这几日有些心绪不宁,总是会时不时想起陆云清。

    这日,云徽与宛太妃下棋下到一半,只觉得心中烦躁不已,手中的黑子迟迟不肯落下。

    宛太妃见云徽脸色有些难看,以为她是生病了,起身来到云徽身边,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徽儿,可是哪里觉得不舒服?”

    “母妃,你可知摄政王有没有收到陆云清的来信?”云徽微微摇了摇头,按下了心中的疑虑,问道。

    闻言,宛太妃一怔,随即轻笑一声,眼神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语重心长道,“徽儿长大了,知道关心身边人了。”

    宛太妃这话,说的云徽也是一愣,稍稍细想,便反应过来,心中有股异样的感觉,脸色有些微红,反驳道,“母妃,儿臣不是那个意思,儿臣只是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母妃知道,要是陆云清那小子敢变心,母妃定不会轻饶了他!”宛太妃心中认定了云徽是因为在乎陆云清,所以才会打听有没有陆云清的来信。

    见宛太妃笃定的模样,云徽轻轻叹息一声,不再多做争辩,有些事,很容易越描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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