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徽想要拦住疯狂跑进来的垂珠,拼命的给她使眼色,只是此时垂珠眼中只有宛贵妃一个人,其他人皆为过眼云烟。

    “娘娘,出事了,前朝出大事了!”垂珠嘴快的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喊出来,一阵风似的跑到宛贵妃面前。

    “什么?你说什么?”此时宛贵妃顾不得其他,紧紧的抓住垂珠的胳膊,满脸的惊恐,她方才听到了前朝两个字,难道是宛家又出了什么问题?

    云徽瞧着王皇后脸色重重的一沉,心情同样很是沉重,上前几步来到垂珠面前,怒喝道,“垂珠,你真是越发马虎了,皇后娘娘在这里,你竟装作没看到直接绕过,还不快给皇后娘娘赔礼道歉?”

    云徽此番的目的是阻止垂珠说出那件事,否则,以宛贵妃的性子,定会跑去找皇帝,说不准皇帝会因此发难,这样对宛家会更不利。

    经过云徽的提醒,垂珠这才注意到宛贵妃身边怒气冲冲的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赔罪,“皇后娘娘,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太着急了,还请您责罚。”

    瞧着王皇后难看的脸色,云徽笃定她会借机将垂珠支走,她甘愿来当这个助推力,就算会引起王皇后的怀疑又怎样,至少可以保住宛贵妃。

    “垂珠,咱们祁熹宫向来注重规矩,你自己下去领罚吧。”云徽还是留了情面,若是垂珠自己去领罚,负责惩戒之人说不定会下手轻一些,说着,云徽便转身对王皇后行了大礼,“皇后娘娘,祁熹宫的宫女不懂规矩,还请您见谅。”

    眼下,王皇后与云徽目的一致,都想将垂珠支走,故而没有计较太多,便说着云徽给的台阶下来,“云公主能有如此悟性,实属难得,本宫不许追究,只是这宫女要带下去好好教导。”

    二人一唱一和,成功将垂珠的话彻底堵死,可宛贵妃是谁,听到了开头,没有将事情了解清楚是绝对不会放任垂珠离开。

    “垂珠,你等等,你方才说前朝如何了?”宛贵妃及时拉住要被带走的垂珠,脸上满是紧张之色,垂珠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她只顾着传递消息,却没想过这消息宛贵妃如何能听得。

    “还不快带走?”见旁人犹犹豫豫,王皇后怒斥了一声。

    “等等,先让垂珠说出什么事,再带走也不迟。”宛贵妃再次拦住,那架势,仿佛谁要强行带走便会与之拼命。

    无奈之下,垂珠说出了她刚刚打听到的事。

    宛贵妃身形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脸色苍白如纸,目光定定落在王皇后身上,“她说的,可是真的?”

    “你先不要冲动,前朝的事,现在具体状况还不明确,你若是贸然行动,只会让皇帝对宛家更加心存芥蒂,让宛家的处境更加艰难罢了。”王皇后急急得拉住宛贵妃,苦口婆心的劝慰。

    云徽从另一边搀扶住宛贵妃,眸中满是担忧之色,“母妃,你先回屋去,不管出了什么事,我们都不能自乱阵脚,这件事说不定只是皇……父皇的意气用事,说不定祖父过不了几天就放出来了。”

    宛阁老才被打入牢中,宛贵妃便立刻跑去求情,这不是明摆着让皇帝意识到,她们在宫中各处安插了眼线,从而对宛家更加不满。

    况且皇帝既然敢对宛家下手,定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不管宛贵妃如何求情都是无济于事。

    “不行,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必须去。”宛贵妃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那般,很是坚定。

    “皇后娘娘,如果,我有什么不测,我的徽儿,就拜托给你了。”宛贵妃深吸了一口气,攥紧了拳头,她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皇后大惊,声音瞬间提高了几个度,“宛贵妃,你想做什么,你就不想想徽儿?她还这么小,没有了母妃的庇护,你觉得她能活多久?”

    被王皇后推到宛贵妃面前,云徽心尖猛然一酸,小手轻轻的抓住宛贵妃的衣角,声音略带哽咽道,“母妃,”你不要去好不好?如果这样可以阻止宛贵妃,她不介意利用自己弱小的角色。

    宛贵妃的心仿佛被针猛的扎了一下,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轻轻的抚摸着云徽的脸,眸中满是眷恋之色,“徽儿,娘亲的徽儿,你一定要好好听你母后的话,不要调皮。”

    话落,宛贵妃猛的冲出去,“垂珠,拦住小公主。”

    宛贵妃走后,云徽收起了眼泪,在一旁安静的站着,不哭也不闹,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可能的减少损失。

    “垂珠,你快去找谢大学士谢邀,把方才的事说给他听,请他进宫来。”王皇后迅速做出决断。

    云徽在一旁低垂了眸子,王皇后的决策,在她意料之中,谢邀是宛阁老的学生,定会帮宛贵妃说话,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垂珠离开后,云徽敏锐的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那是王皇后探究的目光,云徽缓缓抬头,不躲不避的迎上了王皇后充满探究的眼神。

    御书房——

    “皇上,臣妾的父亲真的是冤枉的,请您明察!”宛贵妃咚咚的磕着头,皇帝神色冷漠,不为所动,仿佛面前的只是一个毫不相干之人。

    “宛阁老烧杀抢掠证据确凿,宛贵妃是想让朕徇私舞弊吗?”皇帝冷眼瞧着不停磕头的女人,出口的话如此冰冷。

    “皇上,臣妾的父亲根本就不是这种人,眼下只有别人的控告,便把他打入地牢,未免太过草率。”宛贵妃眼泪直流,为了父亲,她甘愿向这个自己厌恶的男人低头。

    皇帝嘴角的那抹讽刺意味更重了些,眸中精光乱颤,坐在首位居高临下,“控告之人已经将宛阁老与他人的书信往来呈上来,里面清楚的记载着宛阁老抢了哪家的姑娘,夺了哪家的银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个时候,宛贵妃若是还不明白皇帝的意思,便枉为在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夺了哪家的银子,哈哈哈,银子?你当我宛家差穷苦人家的几两银子吗?”

    慢慢站起身来,宛贵妃仰天大笑,竟有些痴颠,身为与王家并列的宛家,家底颇为丰厚,若是扯个别的理由她或许会相信,但是抢劫银子,她绝对不接受。

    “你退下吧,什么时候宛阁老承认了自己的罪状,什么时候朕便会放他出来,若是不承认,朕有的是办法让他认罪。”皇帝眸子紧紧的盯着宛贵妃的脸,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你这是准备屈打成招。”闻言,宛贵妃气急败坏,说话越发的不经过思量,她很清楚,今日不管她如何的求饶,皇帝都不会网开一面,“我算是看清楚了,你就是个昏君,在你手中,这个国家迟早会走向灭亡,哈哈哈,朱允尚,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哈哈哈,我等着你人头落地的那一天,我等着你跪在地上求我的那一天,朱允尚……”

    “来人,将宛贵妃拉下去,打入冷宫!”皇帝眸底暗藏着些许的情绪,面容很是震怒。

    “皇上,谢大学士在门外求见。”任守忠小跑着进来通传。

    “传。”皇帝淡淡的看了一眼疯癫的宛贵妃,沉声道。

    谢邀一进门,便被御书房内的景象吓了一跳,向来端庄高贵的宛贵妃,竟像个疯婆子那般指着皇帝怒骂,旁便是两个太监用力的摁着她,不让她伤害到皇帝。

    “皇上,请您饶了宛贵妃吧。”谢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明自己的来意,他怕再耽搁一会,宛贵妃情绪更加不受控制,再说出一些会掉脑袋的话。

    皇帝嘴角挂着淡淡的嘲讽,“宛贵妃的状态你也瞧见了,如何让朕忍下,宛阁老做出有违王法之事,被打入地牢是理所当然,可是他的好女儿,却跑到朕的面前撒泼,企图刺杀朕。”

    “皇上,目前宛阁老证据还不明确,根本无法定罪,况且宛阁老这么多年,一直为我王朝镇守边疆,击退了无数外敌……”谢邀将宛阁老的功劳一件一件拿出来,摆在皇帝面前,全然不顾皇帝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宛阁老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在宛阁老刚刚落难之际,唯一的女儿也被皇上降罪,恐怕会被世人传颂是皇上容不下功臣,请皇上明鉴呐!”谢邀的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啪的一声打在皇帝脸上。

    眸底满是酝酿的风暴,皇帝的心思被人这样直白的说出来,脸面上很是挂不住,内心的怒火控制不住的熊熊燃烧着,冰冷的眸子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挑战自己的权威,“来人,谢邀蔑视皇权,以下犯上,给朕将他拖下去,杖责四十!”

    同时谢邀的话,也给了皇帝警醒,宛贵妃的事,他确实操之过急了些,“将宛贵妃降为宛昭仪,没有朕的允许,不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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