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黄忠一爪陷入方东成的肩膀,顷刻间血肉模糊。

    一声闷哼。

    方东成硬生生的忍住了,怕是此时此刻,也是铁骨铮铮,咬牙,定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黄忠,吐出一口血水道:“阉贼。”

    “你!”

    黄忠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拿他的阉人身份说事,闻言更是怒不可遏,随即准备动手,却被东方仪喊住。

    “黄大人,我要的是活人证明自己是刺客,不是把人带到我面前,说他是刺客!”

    东方仪委婉的提醒,阻止了黄忠下杀手。

    而黄忠也反应过来,,甩开了方东成,眸色难掩冰冷,“陛下,这个人就是一个贱骨头,一开始不愿意开口,还是我用赌坊上下的性命,才让他开口,那些刺客都是他安排的,他做这么多,就是为了陷害太后,陷害我!陛下,你一定要明察秋毫!”

    东方仪的脸色沉到了底,这个时候,也不能做出任何的反应,只能看着眼前的男人,眸底拂过一道暗色。

    “若是如此,南燕侯与寡人无冤无仇……”

    “但是南燕侯对小的有怨恨,当年小的因为忠于陛下,灭了南燕侯一家,没想到竟然有漏网之鱼,小的大意了,才会留下这个祸根!陛下,这方东成的身上可是有南燕侯府的印记!你看!”

    黄忠说着,便撕开了方东成的上衣,伤痕累累的身体,展露在人前,触目惊心。

    黄忠太狠毒,竟然下次黑手,方东成的上半身没有一块好地方,而那个南燕侯府的家奴印记更是让突兀。

    而太后的脸色,瞬间变了。

    “此人就是南燕侯的家奴,也不知道怎么逃出生天,竟然还卷土重来,想要残害陛下!陛下此人可诛!”

    黄忠咬牙,目光阴冷,眼底满是冰凉。

    一句话,让众人脸色各异。

    “这个人,真的是刺客吗?”

    有人问。

    “证据这么明显了,难不成还有假的!那些刺客的家人都可以作证,十二个人,他们都是参与这一场刺杀从犯,方东成替他们照顾一家老小,就是证据!”

    好一个证据。

    东方仪都无言辩驳。

    “竟然是……既然是刺客,如此……确实证据确凿无疑……”

    东方仪神色落寞了几分,咬牙,看了箫景洛一眼,凛声道:“若是如此,自然是……不能留。”

    她知道,自己这么说,过于残忍,但是如今骑虎难下,黄忠就这么看着自己,她这个作为帝王,无法偏驳。

    “杀。”

    东方仪深吸一口气,吐唇道。

    箫景洛虽然不愿,但是也理解东方仪,看着方东成,目光多了几分深邃。

    方东成也会意,知道自己的死局已定。

    就在黄忠动手的那一刻。

    “不要!”

    众目睽睽,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太后出声了。

    “不要杀他!”

    “太后?”

    “母后?”

    所有人都傻了眼,看着主位上的女人,神色各异。

    太后竟然拦下了黄忠?

    “太后,整个人是栽赃你的刺客!”

    黄忠的手距离身下的男人只有一寸,可是却生生的叮嘱了,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眸底拂过一道错愕。

    “不要!他……他的左臂是不是有一块胎记,右腹是不是有一块伤疤!”

    什么?

    方东成的神色一震。

    她,怎么知道?

    黄忠蹙眉,脸上拂过一道凛色,难以置信,“太后,你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先把他带回去,他……不能死。”

    太后难得急躁,哀求的看着东方仪,眼眶红了一圈。

    东方仪闻言有些怀疑,可是这件事正和自己的意,便顺驴下坡,颔首道:“若是母后坚持,寡人自然不会拂太后的意思,来人,把刺客带下去,别让他死了。”

    “陛下,能不能请一个大夫,别……”

    太后看着方东成,脸上敷过一道心疼,咬了咬唇,泪眼婆娑道:“陛下,伤了他。”

    太后怎么会这么古怪。

    不过太后的古怪,却合了萧景洛的意思,随即起身道:“陛下,不如就让我去给这个刺客医治,正好,我问问这个人,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此……

    东方仪和箫景洛一人一句,就跟唱双簧一样,倒是将这件事粉饰下去。

    风平浪静。

    翌日,方东成醒过来。

    “放心,你没死。”

    箫景洛挑眉,看了一眼床上裹成木乃伊的男人,不咸不淡道:“就差一点,我也很诧异,为什么太后要留下你的命。”

    “太后……”

    方东成的声音沙哑,看着箫景洛,眸底拂过一道错愕,“太后,我不认识她。”

    虽然太后和南燕侯的关系水火不容,但是他并未打算对付太后,从始至终,都是黄忠一人……

    罪无可恕。

    “不清楚,但是总算是保下了你的一条命,也算是走运了。”

    箫景洛站在床边,淡淡道:“不过我说你,好端端的不躲在行馆里面,非要出来,给黄忠逮住了?”

    “意外。”

    方东成闻言苦笑了一声。

    他没想到,自己属下底下人竟然出了个内奸,结果把自己卖了个彻底。

    “还会有下一次吗?”

    箫景洛勾唇,戏谑道:“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可没有办法把你再救下来,这一次,已经是意外了?”

    “不会了。”

    方东成无奈一笑,脸上拂过一道尴尬,“以后都不会了,吃过一次亏,还不知道怕了?我小命都快没了。”

    方东成的态度倒是乐观。

    箫景洛勾唇,没多会儿,敲门声响起。

    “郡主,太后令见。”

    “喏,你的救命恩人来了。”

    箫景洛笑道。

    ……

    朝堂之上。

    方东成跪在朝堂中央,伤势虽然严重,但是已经没有那么狼狈,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方东成,眼底满是急切。

    “母后。”

    “陛下,这件事应该是误会。”

    太后急不可耐的说道,看着黄忠,眼底拂过一道怒意,“黄忠,这个人应该不是刺客,所谓的南燕侯的印记,简直是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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