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鹿夏,这座山的巡查官。”
伸了手过去,鹿夏像人类一样的打了个招呼。因为她最近在追人类电视剧,其中所有打招呼都是这样做的,她也就与时俱进的模仿起来。
太古刚刚看向她,就见玄武煞白了一张脸的握住了鹿夏的手。
“他,他是太古,有点怕生。”
“是吗。”
鹿夏倒也不介意,就冲太古笑着点了点头。
她也不知为什么,就觉得对方很好,她很喜欢,就像是对一种憧憬的喜欢,像是尊敬,像对山神大人一样,但是又比山神大人更强烈一些,她自然而然的想要对他好,他想要什么,或许,她都会想办法给他什么。
“对了,这人类是怎么回事?”
视线无意扫在了玄武扶着的宫韫玉,她又皱着眉问。
玄武倒也没有隐瞒,就大概说了下。
“那这里面……”
鹿夏脸色顿时一变。
玄武嘘了一声。
“事情还不宜闹大,具体情况也不能完全确定,所幸客人来的还不是很多,下面的那些人还有其他山头的家伙估计要等到午夜,你就在此好好看着这里,里面就交给我和你家山神。”
“是。”
鹿夏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我们先进去了!”
玄武也不多说,对着鹿夏打了声招呼,扶着宫韫玉,就与太古朝着前方的洞口走去。
…………
幽暗的洞府很深,红色的蜡烛,不知名的各类小花,沿着迂回曲折的走廊铺在地面两侧。
太古沿着其中走了进去,然后在拐角处,看到的便是一片喜庆的海洋。
这里比起石洞,更像一间花房。
鲜艳的红色灯笼,无数花草和珍珠串织成的珠帘,挂满了整个洞府中,散着一片喜意。在宽阔气派的洞底中间,有一片小小的池塘,浮着嫣红的莲花瓣与荷叶,红色小鱼袅绕其中,似散着浅淡的晶莹波光。
洞壁平滑光洁。
四周无风。
而正面最里处的则是一张挂着红纱帐的石床,侧面石壁前,则布置着一张梳妆台。而此刻,在那梳妆台前,正坐着一个穿着红嫁衣,发簪珠钗,盖头已揭的女子。
“……说是那女子长的和你一摸一样,给我吓了一跳!”
北荒山神正站在女人身侧,对着梳妆镜,给那女子梳着后身未挽的发。
如果不是先前没有见过女子之前狰狞狼狈而逃的样子,玄武会认为这是一副很美丽动人恬静的容颜。
可惜——
“喂,老荒!”
“玄武,你来了,你看看,都说了和月娘没有关……”
听到熟悉的声音,北荒山神立刻解释起来,可是他刚抬头,一根拐杖,他过于熟悉,好友随身从不落下的那根拐杖自他身侧,他听到风,‘嗖’地一声插进了身侧妻子的脖子。
北荒山神感到有血溅到自己脸上,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神,就听到好友再次一次说道。
“你躲远一些。”
那声音很平静,就像平时找他喝酒一样。
可是他却在看到自己妻子倒在地上的瞬间,脸色变得煞白,他猛地蹲下身查看自己妻子,当看到那脖子被插入的拐杖时,他原本像小白脸好说话的和善神情,在一瞬间凶狠扭曲起来,他猛地回过头,双目如电的盯住玄武。
“你……!我要杀了你!!”
拳头猛然紧握,一道透明的气流凝化成了一道毫不遮掩的杀意,他怒吼一声,站起身比刀影还快的就朝玄武攻了过去!
“急什么啊,你看看那边是谁。”
玄武急闪开,却不忘指了指他身后。
北荒山神完全失去理智一般,狠狠的盯着他,当他躲过一击后,反手又是一击,剧烈的气流带起整个洞穴的风,玄武因为还扶着宫韫玉所以避之不及,也不想暴露真实实力而伤到他,于是被一拳重重的砸在了胸膛上。
“妈的。”
平白无故,自认为冤枉的被打了一拳,玄武脸色也不由的难看起来。
倒不是说那拳很厉害,这北荒山神虽然活了有些年头,还是一个神灵之身,但是说实在的,比起他这个天之四灵,简直就是挠痒痒一般。
但是他就是觉得不舒服,这么多年了,先不说还没人敢这么对他,就不说别的,他们好歹相交千年了,彼此这点信任都没有吗?他是那种会随意杀朋友老婆的人吗?
“你够了啊,那女的一身魔气你看不出来啊,你眼瞎了吗?!”
将宫韫玉丢在一旁,玄武见北荒山神还不管不顾的攻击着他,他也不由不耐烦起来,伸手就是一拳狠狠的砸了过去。
北荒山神遭受到重击,身体撞到了洞穴的池塘边。
可是不等他挣扎着起来,玄武已经上前一把提起他,将他仇恨的脸猛对向前方挂着红色纱帘的石床。
“你看看那里是谁?!”
“放开我!你这个狗东西,我把你当兄弟,你他妈杀我妻子——?!”
正挣扎的北荒山神全然听不进去,脑中只有刚刚妻子被杀的一幕,可是脑袋却被玄武死死的按住,他一边叫嚷着一边伸手就要再次找时机攻击,可是,他突然看到了石床,他亲自布置的新婚床下——
有一个熟悉的红色影子,她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眼神凄然。
“月……娘……?!”
他猛地清醒,却有些迟疑的唤了一声。
然后,他就看见她眼泪流了出来,一如初次相见,她也是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留着泪,紧咬着唇看着他。
“月娘!月娘!”
失而复得的剧烈心情让他猛地松了一口气,他欢喜的唤着她的名字,狼狈的起身,想要去到她身边。可是,松开了他,在他身边的玄武却在他准备上前的一瞬间伸手拦住了他。
“我说,除了你媳妇,你就不能注意一下其他吗?”
玄武视线轻轻从他身上飘过,见他眼中只有自己媳妇,不由叹了一口气。
北荒山神已经完全没有先前要杀他的模样,只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扭头茫然道。
“什么?”
“你这个……你没看到你媳妇身边站着的人吗?”
玄武不耐烦道。
北荒山神又扭头看过去,就看见之前原本以为死去的‘妻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扯下了脖子上的拐棍,站在了石床边。那女人与自己妻子长的一模一样,穿着红嫁衣,全身是血,此时,正一脸柔情的看着自己。
“山哥,你别担心,我没事。”
那女人像是没有察觉到自己穿帮一样,依旧笑得很温柔。
北荒山神愣住,随即愤怒质问。
“你是什么人?!”
“我是你妻子啊。”
那女人转动着眸子,幽幽的看着他。
“我们刚刚不是都好好的,你怎么就认不出我了呢。”
“住口!”
北荒山神怒喝一声
“我问你是谁?!为何假冒我妻子!?”
“假冒?妻子?”
那女人怔了一怔,像是不可置信他说出这么一番话。
见北荒山神有些厌恶的看着她,她不由轻笑起来,后来抽搐着双肩开始大笑起来,最后她像是极力忍不住了心中的愤慨,呼吸开始忽然急促起来,然后她猛地弯腰,从床底一把揪出那名为月娘,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
“究竟是谁假冒谁?我假冒她?明明是她假冒我才对!”
女人用拐杖一把勾住月娘的脖子,手抓住她的头发,在北荒山神慌张疼惜的眼神中,她咬牙切齿道。
“她替代了我!用我的脸,我的身份,我的一切……打伤了我,吸去了我的妖元,让我本命炼化的妖宝被夺,让我被封一千年,她还夺取了我所爱的人,她用我的身份成了仙!”
“!!”
玄武听见这话吃了一惊,与身边的北荒山神的脸色俱是一变。
不过,他是正儿八经的惊讶,但是北荒山神却是明显的不信,他与她妻子认识一千年,他是看着她妻子成仙的,怎么可能会被人假冒,他认为这女人在戏耍他,因为脸色变得很难看。
“简直是荒谬!”
他觉得这女人简直是恶心。
女人幽幽的望着这个身穿红衣的青年。
“一千年了,我就在这山里深埋着,看着她用我的脸,与你在一起,看你们花前月下,看你们海誓山盟,看你被她所迷,看你要娶她为妻……那本来应该是我才对,这一切,这个房间,这些你所准备的,应该是为了我才对!”
“月娘,你别害怕,我马上就杀了她……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北荒山神却像全然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只是担忧的望着被她挟持的妻子月娘。见月娘因为疼痛皱起了眉,他手攥成拳,胸口微微起伏着,他红了眼的望着那女人,冷冷道。
“你要怎么才能放了我妻子?”
女人闻言愣了愣,先前被他梳过的柔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一朵花。
她就这样愣愣的看着北荒山神,天真无邪的样子让他莫名奇妙的觉得一阵心疼。
“你……”
他张了张嘴,但立刻眼神又凌厉起来。
“你别伤我妻子,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女人突然就笑了,她缓缓道。
“我问你三个问题,你如果回答我了,我就放了她。”
《神从亿万年后醒来》